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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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美善醒来已有一个多月了。这些日子里她都留在家休养。自从和夏俊再次见面,她每天只睡在床上,什麽也不管,一天说不了两句话。

“妈咪,吃饭了。”夏静岚把饭菜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每天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这麽颓废的生活不是她妈咪会过的。

“妈咪,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这是在折磨自己。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不为我着想,你的病人呢?他们都等着你回去,你振作一点!”

“那个夏俊究竟是什麽人,能让你为他荒废时间!别这种男人影响你,他没资格!”

龙美善从床上躺起身。“谁也可以骂他,就你不可以!”

“我就要骂!他不是人,他是混蛋!”

“小静!”

“不是吗?他说的话是人说的吗?!他让你变成这样,我恨他!”

“他……他是你爸,你不能恨他。”龙美善把藏在心里十七年的秘密说出来。

“你骗我!我不相信!”

夏静岚冲出房间,她不要认贼作父!宁死她也不相信夏俊是她爸,他不配!

“小静!小静你回来。”龙美善想不到夏静岚会有这麽大的反应。她追着出去,可夏静岚跑得太快了,她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跑离家。

夏浩曦听见房外的吵闹声,从房间里出来。本来,夏俊要夏浩曦搬去酒店跟他住,但夏浩曦不放心夏静岚,怕她一个人照顾不了龙美善,就留下来帮忙。

“龙阿姨,发生什麽事?”

“她跑走了,快追!我怕她会出事。”

“你说小静吗?她为什麽要跑?”

“先追回她再说!”

夏浩曦驾着车子,走遍了夏静岚会去的地户,可是怎麽也找不到她。“她究竟哪里去了?”夏浩边找边自言自语。

喧闹的街道上,街灯闪烁着,人群都向着同一方向走去。只有一个人,她逆流而走,肩膞不停的被撞上,她拖着疲倦的身躯,毫无目的地走。

“爸爸,我要抱抱。”

夏静岚停下脚步,给街道上的一个画吸引住。

“好,爸爸抱。来!”

男人把小女孩抱起,亲热的吻上小女孩可爱的小脸。

“小宝贝要不要吃雪糕?”男人哄道。

“就要吃饭了,吃完饭再吃雪糕。”旁边的女人抚着小女孩的头。

“知道了,妈妈。”小女孩露出幸福的笑容。

多温馨的场面。一个家,应该有爸爸、妈妈和小孩。而她呢?从小只有妈咪,不知道有爸爸。小时候,看到同学向爸爸撒娇,她是羡慕的,虽然没说出口,没表现出来,心底里总渴望也有撒娇的对象,也有爸爸呵护。十七年来,一直过着没爸爸的生活,她已经习惯了,怎麽也想不到突然走出一个爸爸来,而且是夏俊那个混蛋!他不配!就算全世界的男人死了,也不用夏俊来当她爸!

夏静岚用尽全力的跑,不小心撞上了路过的人,她跌倒在地上,抬头望上被撞的人。“宋……宋茵……”忍了多时的泪水终於决堤。

“小静,怎麽会是你?来,起来。”宋茵扶起夏静岚。“别哭,发生什麽事了?”虽然是多年的好朋友,宋茵从没见过夏静岚哭的如此厉害,一向坚强的她,不易显露软弱的样子。看来事态严重。

“吃完饭再说。”宋茵把夏静岚带回家,看见哭的如此可怜的她,谁也不心丢下她。“我爸妈出去吃饭了,你随便就可以。”

“谢谢。”夏静岚真感谢上天给了她一个好朋友。如果不是遇见宋茵,恐怕她还在街上乱跑。

“少跟我客气。”

“宋茵,我真的好爱你!”夏静岚搂住宋茵。

“恶心死了!快吃饭,今晚就在我家睡吧。”

“可是……”

“再客气就不当我是朋友。”

吃完饭後,夏静岚在宋茵家洗澡,再穿上她的睡衣。

“我不都知道这套睡衣原来挺好看的,还是不同人穿有不同感觉呢?”刚出浴的夏静岚真的既清纯又可爱。

“当然是後者啦!没办法,我天生丽质嘛!”夏静岚自信的转了一圈。

宋茵微笑:“终於回复平常的你。今天,真的把我吓坏了,你是怎麽了?”宋茵把冲好的茶递给夏静岚。“这是你最爱喝的绿茶。”

夏静岚接过杯子,捧在手上,低头凝视着杯里的茶。“知道吗?绿茶味甘,有些人不喜欢,嫌苦。可是,我从小就爱喝绿茶的味道,小孩哪会爱喝苦的东西?只是我要证明我能承受那苦,那味道,别的小孩做不到,我偏要做到。很好胜吧?”放下杯子,她微笑地对上宋茵。

宋茵跟夏静岚识有十年了,虽然如此,她的一举一动宋茵还不能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夏静岚不是别人所叫的“冰美人”,她不冷傲;在别人眼中的“冰美人”并不是真正的夏静岚。“好胜不是你的优点吗?不然你怎能当上会长?”

“还记得国小那年,你我认识的第一天;大家都避开我,说我可怕,只有你跟我说话。”想起当年,夏静岚心里温暖极了。

宋茵笑道:“谁叫你的样子这麽酷,活像人家杀了你爸一样。”

夏静岚望向窗外,缕缕清风吹起她的头发。“我没爸爸,没有人可以杀他。”

宋茵静了下来,知道自己说错话;“爸爸”是夏静岚的弱点。“对不起,我……”

“不过现在有了。我已经有爸爸了!”夏静岚大笑起来。“这是多麽值得高兴的事,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笑声夹杂了哭声,让人不其然哀伤起来。

“小静……”

“我没事。十七年来,我从不知道爸爸是谁,现在我知道了。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成熟稳重,样子英挺,理想中的好男人!”她冷哼道:“我兴幸自己从不晓得他,从不晓得一个只会骂我妈咪的男人,他不配当我爸!”

“你冷静点,他是谁?”

“夏俊,世界上最壤的男人!”

“就是夏浩曦的爸爸?你跟我提过那男人?那你跟夏浩曦不就是……”

夏静岚突清醒过来,没错,她跟夏浩曦原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心里感觉很痛,像一座大石压着她的心,喘不过气来。为什麽会有这种感觉?她真的很怕。

“小静、小静。”宋茵摇着发呆的夏静岚。“别吓我!”

“宋茵,我的心好痛。”夏静岚抓着心口,痛苦的呻吟。“我很怕,真的很怕。我不要这种感觉,我不要!”她痛得倒在地上,呼吸开始急速。

“小静,没事的、没事的。我……我叫救护车,你要支持下去!”宋茵慌张拿起电话,届时夏静岚已经昏了过去。

“什麽?小静有心脏病?”夏浩曦跟龙美善接到宋茵的电话,立刻赶到医院。“怎麽从不听她说过?”夏浩曦不敢相信。

龙美善叹了一口气,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静出生时心脏就验出有问题,还好及时发现,动了手术。这麽年来,从不曾发病,我以为已经治好了。”抚上女儿的脸,龙美善哽咽起来。“都是我不好,是我错。我不该告诉她的……不然就不会……”

夏浩曦听得一头雾水,弄不清状况。“龙阿姨,你告诉她什麽了?”

宋茵立刻插嘴道:“没什麽、没什麽”她向龙美善打了一个眼色。“阿姨,对不对?”相信小静不会想夏浩曦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宋茵看得出夏静岚已喜欢上夏浩曦,虽然这段不伦之恋不会有结果,但最少让它画上完美的句号。

龙美善把夏浩曦对女儿的关切都收在眼底,他是爱上了小静,龙美善可以肯定。天意弄人,世事就是这样,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浩曦,我想你不用担心,这里有我照顾小静。你也该回去读书了吧?大学不是开学了吗?你在才二年级,不能荒废学业。”

夏浩曦感觉到龙美善不他接近夏静岚,为什麽呢?“美国那边的大学比较迟开学,你可以放心。”他爸跟龙美善的关系绝不简单,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

“是吗?你爸应该也不希望你常和我们在一起吧?你还是顺他的意。”

“龙阿姨,我爸跟你有什麽关系?”

“没关系。”

“是吗?”夏浩曦当然知道答案是假的。

晚上的风特别清凉,月光洒落床上的人儿;时间要是能够停留在这刻多好。

“妈咪,什麽时候可以出院?”夏静岚住在医院已有一个星期了。没有人告诉她出了什麽事,只知道要留院观察。“你们不说我有什麽病,什麽也不让我做,把我当废人吗?”

“你别乱想,只是例行的身体检查。”龙美善把女儿的病情收在心底,一来不想让她再受刺激,二来女儿的病情只要保持心境开朗就没问题。“你就忍耐点,再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别骗我!两天之後我一定要出院。”

“谁敢骗你大小姐!”

“想你也不敢!”夏静岚看见妈咪恢复从前的样子,心里开心极了。只是,每当静下来的时间,她就想起那个不能想的人。

“小静,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麽?”

“你对夏浩曦怎麽样?”

“什麽样?就是普通朋友而已。我们能怎样?别忘记我们是兄妹。”夏静岚避开龙美善的眼光。

“你记得就好。”女儿的心事,当妈妈的哪有不懂?“尽可能不要再跟他见面。”

“我知道了。”

就萛不见面。也不代表可以忘记。夏静岚清楚知道这点。

“妈咪,他……”

“你想知道他的情况?想知道他为什麽不来看你,是吗?”

“我只是奇怪,他近几天都不曾出现。”

“小静,这已经和你无关了。他的事你管不了,也不能管,知道吗?”龙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你要记住,你跟他同样姓夏,同样是夏俊的孩子。”

“别说了!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不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们俩的关系,她自己是明白的。可是,脑海里全都是浩曦的影子,心底里全是浩曦跟她说话的情景,她究竟是中了邪,还是入了魔?

“小静,看谁来了!”

“妈咪,还会有谁?不是宋茵就是夏叔叔,猜对了吧!”

“不是,都不是!”龙美善把女儿的头转向门口。“看清楚是谁?”

夏静岚目定口呆了。

“好久不见了。”

不是作梦吧?她怎麽会在这里?

龙美善熟络地说:“的很久不见了。看!咱们小悦真是越长越漂亮了。”龙美善拉着那女孩坐下。“来,你们姐妹好好的谈,我去买点吃的。”

“谢谢阿姨。”

女孩坐在病床旁,微笑看着夏静岚。

“小悦,你怎麽会……”

童年时的一幕幕重现在这两个好朋友眼前,她们已经多年没见了。

赵悦,年纪跟夏静岚一样。是位开活泼的女孩,有一双圆大的眼睛,可爱的脸孔,一头秀长的黑发,典型的美女。

“我想你嘛!所以从英国回来看你。”赵悦调皮的说:“可想不到,我们在医院里重逢,气氛都没有了。”

夏静岚了解这位好朋友的性情,不但调皮,且喜欢捣蛋。小时候,她已数不清中了这顽皮鬼多少招!

“还敢说呢!去了英国就把我跟宋茵忘掉,电话也没打过回来。”

“说清楚一点喔!你跟宋茵俩每星期打一通过来,还需要打回去?”

“就是呀!每次不是我打给你,就是宋茵打给你。你哪里有自动自觉的打回来?”

“好、好。都是我错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跟你吵。”

两个女孩相继的笑起来,毕竟五年不见也能保持这段友谊,真是难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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