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张圣歆默默的在纸上写下。

cc脸色有些难看，只能轻声恩了一下。

张圣歆一动没动，过了几秒，她脸上突然显出一抹失落到极致的笑容，仰头倒在沙发上面，她瞪大眼睛看向屋顶，强迫自己不要流出眼泪。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她最亲最好的朋友，只有她一个人还傻傻蒙在鼓里，呵……

“你别这样，我们也不是故意瞒你的！”

cc侧脸看着仰倒在沙发上的张圣歆，心里难过的像是被人揪住一样。

张圣歆的眼泪终是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到沙发上，最终在布衣的沙发上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滩浅浅痕迹。

摇摇头，张圣歆闭上眼睛，她不怪cc，也不怪任何人，她甚至不怪李耀南，怪只怪她自己，怪她爱的太没理由，爱的不留余地，怪她分了手还放不下，明知道不可能还总是抱有一丝期望，现在好了，他终于用最的现实向她证明，他不爱她了，她再也没有理由放不下了，她该开心不是吗……

“圣歆……”

cc蹲坐在沙发边，伸手拂去张圣歆脸上的眼泪。

“你要真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别这样憋着！”

无论cc说什么，张圣歆只是紧闭双眼，但眼泪却是不停地从眼角涌出，cc触手冰凉的温度，心里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能体会张圣歆此时的痛苦。

张圣歆无意间伸手覆上心口处，瘦到指节分明的纤细左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反复复多次，最终还是无力的垂在一边。

cc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张圣歆的手，哽咽着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瞒着你了，你别哭了……”

张圣歆无声的哭泣让cc心痛，她宁可她大声哭出来，大骂李耀南薄情寡义，骂她们不够姐妹义气，骂所有人不对，她只要张圣歆不再这样折磨自己。

不知道是胃痛还是心疼，张圣歆皱着眉头，思维变得缓慢，她甚至在想，自己会不会下一刻就突然死掉。

两人在屋里从下午坐到晚上，cc不再出声劝阻，只是趴在张圣歆身边，拉着她的手，像是从前一样。

而张圣歆像是睡着了一般，时间久了，眼泪干了，她却一直沉默。

屋内的光线渐暗，当cc已经不能清楚的看到张圣歆脸上的表情时，她包里面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动了动发麻的手臂，cc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来电显，是喵喵。

“喂？”

cc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

手机那边传来喵喵的声音，“你在哪儿啊？不是说好要和圣歆一起过来的吗？”

cc侧脸看了眼依旧躺在沙发上的张圣歆，心想着先把喵喵这关过了再说，“啊，是啊，现在几点了啊？”

“现在都七点多了啊，你搞什么啊？”

喵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可能是听到了喵喵的声音，张圣歆睁开眼睛，对着cc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告诉喵喵。

cc迟疑了一秒，然后对着手机说，“我这边有点事情，稍后给你打过去！”

不待喵喵说什么，cc已经把手机挂断了。

张圣歆一抬手按动了桌旁的一个按钮，一盏散发着暖橘色灯光的小台灯亮起，cc眯着眼睛，几秒钟后才缓过来。

“你现在想怎么办？”

cc看着张圣歆问道。

张圣歆拿手挡着眼睛，从手指缝中看着橘色的台灯，缓缓张口说道，“一会儿你自己去喵喵那边吧，我怕她看到我这样子担心……”

cc一眨不眨的看着张圣歆，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股恶气，她上前一把拉开张圣歆挡在眼前的手，怒气道，“你还怕我们担心啊？我以为你心里除了李耀南，就谁也装不下了呢！”

张圣歆也不恼，瞪着那双越发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台灯，过了会儿才沙哑着嗓音回道，“所以啊，我这不是受到报应了嘛！”

“你……”

cc气结，一口气顶在嘴边。

从地毯上站起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cc抱着肩膀，强忍着怒气道，“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折磨我们啊？！”

她说的这是实话，自从张圣歆和李耀南在一起之后，她和喵喵就没有一天省过心，两人不是吵架就是冷战，终于等到两人分手，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没想到他们又闹了这么一出。

“拜托，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成熟一点好不好？！”

cc有气无力的对着张圣歆说道。

张圣歆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动作，静静道，“怎么成熟？眼睁睁的看着他现在的女人拿着我以前的东西，说她们现在在一起，让我离得远一点？”

cc皱眉听着，心里明明很想大骂莫容沉思，但她嘴上却是公平的说道，“所以呢？你们都已经分手了不是吗？告诉过你多少遍，分手后不要回想甜蜜往事，因为会让自己更痛苦，不要怀疑他的决定，因为他已经决定了，不要尝试挽回，因为不值得，不要担心错过他将是你人生最恐怖的事，他都不怕错过你，你怕什么？！”

cc其实不知道，一句‘错过’是张圣歆这辈子最大的硬伤，她喉咙微动，却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总以为，会有个人能陪伴自己一辈子，那双一直牵着的手不会松，谁曾想，再见只是一句随口而出的话语，转身也不过是一个再随意不过的动作，有很多人慢慢就散了，有很多情渐渐就淡了，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寂寞的走，有些心酸，注定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品尝，但愿有人能给她一世纵容，只不过，那个人不是他，也可能是，他愿意纵容的人，不再会是她了……

cc看着这样的张圣歆，一肚子的话硬是憋在了嘴边，现在这种局面，再多说些什么也是枉然，除非她自己想开了，要不没人能帮的了她了。

“喵喵在那边等着呢，你现在想怎样？”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这么无力的一句话。

张圣歆微微侧头看向cc，淡淡道，“你先过去吧，跟喵喵说我有点事情，随后就到！”

cc听着张圣歆沙哑的声音，皱眉道，“你这样子，喵喵问起，你怎么说啊？！”

张圣歆唇角勾起，摇摇头，没有回答，喵喵那么聪明，所以无论她找什么样的借口，最后还是要被她揭穿的，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cc也知道了张圣歆的意思，只能叹了口气，然后道，“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呗，你一会儿还要干嘛啊？！”

不是cc担心，怪只怪张圣歆这阵子受了太大打击，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事情都有可能。

张圣歆无力的抬起胳膊推了cc一把，淡笑道，“赶紧去吧你，我还能自杀不成啊？！”

“你敢！”

cc立马瞪着眼睛吼道。

张圣歆耸耸肩，一副我不敢的模样。

见张圣歆脸上还有笑容，cc这才站起身，一边往外走，她一边嘱咐道，“那你别搞太久哦，喵喵那边我撑不了太久的！”

张圣歆躺在沙发上，仰着头和cc摆手。

cc翻了个白眼给张圣歆，最终还是自己开门离开了。

听到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张圣歆脸上的笑容立马隐去，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光一般，她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

桌上的橘灯散发着静谧温馨的光芒，张圣歆的脸被照得一片暖色，心底的某处又开始隐隐作痛，张圣歆下意识的皱眉，很想把心头的那个人抹去，但却卑微的发现，他早已刻在她的心上，想擦去不过是徒劳。

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般躺在沙发上，她连呼吸声都小的可怜，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圣歆突然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她穿上拖鞋走进浴室，洗了一个温水澡后，她打开卧室的灯，坐在化妆台前开始化妆。

张圣歆从以前开始就没有太爱化妆的习惯，只是她现在整个人瘦的吓人，脸色还是苍白苍白的，如果不化点妆的话，她真怕一出门就有人把她当做女鬼给收了。

简单的打上一层不白的粉底，张圣歆拿起眉笔，细细的描绘着眉形……

不知道为什么，莫容沉思的面孔突然蹦出脑海，张圣歆清楚的记得她的相貌和身形，她虽然很白，但脸颊处总是淡淡的红润，她的眼睛很大，楚楚可怜的模样，好像随时能流出眼泪，她的鼻子……

一边想着莫容沉思的模样，张圣歆一边对着镜子描画着，待她停手的那一刻，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稍微愣了一下，镜子中的女人白皙的脸庞，眉眼如画，长长的眼线让她看上去更是风情万种，张圣歆面无表情的看着，最终还是眨了眨眼，拿起桌上颜色最浓的一管口红，为自己涂上了玫瑰色的浓烈色彩。

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张圣歆负气的想到，算了吗？好啊，算了就算了，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一丝期待，他不是爱那种清纯妩媚的女人吗？好！那她就非要变成这种妩媚妖娆的女人，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她要用与他完全相悖的方式向他证明，没有他，她依旧可以过得更好。

从衣柜里面拿出一件黑红相间的超短连衣裙，张圣歆面无表情的穿上，看着镜中妖精一般的自己，她还是有些迷茫，但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散开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她拿起包包走到门口，换上一双同款的黑红相间高跟鞋，她随手关上墙壁上的开关，打开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