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夏浩曦这次的证据,的确比上几次都来得严重。他才不悲观,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

话虽是那麽说,然他开始质疑起金钱的力量了。

因为他在牢中,要求弟兄帮他查有关夏静岚的病情。了解到她所生病是相当严重,随时有死亡的可能。

“我不能用钱买回夏静岚的生命。”夏浩曦在牢中,愤慨得敲打着墙壁。

夏浩曦透过金钱和关系,从牢里打了几次到夏静岚家中,却履履遭到赵悦的怒骂。为此无法知道夏静岚的健康是否无恙,又得知夏静岚三天两头跑到基地去问着他的案情。

“她该不会拖着病在担心我的病情吧!”夏浩曦恼怒得想。

夏浩曦好想听到她的声音,并问她:自己是否有资格照顾她。

可是此时他只能空想,却无法付诸行动。

夏静岚在那日後,开始吃素的日子。

却在一日,夏静岚发现,赵悦在她自行准备的素菜中,加了肉类的东西。

“难怪夏浩曦没有脱离险境,原来是赵悦搞得鬼。”夏静岚喃着。

所以自那日之後,夏静岚表面上是吃着赵悦偷偷加料的菜,实际上她是在赵悦动手脚後,再食物处理一遍,才吞进自己的肚子。

没想到,从那日後,夏浩曦的案子神奇得有了瞩光,让夏静岚暗自庆幸,即时发现赵悦动手脚的秘密。

却因为吃素成功,夏静岚的身子可说是每况愈下。

看得赵悦和閰政远感到莫名其妙。

赵悦暗地跟閰政远讨论:“她明明都有吃些肉的呀!怎麽最近体力变得很差。”

閰政远与赵悦有相同的疑惑。

赵悦在庭外敏感得听到电话铃声,使她催促着老公

“啊~电话铃声。该不会又是那个人渣要来找夏静岚吧!快进屋子去。”但赵悦自己一双脚比閰政远更快抵达屋子。

一切都太迟了。夏静岚已经接起电话,而且电话另一头正是夏浩曦。

夏静岚瞄眼他们夫妻後悔的神情,就对电话嗲声得说:你等一下哦~我换只电话。

夏静岚飞快得跑进房间,拿起携带型话机:“对不起~”

“怎麽会。你妹和閰政远不喜欢我找你吧?!”

“你怎麽知道?”

“哈~我偷偷打了四天电话了,他们都说你不在呀~”

“啊~你打了四天呀~”夏静岚真後悔没接到他的电话。

“你~你还好吧!身体还好吧!”夏浩曦心伤得问。

“嗯~非常好呢!你呢!案情很复杂哦~在里面还好吧?”

“比你好太多了。向来都是我欺负别人,我是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这次我一定要把事情做个了断的。不会再被他们叫来又叫去了。你呀!要好好照顾身体,别为了我的事情,跑到我那去问了。我会没事的。”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对不起~之前跟你约在池子,没去赴约。”夏静岚故意转移话题。

“还提那些干嘛!你倒是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吧!”夏浩曦在听到夏静岚甜美的声音,早就把他那几天忍着伤痛等她的难受给忘怯了。

“嗯~我答应你。”夏静岚口是心非得说。可是对於夏浩曦的事,她就是无法制止自残的动作,先前因忧心他的案子而在外头等她,引发她的病发,还有这次的吃素事件,纵使她已感到身体正在跟她抗议着。

“你觉得我有资格照顾你吗?”夏浩曦说出心底最想问的话。

夏静岚这头先是惊讶一会,随即她笑开了说:

“当然没有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怎麽能让你照顾呢!当然不行。不行的啦~

夏浩曦明白夏静岚的牛脾气,没有再进阶说服她:

“嗯~那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哦!”

“好~那你也要答应我,要很快离开那个地方哦!”

“没问题啦!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夏浩曦的。那~那我先挂电话了。我买通的那个警察好像很不耐烦了。”

“哦~好好好!你赶快挂电话,也别在里面打电话给我了。再见~”

“再见~”

夏静岚挂上电话,整个人飘飘然得。

和夏浩曦的关系总是那麽微妙,即使他们的身分不是情侣,但每每听到夏浩曦的声音,看到他的人,总是让她有种恋爱中女人的幸福。

“你觉得我有资格照顾你吗?”夏浩曦的声音,在夏静岚的耳际响起。

“我怎能去拖累你呢?我只能偷偷得、暗地得想你、爱你而已呀!”夏静岚泛起伤感的滋味。

但她要自己得坚强下来,把握在世的每分钟,享受生命的美妙。

然而她的眼泪依旧夺眶而出~

我好想好想有更多时间去跟夏浩曦在一起哦~夏静岚呐喊着。

“唉~我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又何必去强求呢!”夏静岚振作精神,收拾那份不舍的感情。走到工作室中。

夏静岚坐在电脑前面,继续投入工作当中~

夏浩曦为了夏静岚,顺利得自那场官司彻底得回来了。

他投下广大的金钱去买到假证。

并且把他手边办事不利的人,全都给做了。让他免於再扯上官司的方法。

夏浩曦在离夏静岚的家,几公里外的办公室里,遥望着夏静岚所居住的房子是那麽一小丁点。夏浩曦很希望,自己想见她的慾望,也是那麽一小丁点。

“唉~可是我为什麽就是这麽想不开呢?又不是不知她那个牛脾气。”

夏浩曦再望回他托人自国外带回的补品,毅然得起身,拎起那两袋补品,就往夏静岚的住所走去。

夏浩曦跨越他当初所承诺的栅栏,心底浮起讽刺之感。

他提提嘴角,勇往直前接近夏静岚的房子。

这个动作,引起牧场所有人的注意和戒心,有些人去找到閰政远、有些人通知赵悦、有些人站在夏浩曦的面前,阻止他的去路。

閰政远和赵悦听闻後,赶紧跑到夏浩曦所站的位子。

“嗯~这个~我只是想看看夏静岚而已。”夏浩曦尴尬得说。

“亏你是个角头老大呢!这麽说话不算话。”赵悦取笑着。

夏浩曦深吸口气,用着生涩的客套话开口:

“请你让我去看夏静岚好吗?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很好?”

“你想得美!你再不走,看我拿不拿扫把扫走你这个人渣~”赵悦作势就要操家伙。

“好~你别去拿什麽东西。我这就走。可是能不能把这些东西交给她呀!是一些补品。不过你气我就好,别把这些东西拿去丢了。弄给她吃,身体会好一点的。”夏浩曦客气得把食物放在原地,转身离去。

閰政远看着夏浩曦的举动,再度觉得他是真的挂心夏静岚的安危,於是开口唤住夏浩曦:

“你真的只是来送补品而已吗?见不见我夏静岚都没有关系吗?”

夏静岚坐在书桌前左手拖着腮帮子,双眼目不转睛盯着电脑萤幕、右手不停移动滑鼠箭头,沈迷在网路里无止尽知识的世界。

她不想跟父母亲去喝喜酒,因为明明不认识还要装着一副嘴笑眼不笑的笑脸,太虚伪了。

虽是周末也不想跟谁谁谁去逛街、看电影或是到PUB狂欢,也是因为习惯独来独往的自在,宁愿窝在家里融入网路里爱到那就飙到那。

也不爱到聊天室去串门子,因为再单纯的聊天室还是会参杂入变质的成份,悄悄话里秘密进行的网爱谁会知道,还是到能学习知识和常识的网站来得过瘾。

况且这个时段以十分钟计价比平时便宜1.7元,无论省钱和实质方面,怎麽算都比到外头玩乐划得来。

“哈哈哈~~这个故事真幽默。”看着一篇网路小说,爆笑内容忍不住笑出声。

“呜!”

猛地,心头突然感到揪疼,心跳无来由加速进而有心神不宁感,她煞住笑意捧着胸口眉心不由深锁。

“怎麽回事﹖心里头怪怪的。”

心想着,下意识抬起头看一眼壁上时钟。

“快十二点了,妈妈怎麽还没回来﹖”

心中莫名直涌不祥之感已无心再上网,断掉连线关闭电脑,走出房间到客厅等待,七上八下提着心她更无法上床入眠。

唧──

碰!

猛裂撞击和惨叫声划破天际,震撼音波涟漪般由近散开远处,惊骇周围已入睡和灯火尚明的住家,纷纷开窗、开门一探究竟。

赫!

依稀可闻紧急煞车和碰撞声,惊得夏静岚心口又猛然聚痛,双腿神经反射弹站起,不安踱到窗前从三楼远眺可及夜景。

“怎麽回事?心里一直犯惊悸眼皮也一直跳,好像有什麽事要发生一样。”夏静岚粉拳忧心紧握压着胸口,她实在不愿胡思乱想心儿却像在警告什麽揪得紧。

铃~~铃~~

今夜的电话铃声听起来特别惊心,夏静岚骇然一震,愣望着电话半晌才急急冲过去抓起。

“﹖妈﹖是你们吗﹖”她等待着父母亲告诉她这麽晚未到家的原因。

“夏静岚小姐吗﹖”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是,请问……”

“这里是警察局,很抱歉通知你令尊令堂在??路发生车祸,目前正在救援中请你到现……”

咚!

不等对方说完话从夏静岚手心掉落,接着两声关门“砰、砰”。

晴天霹雳不敢置信叫喊声哑在喉咙里,光着脚丫夺门而出。

警察说的路段就在家附近,拚命往前跑不管脚下是否会踩到尖刺之物,决堤泪水在无声纳喊随风飘散夜色中。

“、妈!”

触目惊心再熟悉不过的车子被吃进大卡车车头下,恐怖现场夏静岚激嚷冲到车前。

看着完全扭曲变形的车体,父亲被前引擎盖挤压在车内,因事出突然而惊吓过度瞠大眼口的表情动也不动一下,父母亲的血侬侬浓浓和在一起染红车内。

多麽残忍的画面,恍如置身恶小静中无法置信一迳摇头,遑然神智硬是支撑着抖簌身子不要摊软,嗡嗡作响耳呜隔绝不了救援人员告知“当场死亡”。

当场死亡!当场死亡~~

人生最残忍莫过生离死别,她却一次要承受双倍,止不住的泪水一条接一条湿濡双颊,口里无措直慌乱念着,“不、不……”

“拉出来了。”救援人员好不容易将车门切除,将下半身被卡住的龙美善拉出车体。

“妈!”

近呼激动情绪跳出一条理智,悲喜交加母亲尚未狠心弃她而去,见到准备推上救护车的担架奔过去,抓住母亲血迹斑斑的手。

母亲仅一息尚存务需急送就医,可父亲被夹得死紧不易移动,眼下半秒钟都不能担搁,她无法两面兼顾更不忍舍下一人。

回头哀哀凝眸目中已无法再映入她的父亲,她必需取舍之间当机立断,请原谅,她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不得不心一横只能抉择一同跨上救护车。

“妈……您怎麽样﹖跟我说话啊!”

触目惊心的血红不断从母亲身上泊泊流出,与雪白床单成强烈对比,她的心跟着无形刀割痛不堪言不能自己。

“小静……”

龙美善使尽最後一口气用力握了女儿发颤的手,心疼、无奈、不舍的叫唤只吐出一字,慈爱的手从此滑落不再举起。

“妈!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夏静岚激动抓着一旁医护人员无助求救。

量了量脉膊、心跳、呼吸、瞳孔,它们已呈停止、无气息、放大,医护人员叹息抱歉摇摇头。

“不,不要这麽残忍,你们骗我,我妈妈刚才还要和我说话,她只是太痛昏倒了而已,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啊,妈~~”

阴森森殡仪馆回绕着此起彼落哭丧声、念经超度声,使得这阴间接驳站更显诡异悚然。

夏浩曦绕了几圈好不容易卡位成功,急急忙忙走进殡仪馆。

生意人,无论公司大小都有免不了的交际应酬,还有丢不掉的红白炸弹,尽管放帖者不是客户本尊,是直系亲属还是得苦哈哈低咒在心里,巧言令色假笑在嘴上。

今天这场即是一位客户先父丧祭,他是属於小的公司,处於经济不景气下,再怎麽不甘不愿,衣食父母还是能巴结就巴结,损失个白包算什麽嘛!一个Case就给他连本带利赚回来了。

在尔虞我诈社会里,要懂得运用现实才是生存之道。

寻得目标後,缓下脚步顺顺气不要看起来显得匆忙,拉拉一身黑色西服、白衬衫领黑色领带,出门前,他还担心外人见了以为是来自黑社会哩!只差没带墨镜而已。

走进灵堂将预备的奠仪交付进门旁收礼金处,肃然着表情走到进灵前,捻香祭拜後再与家属答礼略表哀悼,跪着的客户与他点头示意,两人彼此交换个“谢谢”与“请节哀顺便”眼神,不再多招呼先行离开。

人有三急,夏浩曦请问了洗手间所在,前往时,经过相邻的另一间丧家,屋间坪数较小,也没有客户那儿前来祭悼之人的热络。

然,吸引他驻足的不是两相比较的无聊事,而是,这丧家实在太过冷清,摆在灵台上是一男一女中年人遗相,在场仅仅寥寥可数女多於男的亲朋好友,最引他注目的是家属答礼位上只一人披麻戴孝跪着,由纤细判断绝对是个女子,周围没有其他兄弟姊妹。

“突然发生这种事真是可怜这孩子了,老夏是个孤儿,当年娶她妈妈时受到极力反对,早就没和亲威联络了根本没有人会来帮忙。”

“原来如此,难怪炉上的线香少之又少。”夏浩曦好奇心使然忘了原先要做的事,站在门侧听着其中一位中年妇女为之解开纳闷之语。

“所以我们这些老友是最贴心、最有用处的,只是夏静岚这孩子不知要什麽时候才能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又一中年妇女接道。

夏静岚﹖

听到这个昵称,夏浩曦聪明的马上想到是跪着的那个女孩,视线直直落在独跪灵前的孤寂纤影,轻喟在场的竟然没有一个亲人,若她母亲没有这些热心的朋友,她举目无亲该当如何﹖

“夏静岚,你还好吗﹖不要太折磨自己了,看你憔悴成这样,你父母亲在天之灵会不舍的,来,不要一直跪着起来坐到椅子上没关系的,就只有你一个孩子要担下所有的事肩头真的是太重了,休息一下,要是累倒了还有很多後事谁来处理﹖”

其一妇女看得不忍趋前硬是扶拉起她,坐到另一人拿过去的椅子上。

多了椅子高度,夏浩曦的角度多少能看到低垂麻盖下露出的苍白秀气容颜,彷佛周围的讨论对话声不甘她的事毫无反应,空洞无神的双瞳镶在看不出喜怒哀愁的脸孔上,被动直直坐在那儿简直像尊没有表情的石膏像,想必受到的打击太大大部份思纬抽离了。

忽然之间,可能是下意识的导引,她的眼珠子不经意转动飘移至灵堂外,夏浩曦来不及收回凝眸四目相对上。

然而,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神情,他却能从空洞瞳仁直探眼底,看到深处压抑着无助和悲恸到不能再悲恸的哀绝。

一股那麽样的冲动在他胸腔里莫名撞击着,想不管是不识对方的陌生人此举会遭来指责,要冲过去将她紧紧抱入怀里疼惜抚慰。

而,一秒过去、三十秒过去,他没有动作,仍是顾忌这样的动作准会遭到痛殴,他还不想因此名誉受损,她也将视线移回去,恍若刚才看到的他是隐形人、是空气没一丁点反应漠然而过。

同时,他嗤笑自嘲收回蓦起的情致,发什麽神精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对一个披麻载孝的女子发情。

走人了,好奇心该适可而止,若再望下去,里头那些阿姨叔叔伯伯们若误以为他有何不轨过来兴师问罪,他再如何解释还是会遭到悉落一顿。

“!妈!不要──”双瞳挂着滚滚泪珠大喊惊醒。

又天亮了,这已是夏静岚睡睡醒醒辗转反侧、入眠就陷入抹不去的恶小静、挂着熊

猫眼从床上弹坐起数不出多少日子。

醒的时候,吃不下、睡不好,成日游魂似无意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飘移,整个人

瘦了一圈,双颊不再有以前丰臾红润、无忧笑容也如断线的风筝飘流好远好远。

一个好好温馨的家骤逢剧变亲人永隔,只剩她孤孤单单住在冷冷清清死气沈沈的

屋子里,怎会燃得起生气。

木人石心般坐在床沿发愣,屋里静得连根针掉落地都清晰可闻,她的心是空的、

她呼吸的空气是冰冷的、她的世界是黑白的,两颊的泪一次又一次任其风乾。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日子充满沮丧、悲哀、消沈、恐惧、怨怼,可以说就要变成

一个神经质的人,与外界完全隔绝封闭自己,也曾有丧失生存下去的意志力。

只不过,想死,也必需有十足勇气,自认没那麽大的胆敢从天而降粉身碎骨、把

绳套进脖子里脚一蹬承受窒息之苦,更不敢在手腕上割一刀、服下有毒液体,要是成

了个残缺不全要死不死活死人不是更痛苦。

漫不经心扫望一眼房内,想着这间三十余坪的屋子是租来的,现在少了父母亲她

已不需住这麽大的房子。

不是租金的问题,全家人都有投保,那些保险金办理完简单不失隆重的丧葬事宜

、买灵骨塔还剩不少够她晃荡一阵子,只是独自孤寂住在这屋子里容易触景伤情。

机械性望床头柜上闹钟指着七点,这个时候通常是父亲起床准备上班,接着母亲

就会前来敲门叫她这个长不大的孩子起床。

父亲刷牙、电动刀刮胡子、洗脸、母亲慈祥的叫唤──

这些每天清晨都会日覆一日无所改变的行为,全是极为普通平常的举止声音,现

在全然没入深渊黑洞里再也回不来,今後只能成为存在她脑里不堪回首的记忆。

而今而後,她必需一定要坚强过日子、照顾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依赖着父母

;不能再对不满意的环境抱怨、工作做得不顺心就说拜拜,必需对自己负责所有的生

活起居,要去迁就环境不能再要环境来附和她,再也没有让她无後顾之忧的依靠,心

智必需一夕之间成熟十年。

“呼~~”一声无精打采长喟。

“唉──”一声该如何找回自己的无奈。

说得容易想得快,要实际行动她仍提不起劲,一次次鼓励自己仍跨不出拨云见日

的门槛,这麽说又好像是自我逃避的藉口。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跟个活死人没两样,再怨天尤人日子还是得过,再消

极下去只会让在天之灵的父母亲放不下。”她大力甩甩头极力要自己振作点。

去走走吧!也许能让心情得到些许舒发。

夏静岚搭了车随性到了东区,窝在麦当劳里从早餐点了份蛋堡餐,一直坐到中午

点份麦香鸡套餐,不好意思坐太久只好离开。

在忠孝东路上沿路店面无购买慾一家一家晃,累了又到另一家速食店,选坐靠窗

位子望着和她一样无所事的人群来来往往发呆,不知是陷入死胡同还是心中异常安宁

,这时的她才真正观察出人生真是百态。

一整天,她几乎把东区热闹范围走遍了,最後走到SOGO百货找个休憩位坐下来,

踏出百货公司时已夜幕低垂,一天结束还是得回去那没有人等她的屋子。

拖曳已显沈重脚步,肩头无精打采垂垮提不起劲抬头挺胸,走到公车站处看着公

车来了,她没有趋前上车的意思,走了,她也不会觉得错过,反而有又可以耗掉等公

车的这段时间了,她茫然孤单的心就是不想这时就回寂寞的家呀!

“夏静岚﹖”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夏静岚徐徐抬头不再空望地上红砖的花纹,迎视面前一脸诧异不敢置信的面孔,

是从在学时就颇要好谈得来的朋友宋茵。

毕业後工作难寻,她毅然抛弃了多年所学投入旅行社行列,若不是父母出事前她

正好到日本去了,也顾虑到她忙着连续带团出国,受到这麽大的打击会找她做个暂时

依靠。

而今,看到老友心中虽难免鼻酸已是能坚强面对。

“你是夏静岚没错吧﹖怎麽……”宋茵纤指指指她目光上下打量着,半信半疑

不知怎麽说出她的疑惑。

夏静岚悲哀苦笑,突然在路上相遇一时之间该从何启口,她也怕说到痛心处,再

坚强亦会抑不住伤恸潸然落泪,在大庭广众下她不想曝露自己的不幸。

“你不是忙着带团出国﹖今天这麽有空逛街﹖”夏静岚转移话锋反问。

“我这几天放假,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都没人接,手机也收不到讯号,你是怎麽

了?瘦成这样脸颊都凹下去精神也这麽差,我是不是在这段时间错过了什麽?有什麽

事让你削瘦成这样,难不成你跟谁闪电热恋又失恋啦﹖”

宋茵直爽个性仍是将话题兜回不解问号,体会不出她的为难霹雳叭啦抱怨加揶

揄一大串。

闪电热爱又失恋﹖要是如此她还可以找到新爱敷旧伤,可怜她所失去的爱是唯一

仅有的无从取代。

夏静岚很抱歉不能与她的幽默抬杠,也不好意思说出是不得已谢绝父母亲朋友的

热心,想一个人在安安静静的空间里承受既定残酷事实,所以将电话线拔了,手机也

无心去充电弃之一旁。

幽幽轻牵唇角苦涩一笑,不想成为周围目光的焦点,没有正面回答拉着她走。“

我们找个地方谈吧!”

走了几步,宋茵再大而化之也开始感觉到事情好像很严重,从夏静岚眼中万分

沈痛无比哀伤的样子,使她按捺不住焦急又问:“耶!到底出了什麽事啊﹖看你这样

子我心情跟着怪怪的,有什麽事是不是不好跟伯父伯母说,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保

守秘密想办法的。”

想到那里去了,夏静岚哭笑不得睨她,再笨也听得出她太富连想力以为是闪电热

恋没有失恋,但却更糟的有了难以解决的“後果”。

“不是你想的那样。”夏静岚无从解释起简单扼要回答。

“那是那样﹖”宋茵又再问,顿了下摆起抱不平脸孔又语出,“还是那个家伙

不专情惹你伤心哀愁,把他约出来让我好好训他一顿。”

呵!有这麽见义永为的朋友真是感到庆幸,也因她这麽关心她,强压内心深处的

丧亲之痛再也隐忍不住酸楚直窜鼻头。

夏静岚停下脚步下巴低垂长发随之滑落遮掩两边脸庞,紧咬下唇不住轻颤,泪珠

还是不听使唤不禁地夺眶沁出,晶莹珠滴落在红砖上无声碎散。

宋茵感觉到她肩头激动发颤,低低饮泣声惹得更心急抓住她手臂压下声追问:

“到底发生什麽事了快告诉我呀,我快急死了。”

“我父母亲……车祸……丧生──”夏静岚破破碎碎好不容说出口,自从父母亲

不再睁开眼看她,硬是压抑住的泪闸这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释放万分悲伤落泪。

宋茵摀住差点惊呼出声的嘴,瞠目结舌惊愕望着她紧握双拳努力克制不爆发痛

哭抽咽着,心里暗暗低咒刚才说了那些调侃的话,可她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生离死别的

重大事件呀!

唉~人生无常,生命何其脆弱。

“小静……”手搭上夏静岚的肩膀,头一遭遇到这种事她临时理不出安慰字句,只

有伸出友谊的手表达婉惜哀悼心意。

经过的路人不时向立定不动、姿势匪夷所思的两人投过来好奇目光。

宋茵率直个性若在平时会白几眼或骂几句,可目下的情况她不能这麽火爆,会

让夏静岚很难堪。

须臾,夏静岚深深呼吸收起哀愁,握握搭在肩上的友谊之手牵强苦笑。“我没事

了,已经慢慢学会不得不面对事实,所以我出来走走让自己能早日步入正轨,天怜我

感到茫然时遇到你,看到好朋友心情又更开朗些。”

“我不知道发生这件事,接连带团忙得没有时间和你通电话,你该打手机给我说

一下,这样我会委托别人代理陪你的。”

“我想过你可能会这样做所以不想那麽自私,不过如此也是好,让我一个人才能

走出伤痛,有人不断安慰只会心存依懒更自艾自怨。”

“那是还好你够坚强,要是一个念头想不开呢﹖”

夏静岚淡然一笑,她是曾想不开过呀!只是不敢。

“夏静岚,你要回家了吗﹖”宋茵突然想到有约,又放不下她一人陷入寂寞。

“那正是我犹豫不决的,你有事对吧﹖不用管我赶快去了,也许看到下一班车来

就回家了。”夏静岚有瞥见她看过时间後为难神情。

“我是和别人有约,但是,我想找你一起去。”

“不了,又不认识不要让你为难,去吧!”

“真的没关系,你知道的,以前的男朋友怪我约会的时间太少分手了,所以我找

到一个能体恤彼此工作的新的男朋友,他是开PUB生意的,没带团出国的话,晚上

我都会过去帮他忙,所以不只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去那里坐坐。”

夏静岚感谢摇摇头,“你知道我不去那儿的。”

“那里不错,只是单纯提供给客人谈生意或聚聚会,也有些人去那边喝喝酒舒解

压力,去的人多是成年人而且没什麽吵闹,你不是要步入正轨吗﹖那就先让自己做一

直不想做的事,人生可能就会完全不同,况且,我既然知道了你的事,就这样丢下你

会於心不忍的。”

去做做一直不想做的事,可能就会有另一个人生。

真的会吗﹖一个重大打击已经将她的人生完全打碎,她不断努力想再将它拼回却

已失去好多补不圆,是不是照此说法而做,残缺的破洞就能找到弥补﹖她从没有想过

做此尝试。

“走啦!不要犹豫了,反正你也不太想回家的对不对,我也不会放你在大街上毫

无目的的晃,去看看,并不是所有PUB都像新闻上讲的那麽糟,如果你真的不喜欢

待不住再走也不迟啊!”

夏静岚还在新旧主观意识中踌躇,宋茵不给她想太多的时间,拉了就往停在不

远处的Match小轿车走去,有什麽事到时再说。

阒夜PUB

各自收起盖章签字认同的合约书,夏浩曦先行站起伸出友好的手,“很高兴与您再次合作,我会将您所希望的版面内容融入设计内,尽力达到您所想要的理想。”

“彼此彼此,我才要藉重夏先生的设计专才。”客户同样起身伸手相握客套,接着又说:“我还有事必需先离开了,之後有何问题我们再电话联络。”

“好的,那就不担误您时间。”

说着,夏浩曦礼貌送客户出门,待他上了驾驶座才互相举手示意道别,望着车灯远去又转身回PUB内。

在此,除了是和客户洽商的好地方,也是他自我放松之所,从二年前无意间走进这家放着夏调音乐、与众不同的PUB店,就不再去其他地方已是此店的常客,甚至和老板成了好朋友。

这家PUB从下午二点开始营业到凌晨三点,空间不过二十坪,没有奢华店面设计布置,约十多组圆型玻璃材质餐桌、全黑造型椅临近墙壁错开围置,中间空出的是晚上才派得上用场的小舞池,除此之外,清一色墙壁上连幅图片或相片艺术都没有,看起来极为平淡无奇。

白天仅供应淡酒或咖啡、各类果汁等等无伤大雅饮品,感觉好像和一般咖啡厅没两样,顶多供洽谈生意和上班忙碌族群累了走过时进来休息清松一下。

入夜之後,室内也跟着昏冥光源只靠进门处的吧台点明,连黑色玻璃门都透不进室外缤纷霓虹,视线仅有在活动时不会撞到人的程度,看一个人的五官就让它充满蒙胧美。

之後,“阒夜”的特别从夜里开始,虽然来的人多为成双成对,但并不是夜幕低垂“阒夜”PUB就成了“情人雅座”。

这样与白天相背驰的气氛,熄灯的主要原因是要让四面墙壁、天花板甚至地面上画满流星、各种星座的满天星斗夜空在阒暗里呈现无遗,让踏进这里的人有如置身浩翰宇宙。

身在无垠夜空中心情多麽辽阔,再疲累、再多少嗔怨也能瞬间消弭,给自己短暂释放空间,这也是夏浩曦送走客户後没有马上离开的原因。

他还曾与老板开玩笑,建议到了晚上外太空时间,穿上外星人还是太空人的打扮更增添真实感哩!呆是提议是不错,行动起来不方便还是算了。

夏浩曦没有回到原来的位子,改坐到吧台与聘请的调酒师闲聊,调酒师知道他固定喝的调酒,主动递到他面前。

这杯鸡尾酒名唤“尼克拉斯加”,夏浩曦喜欢喝这种调酒的特别,不需透过调酒师巧能的手由自己掌控酒的口感。

接过酒杯後,熟捻将摆在利口杯上堆有砂糖的柠檬片包住,然後放入口里用力一咬,待口中充满酸味和甜味後再一口喝下白兰地,这就是“尼克拉斯加”不同的地方,是种在喝酒者口中调制的鸡尾酒,只是初嚐者会不懂怎麽品味。

看了下手表,七点,陆续进来的熟客皆等着遨游星空。

啪!灯暗了,室内的光源除了吧台外,就是那夜光漆彩绘成的点点星光绽放闪闪亮晶晶,原有唏唏嗦嗦谈话声亦立时不约而同静止,再有的是初访者为恐破坏这样的美轻之又轻的赞叹声。

老板梁启铭一桌桌询问了客人属意酒品,回到吧台与调酒师开始忙碌起来。

夏浩曦望了望问:“你那位女朋友怎麽没看到,她不是都会来帮忙吗﹖怎麽还不见她来﹖”

“她刚有打电话来说有事耽搁了一下,待会就来了。”梁启铭一面摇摆调酒器一面回答。

“有了她帮忙,你正好如愿不想请人多负担一笔员工薪资。”夏浩曦啜了口酒挖苦道。

梁启铭浅笑着,将四桌调好的酒放入端盘,先侍候等待的客人优先,回来後才回答:“这就是有女朋友的好处,你呢﹖不曾看你带女朋友来过,想当个黄金当身汉呀﹖”

“现在黄金越来越不值钱罗!还没遇到对上眼的,不是很喜欢对方若只为一时满足勉强在一起只会造成伤害,我不想自寻烦。”

“也许是吧!记得你说过 二十七岁,不可能没交过女朋友吧﹖”

夏浩曦哼笑二声,“我才没那麽单纯,年轻时就和几个女孩子约过会,不过感觉不对时就逃避了,没有安定的心还不想被束缚吧!大三的时候和一个女孩交往有较重视感情,相处还不错。”

“那很好啊!终於懂得谈恋爱,後来呢﹖”梁启铭又先送出四桌酒,回来讪笑接着问。

“说到後来,年轻时总有一群臭味相投的朋友,那一年我到外岛当兵可想而知有多远,我不放心还请朋友帮忙照顾她,不知道是谁说距离不是问题的,多用写信联络的方式间隔越来越久,就这样感情逐渐淡了,退伍後即使有通电话也都不太热衷,可说就像你我这样寒暄问候而已,在笨的人也知道已经”兵变“,可笑的是她和我疏远的原因竟然和我其中一个朋友谈着恋爱,身边的关爱毕竟远比我遥远的祝福温馨,我也不勉强她做何解释,也不想因为男女私情破坏友谊就让他一切顺其自然,久而久之线就断了,之後忙着创业更无心去谈情说爱,等有缘人吧!”

梁启铭听得傻眼,沈默看他几秒哼笑摇摇头揄揶,“你该把这个经历散播出去的,让要当兵的人引以为监,别把女朋友交给朋友照顾,最後都变成别人的了,现在呢﹖你们那群人有没有再见过面﹖”她“见到你不会很尴尬吗﹖”

“刚开始会,现在都已经是人家的老婆了何必去计较那些陈年往事,情人做不成就当朋友,再不是滋味,时间久了就淡如水,况且我很忙好久没有跟以前的朋友联络,那些事鲜少去想起。”

“你没有狠狠揍抢走女朋友那个人啊﹖”

“没有必要,那只会显得我很没有风度,而且不想让自己看起像个失败者。”

“死要面子。”梁启铭嗤笑他。

夏浩曦没有搭控讪讪一笑,那个男人不死要面子,当时他不是没有冲动的想过用武力泄忿,只是冷静想想,何必让那份感情结束得那麽难看,更不想成为日後朋友间谈笑中无聊拿出来谈的话柄。(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弥天记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她的4.3亿年重生之为妇不仁农家娘子美又娇至高降临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女配她天生好命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命之奇书
相关阅读
唯妻是从:霸道老公太腹黑再嫁豪门:总裁前妻不掉价萌老公要宝宝随身空间种种田:重回12岁财迷娇妻不要跑嗜血毒爱:怒婚冷王缠爱:穿来的王妃太迷人首席的天价前妻出轨总裁的冷艳前妻隔墙有男神:强行相爱10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