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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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云天娇醒来,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一半,道:“公主身体可有何不妥?”

我还记得那日云天娇盯着众人茫然地摇了摇头,也不言语,当时我只道是吓傻了,让她略醒醒神也好,便去瞧受伤的海雒笙。那平王背上一长条口子,血迹未干,我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轻轻沾了沾血迹。月光下那刀口颇深,血殷殷地往外冒,背后的衣服已经荫湿了大半。我突然觉得因自己的肆意妄为惹下这许多祸事,如今又连累平王受了伤。原以为斗武场上自己略胜一筹,谁知平日里被自己误认为是纨绔子弟的平王竞还是个侠肝义胆,今日若不是他,我大长和国怕是劫数难逃了。沾着那血,我身上的裙裾快被扯没了总也擦不完,我便落下泪来,那海雒笙却眼睛也未眨一下道:

“这点伤,无妨。”

当时我心道这人还是个硬骨头,平日里浅浅划上一道也要疼上几天,莫说这一指多厚的口子,只是今日出城游玩未带得白药。我大长和国四季如春,草木旺盛,许多药材皆由花草而来,我眼见那河边长有一片止血的星辰花,忙命人采了来,放在手中搓碎按在海雒笙的背上,半晌方才止住了血点。

“唉,海兄你说这英雄救美的事怎么总让你碰上?你是无妨,可某人的袍子就有妨了。”

我低头看时,自己那袍子竞已被撕到腰际,若再撕下去怕是要穿着内衣回宫了。

众人回到宫中,我忙命人取了本国治伤圣药——白药和止血金花膏命人送去,又派了御医包扎,方才安心。

又去看了那天娇公主,云天娇也不说话,只是愣在房中,服了一碗安神的汤药方才睡下。

次日一早,我还未去探望,那云天娇便带了一众随从而至,见到我便拜,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时众人皆以为那云天娇被突然掳了去,吓得不轻。如今看来,那云天娇想必心中早有计较。原来这云天娇自醒来便未曾言语,只是蹊跷那狼人一番言语。反复思量自打自己进了这大长和国,便与这狼结下了梁子,几次三番,虽未有损伤,但若传将出去,自己堂堂一个公主被那相貌粗鄙的狼人劫持了去,且不说那狼人未干何不轨勾当,光那流言蜚语便成了各国笑话,自己清白之誉怎可毁在一个相貌丑陋言语荒唐之人的手中。辗转反侧了半夜,打定了主意,若旁人问起只管咬住说自己在雾中从马上跌落路边,不知怎地便到了河边,醒来便见众人皆在。

一早醒来,云天娇听我身边那素月丫头活灵活现地描述了一番晚间的举动,想我虽然孤傲对一众王公世子们不屑一顾,但与她倒颇为投缘,加上多日来连番照顾,昨夜又舍命相救,便有了主意。她那兄长此番前来一是打探大长和国虚实,二是与各国交好,若能与我结拜为金兰姐妹,让两国交好,岂不是美事一桩?那白民国平王,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又有救命之恩,若让父王以报恩为由与平王和亲,如此这三国关系定能稳固。

故此一早便与兄长云天赐言明心意,那云天赐虽为兄长,但性情耿直,不似云天娇心思机敏,听完不觉喜出望外。还念叨着:若阿娇与海雒笙和亲,那明月公主或许能与自己和亲到朝云国。只是近几日明月与海雒笙和月孤桐相交甚近,对自己态度冷淡,并未敢妄想,如今阿娇提及此事若真能达成,自己倒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只是那时我全然不知云天娇的如意算盘,竞还被她一番举动弄得颇为感动。如今想来也只能怪自己自负轻信罢了。

云天娇一大早便备了贵重首饰来访。虽与我同居一宫数日,我一直礼遇有加,我与云天娇虽未曾倾心深谈,连日来确对彼此也略有了解。那日云天娇本就是带着对我的试探之意而来,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而我却正中圈套。

我记得那日阿娇到来,当着一众丫鬟奴婢的面对着我盈盈便拜。

“阿娇特来答谢公主救命之恩!姐姐请受阿娇一拜。”说完便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只唬得我也跟着对拜。

“公主如此大礼,羞杀明月了,怎敢承受?快快请起。”

“阿娇今日前来,有一不请之请,姐姐若不答应,阿娇便长跪不起。”那阿娇人小嘴甜,只把我弄得进退两难。

“公主快起来说话。”怎柰这云天娇早有计划,不达心愿哪肯起身。

“昨晚阿娇迷迷糊糊,虽有惊无险,但惊魂未定。早上大梦初醒方听姐姐宫中婢女素月姑娘讲起昨晚之事,若不是姐姐舍命相救,阿娇怕是早被那贼人掳了去,姐姐几次三番于阿娇有救命之恩,阿娇岂有不知之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姐姐恩情阿娇无以为报,愿与姐姐结为金兰姐妹,两国永世修好。”

“公主快快请起。公主乃宫中贵客,公主未怪罪明月鲁莽,险铸大错,明月怎敢邀功?明月学艺不精,昨晚多亏平王相救,你我方才无恙,这恩明月实在受之有愧。”

“姐姐可是嫌弃阿娇粗陋?”云天娇娇嗲道。

“公主哪里话,明月应了便是,公主快快请起。”听到我如此回复,云天娇才忪了口气,方才拉起一起跪在地上的我一同起身。

“如此,姐姐便不许再叫阿娇公主,唤了小名便是。如此才不显生分。”

当下我二人对着观音神像起了誓,叩了头。那阿娇命人捧来自国内带来的一盒首饰。

“姐姐,这是我朝云国特产孔雀石,与你的孔雀舞正相配,这套孔雀石首饰,难得在样样齐全,从发簪到耳环到项链和手环,这首饰是我在笄礼时,我父皇专命工匠师打造,全国仅此一个,我一直未曾戴过,本想在大长和国迎宾宴那日戴上,但那日我与皇兄到的匆忙,也未曾更衣,便来了酒宴。我素知姐姐是清雅之人,浑身上下沾不得半点俗气,只是这孔雀石不似金银般俗气,今日正好赠与姐姐。待我回国再细细寻得些稀奇之物派人送来。”阿娇胆子虽小,但一张嘴却生得甚巧。

我取了一把十翎孔雀扇作为回礼,“孔雀是我大长和国南诏部的祥兽,此扇乃十翎白玉孔雀扇,扇骨乃白玉所制,扇柄处有机关,触动后,便会发出暗器,妹妹正好防身。”

“那日姐姐在斗武场上,巾帼不让须眉,看得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平王都不是敌手呢。阿娇若有姐姐一半功夫,也不会让那贼人几次得手。”

“妹妹有所不知,平王是碍于我的身份有意相让,那第一勇士之名平王才是当之愧。”我不由自嘲一笑。

“也对,我听素月讲,平王那落日箭好生了得,一张弯弓拉得圆满,就是在我朝云国草原之上也未必找得出如此箭法。我听我皇兄说,平王在白民国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平王出生之时有得道高人曾言,平王在便保得白民一世平安,故而才被封平王。如此神勇之人,与姐姐郎才女貌倒是登对的很。”说罢便微微一笑。

我虽不经事世,但心知肚明,明明是这阿娇倾慕于平王,却有意试探自己。好在平日在宫中闲来无事也常听待女们聊起这深宫争庞和民间戏文,听之常常是嗤之以鼻,不想今日竞应在自己身上。

便叹道:“你我虽贵为公主,但自古王公贵胄的婚姻便由不得自己,不是为家国做了牺牲,便是成为利益制衡的工具,岂能容你我随心所欲?”那日我不露声色地掩藏着自己的心意,谁曾想终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姐姐自然是大度之人,你我同为女儿家,不能嫁已所爱,却乃人生憾事。不过,他日若是姐姐和亲到我朝云国成了我的皇嫂那倒是两全齐美。”

“你呀,人小鬼大。”我点着随阿娇的额头道。

“该死,皇兄托与我之事,与姐姐闲聊差些忘了,这是皇兄托我转赠之物,此乃金月弯刀,是我朝云国特制。刀鞘为黄金所制,郡王以上的阶品才可佩带,上面镶有我朝云之宝鸡血石,辟邪镇妖。我皇兄说了,此乃感谢姐姐相救之恩,特赠与姐姐防身。”说罢便取出一把金晃晃的弯刀,闪得我眼睛直花,刀鞘浮雕精美,宝石华丽,果然是贵族之物,只是过于奢华,若随身佩带此物怕是不仅不能防身,还恐遭贼,但又不便推辞,便命人收下,我怕那云天赐多想,也不回礼。

那日我和阿娇两人在望月宫叙了半晌闲话,云天赐打发人来请阿娇同去大殿,因观音市已毕,各国使臣皆要返程,特向王母后辞行。

我还记得那日大殿之上乌泱泱站了一片,因雪狼频现,为保证各国使臣、商队安全,我父王便命了段蠡派龙镶卫护送至边关确保周全。段蠡受命后便与各国使臣商议返程事宜,唯独不见平王和月孤桐太子。问了宫中待卫方知,原是平王伤患未愈,我父王命了御医照看留在宫中静养,月太子昨日突发寒疾,也在宫中静养,御医已诊,说是无甚大碍,将养两天便好,故二人才不再返程之列。

段蠡虽然疑虑,但返程之事不敢耽误,从大理王宫至边关如快马只需几天,但这一众浩浩荡荡的几国商队,怕是要走上半月。段蠡安排了那杰西负责并调派了百人随队护送。

我见阿娇等人皆忙于收拾行妆,素月来报说平王受伤未愈月太子突发疾病,都在宫中养病不便打扰,便偷了空出了皇宫,寻那小白。那晚因平王受伤,阿娇昏迷,乱作一团,也未注意白虎的去向,等看时,小白与黄鹂早已不知所踪,又怕小白去追那黛袍怪人,吃了亏,便赶来查看。

刚至溪边,便见那黑风和一匹白马在近处吃草,再看便见溪边有两人正对着远处的玉龙雪山行跪拜之礼。只听一人道:

“海兄,你我虽相见不过数日,但屡次因这白虎结缘,前日若不是海兄出手相救,怕是我已葬身在那人剑下。大恩不言谢,海兄年长我几岁,便称为兄长,今日我月孤桐与海雒笙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从此白民与巫咸世代交好,永不相背。天地作证,山河为盟。有违此誓,天地诛之!”说话的正是当时我眼中的纨绔子弟太子月孤桐。

说罢两人各饮了一口酒囊中的酒。那小白却悠哉游哉地趴在一边,和黄鹂两个对着一堆瓜果梨桃吃得不亦乐乎。我只觉一口闷气涌来,冲着那白虎道:

“小白,我只道人中有叛徒,谁知这兽类也出叛徒,你倒也是百兽之王好歹也得端起你王者的架势,怎能让人轻易用这瓜果梨桃便收卖了去?平日里也没见你与谁亲近过,难不成他二人位高权重便要投靠?倒还不如那黑风。”小白吃得正欢,早听出是我的脚步,便头也没抬,听我如此一说,一口苹果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眼巴巴地瞧着我。

“女人就是小气。不过是借你的白虎当个见证,你便小题大作,你看看把那小白吓得不轻,我说小白,你主子待你不厚道,不如随我回巫咸国,我定让你顿顿牛羊鸡鸭,岂不快活,你一个山中之王吃的哪门子素。”月孤桐这话只把我听得哭笑不得。

“听闻太子身体报恙,明月不才也识得些医术,我看太子龙马精神,不是故意拖延回国时间,好在此打探我国军情吧?”我素来对月孤桐无甚好感,加上他连番行为看似无意,实则巧妙,轻易便与白民结了盟还白送了个结拜兄弟,故意滞留此地,不是探查国情又有何意?我便有意点破看他如何作答。

“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说小白,看你这闷葫芦样,想必你定是个公虎,才会如此气短,堂堂一个山中之王,挨了训斥吭也不吭,好歹你也是个王,怎地如此娘娘腔?说起娘娘腔……公主,你扮男装的样子真不好看,尤其是那小胡子,要不是为了忍住笑,我才不会输与你。”

“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太子殿下手下留情了?好今日此处无人,太子也不必照看谁的面子,你我重新比过便是。”我一向高傲,怎会服气?话音未落便持剑挥来。

“等等,那日,我在斗武场上有意让你,今日若是你输于我该如何?”

“你当如何?”我咬咬牙,挥剑便刺。

“兄长作证,今日若是你输于我,便让我把这白虎带回巫咸,若我输于你,从此对你言听计从。如何?”月孤桐一副笃定的神情。

“君子一言。”

“四马难追!”

那海雒笙看着我手中的剑无奈地摇摇头。“贤弟莫要大意失荆州。”

我那日所持之剑众人多闻到所未闻,只见剑柄不见剑身。月孤桐开始只道是有何机关,在打斗之时按下机关便会出剑,谁知刚过了几招便惊呼不妙。原来昨夜那梦中师傅又来传教,只拿出一把剑柄让我练习。当时我还好生奇怪,提了那剑轻飘飘无甚感觉,耍了几招方知厉害。原来那剑竞然是靠剑气所凝,光线下则完全不见剑身,只是地下会出现影子,每日只会在落日时分出现剑身,怪道叫承影剑。梦中只记得师傅言道,算出自己恐多事之丘,特赠与兵器防身,又看着练习了数遍,方才离去。早上醒来便见案上赫赫然多了把承影剑,今日正好拿这太子一试。

那承影剑无色无形,令人防不胜防,不过十招,仗着那无影无形的承影剑,月孤桐便让我打得落花流水。我看着那纨绔子弟道:“太子,我也不为难你,明月只一个要求,你可听得?”

月孤桐垂头丧气地站在那,翻着白眼道:“不公平。”我也不理他。

“太子以后再不得打小白的主意,我便阿弥坨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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