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而安寂的卧房里,直到客厅里安静下来,卫霁灏这才从床上起身,动作轻微的打开卧房的门,透过客厅落地走廊上那微弱的光亮,沙发上沈蔚蓝清瘦的身影蜷缩着,平日里看起来无比坚强乐观的人儿此刻却给人落寞和脆弱的感觉,一股心疼的感觉就这样滋生而出,让卫霁灏几乎想要去呵护那蜷缩着的人儿。
可是自制之下,卫霁灏却只能远远的透过门缝凝望着,落在门把手上的大手用力的收紧,许久之后,转身轻轻的关上门,睡意全无之下,颀长的身影就这样靠在门边,过去曾经厌烦的一切如今想起来却全都成了奢望。
她不再腻在自己身边,不再那样无赖的笑着,然后挤到床上窝在自己怀抱里安眠,冷沉的黑眸里闪过黯然的苦涩,卫霁灏沉重的闭上眼,原来真的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想要珍惜。
客厅里,蜷缩在沙发上的沈蔚蓝依旧安静的闭着眼,似乎睡的很熟,可是那微微颤动的羽睫却还是泄露出她此刻的心绪。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了客厅,柳原翼打了个哈欠,"我继续睡。"不理会已经起床的季司,径自的翻了个身依旧睡的昏天暗地。
打开卧房的门毫不意外的看见睡在沙发上的沈蔚蓝,季司温和的脸上有着无奈和深思,他们两就这样分开吗?明明都还是在乎着彼此,真的就这样背道而驰了?
打开门,床上却空无一人,而阳台前卫霁灏颀长峻冷的身影正沐浴在清晨的金色光芒之下,可惜那光芒却似乎消融不了那峻朗面容上凝皱起的眉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往日里更加的冷漠暗沉。
"一夜没有睡?"懒散的靠在走廊的扶手前,季司笑着打量着冷沉着峻朗脸庞的卫霁灏,这个总是自制内敛的挚交好友,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情绪,皱着眉宇,幽寒着目光,整个人在阳光之中,却有着无法褪去的酷寒和落寞。
"霁灏,既然舍不得放手,为什么还要放开呢?"季司依旧是温和如水般的眼神,可是这样柔和的目光里却隐约的透露出一股的犀利,让卫霁灏几乎无比逃避开他的注视,"什么都可以相让,都可以勉强的,可是霁灏你认为感情也可以勉强吗?"
"不用说了。"寒着嗓音,卫霁灏冷冷的打断季司的话,站了一整夜的伟傲身影径自的转身离开。
刚从沙发上起身和出卧房的卫霁灏目光对了个正着,一时之间,彼此无言的凝视着,似乎有千言万语交缠在彼此的视线里,可是却又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所以只能远远的凝望着对方。
"总裁,早!"眯眼一笑,沈蔚蓝朗声的打着招呼,初醒的小脸上有着璀璨如花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却找不到半点眷恋的情感。
"早。"低沉的应了一声,卫霁灏看了一眼只当自己是上司的沈蔚蓝,别开目光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她已经放开了,这样很好,没有自己,她依旧可以笑着生活,可是琪雅如果没有了自己,她会活不下去的,琪雅永远都没有她坚强。
卫霁灏还真是帅到天怒人怨,明明冷暗着脸,看起来冰冷冷的,似乎透露着生人勿近的黑暗气息,可是却还是峻朗落拓的让自己心跳加速,看来还是该离开卫氏,这样才能彻底杜绝被卫霁灏给魅惑了。
"来了,来了。"听到门铃声,沈蔚蓝利落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漂亮的一个侧手翻,直接的越过沙发向着大门口走了过去,笑弯了眸子打量着门口的身影,"东方。"
"还以为你会窝在床上睡呢,怎么醒的这么早?"俊美邪魅的脸上有着温柔无比的神色,将手里的早点递给了沈蔚蓝,东方夜看了一眼头发乱糟糟,穿着睡衣,就这么光着脚开门的沈蔚蓝,无奈的叹息一声,修长的手指轻柔的将她散乱的头发顺好,低头,亲密的早安吻落在了眼前柔嫩白皙的脸颊上,"洗脸刷牙然后早餐。"
"收到。"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又回到的当年在岛上的时候,那时也是东方每天早上拉着自己起床,强行的拖着自己去训练,一次一次的在疲惫里倒下,一次又一次在东方那温暖鼓励的目光里站起来继续。
每次将自己打的很凄惨的是东方,可是训练结束之后,看着自己那一身的淤青和伤痕,最心疼的也是东方,终于,在那样残酷的训练之后,虽然那一年自己只有十岁,东方十五岁,可是他们还是精准的逃开了岛上的哨位,如果不是那一场纷飞的雪花暴露了行踪,或许自己和东方就能一起离开,而不是分开了十多年。
"小七,都过去了。"看着陷入沉思的沈蔚蓝,东方夜心疼的将她清瘦的身体揽入了怀抱里,都过去了,那样惨绝人寰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嗯,我知道。"温暖的怀抱虽然有些的陌生,可是却还是能安抚那疼痛窒闷了多年的心扉,沈蔚蓝乖巧的靠在东方夜的怀抱里,嫣然微笑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动容。
刚从洗手间洗漱出来,赫然看见门边亲密拥抱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卫霁灏倏地一下暗了眼神,一种自己珍爱的宝贝被夺走的感觉猛烈的席卷而来,可是强大的自制力之下,卫霁灏冷冷的压抑下心头的不悦的狂躁情绪。
阴邪俊美的脸上勾着挑衅的笑,东方夜慵懒的眯着眼,看了看依旧不动声色的卫霁灏,抬手亲密的拍了拍沈蔚蓝的头,"快去漱洗,我在客厅里等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