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又回来了，供君差遣。”顾少轩一点都不为往事羞愧，温柔优雅的在苏凌心耳边说道，“只要你跟我回家，随便你怎么家暴虐待，我都不会反抗。”

“我有说过你是个狂妄自大的人吧？”苏凌心的笑容渐渐敛去，如同风雪中收紧花瓣的梅，眼神带着凛冽的寒气，“只有上帝才无所不能，你只是个可怜卑贱的想控制命运，却逃不过命运的人。”

“那就再杀我一次，直到你真的原谅我。”顾少轩喜欢极了她这样的表情，恍若出鞘的利剑，闪闪发光，精气逼人。

顾少轩突然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渴望她。

他想吻她。

苏凌心身体僵硬起来，顾少轩真的走火入魔了，他按压着自己食指的力量越来越大……

这把枪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是很想开枪打爆他的头，挖出心脏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但是……被这么强迫的开枪，很讨厌啊。

“我不会……”苏凌心的话音未落，枪声响起。

顾少轩的唇终于贴上有些呆掉的苏凌心的唇，记忆中的温暖随之袭来，他一点也没觉得痛，倒是胸口痒痒的暖暖的，仿佛回归的感觉。

苏凌心猛然推开顾少轩，微微喘息的看着他的脸，她按在他胸前的手上满是鲜血，而顾少轩带着一些邪恶的笑容和梦境一样。

大厅寂静，只能听的到心跳呼吸声和血滴到地上的声音。

“再见了。”苏凌心突然转过身，脸上恢复了冰雪般的表情，她将枪扔给回过神来的凌昊风，似乎有些嫌恶的拽过餐巾，擦着手指上的血，毫不留恋的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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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长的巷道里，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芒。

两条瘦长的影子一前一后巷道里穿过。

“苏凌心，你给我说话！”凌昊风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沉默，那不是他熟悉的小蔷薇，他挡住一直闷头快走的苏凌心面前，“我不管你对顾少轩还有着什么感情，现在你要跟我走，我要会带你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你的地方，和你过想要的生活……你在听我说话吗？”

苏凌心一直低着头，左手紧紧攥着餐布。

白色的餐布完全被鲜血染红，似乎是一块巨大的海面，还在滴血。

曾经的苏凌心已经死了，无论在别人眼中怎样的冷傲，她的心里清楚，当初那朵骄傲刺手的蔷薇少女，早就枯萎在龟裂的大地上。

现在那片土地长满了野草，风来低头，雪来俯身……

生命不过如此，顺其自然，只是生老病死的循环。

“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凌昊风有些粗暴的抓住苏凌心的左手，将那块餐布扯掉，一个血肉模糊的洞，赫然从虎口穿过，“你不想杀他，那就留在他身边，或者杀了我，现在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那块餐布滴下的血，是从她的伤口流出的。

“苏凌心，你是笨蛋吗？”凌昊风见她垂眸不语，又气又怒又心疼，一把将她扯进怀中，狠狠抱住，“你忘记自己当年说过的话了？你也忘记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了？你不能被他再骗了，你要知道他害死了你的爸爸妈妈……”

“够了。”苏凌心终于开口，“这些事，我比你更清楚。”

“那你为什么……”

“昊风，放开我。”苏凌心微微挣扎，她不喜欢和人靠的太近。

凌昊风几秒后，听话的松开手。

苏凌心在路灯下抬起头，仔细端详着凌昊风的脸，那双狭长的黑眸似乎十分沉稳，却偶尔会闪过桀骜不驯的嚣张和锋锐的光芒，左眼角下有一道小小的疤痕，应该是被某种锋锐的东西深深划过留下的痕迹，还有耳根后的有两寸长的伤痕，被头发掩盖住，可她还是清楚的注意到……

真正的笨蛋是他啊。

人生能够选择的路很多很多，他为什么一定要走最危险黑暗的那条呢？

“你长大了。”苏凌心伸手摸向他眼角的那条小小伤痕，莫名的联想到顾少轩身上深深浅浅的疤痕。

“我们都长大了。”凌昊风抓住苏凌心的手，她手指上粘腻的鲜血，似乎还蒸腾着热气，让这个初夏的夜晚充满着甜腥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