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好辣的妞,有个性!"不知是谁油腔滑调地赞了句,顺便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怎么你感兴趣?等沈少玩腻了,讨来尝尝味道!"某个色迷迷的声音。
"看起来像个学生,清纯又火辣,够味!"
这些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完全没将我放在眼里,好在还没等我发飚,冷涛就先开口了:"别闹了,人家是来找沈少的,你们帮忙给指点一下!"
一人随手指了指里侧的某扇门,暧昧地笑道:"正在里面忙呢!你们来得不太是时候!"
耳边听着嘻嘻哈哈的说笑声,我脑袋"嗡"地一声响,转头望向那扇玫红色的复古雕花木门。大脑在某瞬间呈空白状态,所有思维在这一刻完全停滞,我紧紧咬着自己的唇,大步走过去,然后猛地推开门。
里面正在上演活色生香的激情戏,开门的刹那间,我终于明白沈浩轩身上那些可疑痕迹都是怎么来的了。一位盘发美女正卖力地伏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啃咬着,两人下体交缠在一起,以一种最丑陋的姿态呈现在我的眼前。
见门被突然推开,受到打扰的野鸳鸯双双抬头向门口望去,沈浩轩已蹙起俊眉,可目光在瞥及我的身影时怔了怔,眸底腾起几丝慌乱,忙推开怀里的女人,急忙寻找他的裤子。
我冷笑着走进去,在距离他三步远时停住脚步,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裤子的窘相。"沈少,好忙啊!"我居然还能语气平静地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既然知道沈少忙为什么还来打扰我们?真不要脸!"盘发美女圆睁美目,恶狠狠地瞪着我,好似恨不得咬我一口。
我怒极反笑,将这个全身不着一根丝的**上下打量一番,眯眸问道:"你说谁不要脸?"
盘发**被我的气势震到,突然意识到什么,也将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失声呼道:"啊,是你!"喊完又意识到失言,忙捂了捂嘴巴,低下头四处寻找她的衣服。
几乎与此同时,我也认出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是谁!她就是我跟沈浩轩一起去参加冷涛和夏彤彤订婚酒宴时遇到的那三个发型美女之一,也就是她"好心"将我指进了冷涛的卧室里。
老帐新帐凑到了一起,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手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怒声质问:"你不是说沈恶少最喜欢虐打女人吗?所有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叶子眉就是最好的例子!可你为什么这么犯贱,还要勾引他?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我告诉你,他是我老公..."
已经穿上裤子的沈浩轩连忙跑过来拉架,他掐住我的胳膊,大力将我拽到一边,吼道:"你又来闹,三番两次这样,是不是闲得?"
"..."我差点被他拽倒,踉跄几步站稳身体,稳了稳神,我用尽全部力气挣开他钳制住我的大手,笑着说:"没错,我是闲得!没事就喜欢找你的旧情人新情人掐架,又扯头发又抓脸蛋,又喊爹又骂娘,怎么?这次你还准备抓住我的胳膊任别的女人打我?"
沈浩轩脸上一红一白,他回身弯腰捡起扔在沙发上的衬衫,本来打算穿上的,但在瞥见衬衣领口处的鲜艳口红印时,脸上表情又一阵尴尬,只得随手丢到一边,然后走到衣橱里取出一件新衬衫。
这里是他的专用休息室,衣橱里都备有常穿的衣物和鞋袜,只是在我的注视之下做这一切未免有些窘迫。
我哈哈大笑,甚至都笑出了眼泪:"沈浩轩,一直以来,你身上就没断过来历不明的吻痕,衬衣领口上也总是粘着不同颜色的口红印,还有各种香型的脂粉和香水味,每次我问你是怎么弄到身上的,你都说自己也不清楚。我就一直纳闷呐,像你这样聪明的男人,为何有时偏偏就这么迷糊呢?今天我总算解开了心中的疑问,原来是这么来的!"
盘发美女穿上了衣服,如牛皮糖般粘到沈浩轩的身上,娇声道:"沈少,这个女人醋劲好大哦,一点都不可爱!可是沈少说的,大度的女人才可人疼嘛!"
"闭嘴!"他极不耐烦地推开她,扣好衬衣的最后一颗钻扣,走过来拉我的手,说:"回家!"
我狠狠甩开他,冷笑:"回家?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傻乎乎地被你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我告诉你沈浩轩,你已经很成功地让我讨厌你了!你这只肮脏的种马男,实在倒尽了我的胃口,我要跟你离婚!"
"又要闹?很有趣?"他挑了挑俊眉,伸手再抓我的胳膊。
"再见!"我咬着牙对他吐出这最后两个字,转身就向外面跑去。我没有哭,心中却似燃烧着一盆烈火,此时此刻我真想抛开所有脸面跟他撕打个天昏地暗,可我没有。就算再闹下去有什么用?我打得过他吗?
"雪馨!"沈浩轩喊着我的名字从屋内追出来,"你站住!"
我非但没有停,反而加快了步子,脚下呼呼生风地向外面奔去,突然,脚底猛然一绊,我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顿时小腹一阵绞痛。摔到孩子了!我心里揪痛起来,随之又释然,也罢,孩子流掉了,我跟沈浩轩之间最后的牵扯也断了,断了!
两腿间的热血汩汩淌出来,染红了麻质的中裤,我一直在笑着,流着泪笑着,这是天意吧,虽然我曾经那么爱过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可是,现在看着满地狼藉的鲜血,我的心里却只有悲凉和绝望。我跟沈浩轩——完了!
套间里玩耍的人都站起身,纷纷向我投来或同情或惊诧的目光,似乎有些不理解为何此时我还能笑得出来。
一双强壮的臂膀抱住我流血不止的身体,咬牙切齿般的怒斥如炸雷般响在我的耳边:"你这个蠢女人,为什么要摔倒?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哈哈笑着,回首对他说:"对,我就是故意的!我们要离婚了,这个孩子太多余,流掉吧,反正他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生下来也是悲剧!"
"混蛋!"他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打掉了我脸上的笑容,同时也打开了我开闸的泪腺。
"你才是混蛋!你凭什么打我?偷情的人是你,我还没有打你呢,你反倒动手了!你很横啊!有钱就了不起吗?我要跟你离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我讨厌你,我恨你!"我发疯般地哭着,发疯般地撕打他,劈头盖脸,又抓又掐,可随之腹中一阵猛似一阵令人窒息的疼痛席卷了我,痛到身体抽搐的我再也无力抵抗他的蛮横,被他扛到肩膀上。
"快通知明光医院...准备抢救!"男子嘶吼的声音满是惊惶,阵痛的折磨下我再也无力打他,只能瘫软在他的肩头,看着血从我的身体里一滴滴落下,在雪花梨木地板上洒下一条长长的印迹...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大脑呈现一片空白,好像是一本书被撕掉了一页。流产的过程我没有半分印象,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其他未知的原因,总之等我重新恢复了意识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我躺在医院的单间病房里,这里无疑是明光医院里最好的的贵宾病房,豪华舒适,而且还有几位专业陪护二十四小时照看护理。
抬起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我知道那里曾孕育的小生命已经流逝了,泪再次滑落下来。
抽泣的声音让原本昏昏欲睡的小护士都惊醒过来,她们连忙对我露出殷勤的笑容,招呼:道"少奶奶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沈浩轩的影子,估计他将我送到医院后就离开了,毕竟外面还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需要他去陪。
唇角费力的扯起一抹僵硬的笑,我说:"我饿了,想吃饭!"
在医院里静养了一周,我感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里,沈浩轩一次也没来看我,我的哥嫂也没打来一个电话。虽然在明光医院,我属于特殊身份的病人,受到的治疗和护理都是最好的,但无疑我也是最可怜最孤单的病人,因为没有亲人来陪护我。
心已如死灰,痛定思痛,我开始怀疑这么长的时间,为何我能那样执着的追随着沈浩轩,假装看不到他的无数次背叛,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鬼话,只因为我始终都觉得他是爱我的!原因很简单,那么多挤破脑袋都想嫁给他的女人没有一人如愿(包括夏彤彤在内),为何他独独选中我做他的妻子?不是因为爱吗?我无权无势无家世无背景也无倾国倾城之貌,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娶我?难道不是因为爱吗?
眼泪再次泛滥,我躺在床上咬着被角哭了个天昏地暗。那些小护士都被我赶出去了,因为我要用泪水祭奠我死去的爱情和那个未及出世就夭亡的小生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