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姿！唐煌！”及时赶来的宋琅，毫不犹豫越过死不瞑目的覃山，赶来营救。

“丫头。”唐煌感觉全身的力气似乎在很快的消散，第二枪虽然没有命中要害，但是同样打在他肩膀上，也不轻。抱着封姿的左手似乎正一点一点不受他控制的失去力量，唐煌勉强扯起一点笑容想安慰封姿，却突然噗哧一口，喷出一大口血来，血丝顺着他的嘴角缓缓下流，凄美而伤人：“我没事……”苍白的面孔上，温和的双眸正一点一点失去光彩，仿佛回光返照，他忽然扬起了头：“宋琅，先把丫头拉上去！”

“不要！你先上去！”封姿不是没有受过伤，唐煌的安慰根本就骗不了她！“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眼前一阵晕眩，那一瞬间，无尽的痛骤然从骨髓深处膨胀起来，觉得自己的气力也仿佛一同被抽离掉，感觉着唐煌越来越冰冷的身体，封姿拼尽全力把他抱在怀中，手抹掉他嘴边的血，声音迷离而温柔：“狐狸大哥……你听着……为了我……你不可以有事……”

“把他们拉上来！”宋琅心情复杂的看着唐煌和封姿：“快！还愣着干什么！”

赶过来的几个人，急忙一起努力，将封姿和唐煌拉了起来。

“丫头，别哭。”席卷而来的疼痛将他折磨得无以复加，即使是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但唐煌仍然维持着优雅的风度，依然对封姿充满着宠溺，失血过多的身体渐渐变得意识模糊，不舍地低声呼唤：“对不起，丫头，让你难过，真的很对不起。”

“狐狸大哥，不要这样，别说了，求求你别说话了。是你救了我，我又怎么会怪你。”封姿麻木的任凭他们把他俩拉起来，但怀抱始终就没有松过，刚才一直是唐煌将她抱在怀中，现在，是她抱着唐煌虚弱的身子。封姿泪流满面地用手擦拭着从他嘴角不停流出来的血，无意识地呢喃：“唐大哥，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丫头，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手紧紧地握着封姿，唐煌眼中有着希冀，有着痴缠不清的关爱执念：“不许再参加这么危险的行动……”

“不参加不参加……”封姿泪眼婆娑，一遍遍地在他耳边低喃，一遍遍发誓，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宣泄她心中的愧疚与不安：“我以后不做警察了，只要你没事！我天天跟着你，哪儿都不去……”

最后跟上而来的康硕和覃枫，也默默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覃枫的视线扫过躺在一旁的覃山的尸体，嘴角缓缓的，缓缓的，绽起一抹苦涩而无奈的微笑。

仇恨，到底可以给人什么东西？

“丫头，再听唐大哥一句话好吗？”意识仿佛是融入湖水的一滴水珠，消散开去快至于无形，唐煌闭上眼睛，嘴边泛出极温柔极缠绵的淡薄微笑：“别拿婚姻开玩笑，要嫁，就嫁一个自己真正爱的男人。”他的心里，一直记挂着她不幸福的豪门联姻，他的丫头，不可以成为政商联盟的牺牲品。

“这辈子我只嫁给你！我只爱你！”封姿的心在狠狠地抽痛，为什么要到失去的时候，才懂得好好珍惜？为什么自己要纠结于所谓家庭的面子，为什么自己要在意不干净的身子配不上唐大哥，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勇敢的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她现在害得不只是自己，而是疼她爱她默默关心她的唐大哥！他的爱里包含着关爱包含着理解包含着纵容，却从来不曾让她有一丝勉强有一点压力！这样爱她适合她的好男人，为什么她以前没有好好珍惜？她实在是太笨了！她的身体都比她的思想更加诚实和聪慧。她难道就没有发现，每一次只要是跟唐煌在一起，她就是一种主动姿态；而不管是宋琅覃枫还是康硕，她的心底始终是有一点抵触的？对待他们，她更多的是一种被感动，一种喜欢，而只有唐煌，她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爱！她会不会明白的太晚了？

“咳咳，傻丫头……”痛苦地用手捂着胸口，更多的血涌了出来，唐煌的唇色变得更加惨白，但脸上却露出了一点点满足的笑容：“别说傻话……”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吧，可是，他现在好像已经没有能力好好照顾她了。唐煌的目光不由的越过封姿的肩头，看向她身后同样出类拔萃的三个男人，心忽然释然解脱。就算他不在了，这三个男人，一定也会好好的爱她给她幸福的吧？

“不，我说真的！这辈子我非你不嫁！你敢有事，我就去做尼姑！”那鲜红的血，深深地灼痛了封姿的眼，她把头埋入他的颈窝处，大声在他耳边说出承诺：“我，封姿，爱你，唐煌！”

听着封姿的话，身后的宋琅，康硕，和覃枫，嘴角都不由得勾起一点苦涩。比起爱，他们三个人都爱着她，都可以为她而死，但，现实永远胜于假想。唐煌对封姿的爱，让他们钦佩和信服。特别是宋琅，能够理解的更加透彻，因为他一直明白，其实封姿的心里早就住进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唐煌。

比起唐煌，他们三个本就失去了爱的先机；而现实的发展，只是让唐煌在封姿的心中，变成了磨灭不去的深深烙痕。

难道，唐煌才真的是封姿命中的真命天子？

但，他能撑得住这关吗？

在山下待命的救护车和警车已经嘀嘟嘀嘟的开上来，在半山腰蜿蜒成一道红色的长龙。

“傻丫头……放心吧，为了你这句话，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唐煌轻轻地闭上眼，嘴边有着一抹欣喜的微笑，原本无力的身躯，因为封姿的这句话而似乎又多了一点生气。能亲耳听见自己最爱女人的一句真心话，一句承诺，这就是求生力量的源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