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肖家一家人从此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我一个星期回来一趟实在算不了什么。
举行婚礼这天,可谓是轰动一时。因为这个耗资两个亿的超级奢华婚礼实在羡煞了无数待字闺中的女孩,卫星实况转播,让全世界的人见证了我们的甜蜜和幸福。
整整三天的时间,我跟沈浩轩盛装出席了各种不同的欢庆场合,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他的新娘子!
扑天盖地的媒体几乎二十四个小时包围着我们,我们要不停地换服装换发型摆出各种POSS,还要持之以恒地在各种摄像机、照相机、DV机...种种镁光灯面前展露出深情甜蜜幸福满足的微笑,最后笑到嘴角抽搐,才作罢。
而夜晚,还会有记者躲在墙外偷偷拍摄我们的卧室几点关灯,来猜测"昨晚夫妻缠绵到几点才睡觉"。
开始的时候,我还乐此不疲,只是时间久了未免有些吃不消。不光无孔不入的媒体令我吃不消,我更加想不到沈浩轩竟然交友遍天下,从耄耋老人到风华少年,从军政高官到黑道大佬,他好像就没有不认识的人。
要挨个介绍他们给我认识,这可实在是个不小的工程。工程实施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嚷着吃不消了。
沈浩轩却在我耳边坏坏地说:"老婆,你过去不是总嫌我不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认识吗?现在逮着机会啦,辛苦一点吧!再坚持三天,还有一千多个人就介绍得差不多啦!"
惊悚,还得三天时间,认识一千多人?我直接倒地。摇着手,有气无力地说:"不行啦!那些等度完了蜜月再来认识吧!"
"可以吗?"男子有些忐忑地道:"万一你再认为我存心隐瞒你的身份,故意不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怎么办?"
"得了吧你!"我白他一眼,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存心整我。"认识朋友可以慢慢来嘛,你一下子介绍这么多,我怎么认得过来?"就算当面见了,也打过招呼,估计再见面我又不认识了(实在太多了)。
在我的大力反对下,婚礼总算告一个段落。我总算告别了毫无隐私毫无时间毫无休息的超强度的婚礼生活,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
第一次没有披星戴月的赶回家,而是在一个夕阳灿烂的傍晚扑倒在舒服的大床上。
亲爱的床,我爱你,胜过爱沈浩轩!我脱了婚纱连睡衣都懒的换,便准备美美地睡一觉。让沈浩轩独自继续应付那些可怕的永无止休的酒场吧,我是不行了!
才刚要睡着,手机铃声便响起来。我真后悔为什么忘记将手机关机呢?
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我拎过衣架上的包,掏出手机,瞄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居然是冷曦。
一定是祝贺我的吧!我强打精神接通了电话,还没开口先打了个大哈欠。
只听冷曦哈哈笑着说:"新娘子这两天该累坏了吧!"
我重新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知道我累你还不让我休息!"
"雪馨,新婚愉快!"女子似乎在压抑着某种快乐的情绪,尽量低调忧伤地道:"大喜的日子,我知道这个消息不应该告诉你,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说。雪馨,我是不是很坏?"
怔了怔,我的困意消了些,便笑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又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女人,没什么忌讳的,你说吧!"
"雪馨,我...大娘去世了!"冷曦好像竭力想表现难过的样子,可是她的语气还是隐隐透出兴奋。
"哦,"我用半分钟的时间消化了这一个消息,然后惊讶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死的?"
"就在今天下午咽气。大哥死后,她总是郁郁寡欢。三天前,她在大哥的棺木前站立的时候,不小心被竹篱笆上的生锈铁钉扎破了手指,可她没有对任何人说,也没有打针,结果突然发作破伤风,今天被佣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就不行了。"冷曦轻轻地叹了口气。
"..."原来有时候人的生命竟然是这样的脆弱,一根小小的铁钉也有可能致人死命。只是...我怎么都无法对冷太太生出同情来,酝酿了半天感情也没挤出一朵阴云,只好很失败地对冷曦说:"对不起,我无法对她的去世表示难过。"
"扑哧!"冷曦忍不住笑起来,"雪馨,你真是越来越心直口快了!"
我本来就是个很坦率的人,与其假惺惺同情我不喜欢的人,还不如把真诚祝福送给我喜欢的人。"冷太后驾崩,估计明年你就可以跟冷波正式结婚了吧!"
"现在冷波正难过...估计得平复个几年吧!"冷曦的语气轻松起来,压制她多年的恶女人终于寿终正寝,她终于不必再等到白发苍苍时才能跟心上人举行婚礼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我却了无睡意。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想起蔷薇架下的十字木架,想起盛着冷涛遗体的水晶棺,想起男子那双温柔似波灿闪如星的俊目...
"咚咚!"有人在敲门,是管家张妈的声音:"少奶奶,有人给你送来了新婚贺礼!"
我怔了怔,便问道:"是谁啊?送来什么东西?"
"是个长得很帅的外国小伙子,送来了一幅画还有一只小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哦,拿进来吧!"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愿起身。
张妈推门走进来,将两样东西都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床头,然后再为我倒杯热茶放在床头几上,这才走了出去。
我呷了口茶水,拿起那幅画,解开系在上面的红丝带,慢慢展开。
这是幅小型的油画,上面绘着两只牵在一起的手。显然,这是一对情侣的手,一只男子的大手紧紧包裹着女子纤美的小手,可以看到大手凸起的有力筋腱还有中指上戴的硕大耀目的钻戒。
我从男子修长有力的手指还有戴的钻戒可以肯定,这画的就是沈浩轩的手!无疑那只被他紧紧抓在手里的小手就是我的手了。天,这是什么时候被人画下来的?可真够有心!
看了看落款,居然是杰瑞!我赶紧跳下床,趿着拖鞋就冲出卧室,大声地喊着:"张妈!"
张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道:"少奶奶有什么吩咐?"
"送画的人呢?"我急急地问道。
"早就走了!他把礼物交给门口的保安,再由保安送到我这里来的。"
"哦。"我有些失落,原来住的地方太大太深也不好啊!有朋友远方来竟然连进门见我都不件容易的事情。"我知道了。"
关上门,我再回到床前,拿起旁边的一只小盒子,拆开包装,见里面是一只小巧精致的放录机。按下键,磁带转动,传出杰瑞生硬却又熟悉亲切的声音:
"血腥,祝泥新婚愉快!请原谅喔不当面跟泥道贺了,因为想起云凤喔就会忍不住流泪,中国的风俗,大喜的日子流泪不吉利。没想到云凤走得那么仓促,喔很难过。在婚宴上,草草临摹了泥跟新狼牵在一起的手,送给泥们做微薄的贺礼。泥的新狼很英俊很温柔,他会替云凤爱泥!祝福泥们,再见!"
磁带继续转动着,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我却没有关掉,任由它兀自地空转着。
在法国的普罗旺斯,一眼望不到边的熏衣草田里,我身着拽地的婚纱,被几位专业化妆师环侍着,她们一会儿给我补妆,一会儿让我摆POSS,准备拍摄一套充满异国风情的婚纱特辑。
相对于我的辛苦,沈浩轩那个家伙却轻松多了,他可以很随意地抱起麟麟,而不必担心被拽掉什么头纱或者担心被弄乱了裙摆啥的。
唉,我简直要被这些婚纱累死了!从结婚那天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换了多少套婚纱,回头将我穿过的各款婚纱都整理集中在一起,绝对可以开一个中型婚纱店,而且每一款都出自世界各地的名家剪裁之手,独一无二的款式,绝无重版。
好不容易摆好了POSS,沈浩轩走进来,刚搂住我的腰,麟麟便蹦蹦跳跳地跟过来,非要挤到中间一起拍照。
赶不走他只好连小家伙一起照进去了,我感觉有点滑稽,谁家拍婚纱照还带着孩子啊?
拍完了熏衣草田的背景,我们又来到玫瑰屋。
见识过熏衣草田的紫烟浩瀚,我以为那里已是人间极美的奇景,没想到玫瑰园更加令我惊艳。
十几亩的花海,五颜六色的玫瑰诧紫嫣红争奇斗妍,简直令人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美丽的地方。漂亮如同积木般的小木屋,居然全部用五色爬藤玫瑰盘绕起来的,玫瑰屋之名由此而来。
折腾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拍完了户外写真,我提着长长的裙摆在沈浩轩的引领下来到那间小木屋里休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