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门外的侍卫,可是因为他不喜有人守着,早已将人遣走了,感觉到腿间一寒,他心里一凸。
不好!
然而这种不祥的预感很快便应验了!
手起刀落,一块血肉模糊的器具被斩落。
男人肌肤在颤抖,不仅是因为疼,还有便是绝望!
血如泉涌,浸染了软榻之上的锦被,若仪一脚踩上了那软绵绵的死肉,冷笑一声。
寻乐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若仪收了刀,在软榻上的锦被上擦了擦,冷笑着将刀插回在自己的腿间,再一次看着那疼晕过去的世家公子爷,低低一笑:“我说过会疼你的!”
不过手法奇特了点而已!
若仪戳开窗布,看见二楼对面的门突然开了,她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裙,查看了一番这间雅间的布置格局,扬眉一笑。
卿痕知静静站在帘外,喝茶,在他身上无时不刻都少不了那一份从容的淡定,就如现在。
郁检查了床榻之上男子的伤势,纠结地挤了挤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来,放进那早已昏迷过去的男子的口中。
“公子,废了!”郁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墨家小主子动手如此之快!
说不定是墨家人动的手!
各大家族的重要人物皆有暗卫尾随,墨小主来这里说不定墨家人早已知晓了!
卿痕知却垂眉一笑,轻轻抚额,轻揉着太阳穴,叹息道:“唉,还真不像女人,下手可真是狠辣啊!”
“公子,墨小主不在了!”郁这才恍然大悟。
卿痕知缓缓起身,道:“自有人跟着,不必担忧!”
“那二公子!”郁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男子,神色担忧。
卿五郎转眼看之,隔着晃动着的珠帘,一身华丽服饰的男子眼神幽幽,周身寒气逼人而来,只见他缓启红唇,道:“还差两刀!补之!”
富丽堂皇的富春堂,莺红酒绿,琴音鼓瑟,莺莺燕燕的陪酒客,人生百态尽在嬉笑怒骂之间。尝了美酒,品了佳人,恣意玩弄人生者以酒作歌,好不痛快!
却不见就是这帝都十丈软红之中,一道剑光凌厉闪过,快得只看见一道血光飙飞。
身后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夜风里夹带着艳女如歌的笑声,笑声甜软,隐隐有着一些娇嗔的调笑和男子沉重的呼吸声传来。
这辆马车停放在郊野,此地毗邻都城边缘,又因春季到来,空地上杂草疯长,马车停放在此处便有驱马的侍从拴了马,各自寻了块干净的地儿歇息去了,只留下有频率晃动着的马车。
众人对视一眼,眼神里均带着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
幸得这草生的茂盛!
躲在草丛里的若仪暗暗思忖道,没想到富春堂也接外卖的活。
若仪刚扒开身前的长草,便听见前方马车‘砰’的一声,好像是马车车门被踢开了,紧接着车上的那对衣衫不整的男女连滚在一起,从马车里滚了下来,滚在柔软的草地上。
“爷——”女子娇嗔软软。
“想要?爷便满足你!”男的大马金刀地直起身子。
靠!野战!
若仪嘴角直抽,从富春堂一直跟到了这里,没想到还能看上一场免费的春宫大戏!
女子娇喘的声音仍在继续,而蹲坐在周边的侍者则是相视而笑,看好戏地看着自家大人正埋首辛勤耕耘中。
啧啧,这种姿势!
若仪寻了个好位置,兴致勃勃地观看!
活春宫啊!
而正当若仪看得起劲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这股劲力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若仪耳力聪颖自然是早已听到,暗道来者内力深厚,恐是不善,便急忙趴倒在地,身上一大堆杂草随即掩盖了自己的身体。
果不其然,便听见一阵阵惨叫声传出,那些围在周边看活春宫的侍者恐怕是没了命了!
若仪趴在地上,仰着头,扒开一点杂草,从那一丁点儿的缝隙之中望见了乍然间便闪过的无数黑影,剑光闪动,如暗夜中的闪电,刀剑入肉的声音和惨叫声齐齐传出,先前还在耕耘的男子吓得畏缩成一团,跪在地上低低求饶,大声道:“你们不能杀我,你们答应过……”
剑啸声动!男子的咽喉被割破,倒在地上一阵猛烈地抽搐。
“愚不可及!”
黑影冷酷一笑,擦拭着剑上的血渍,他一脚踹开吓得晕了过去趴在地上的女子,女子衣衫不整,上衣早已被脱光,被他那么一踢,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声,被踢得老远,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若仪一惊!
此女落地的位置就在她的前方!
而那女人之所以会晕是因为背上被刺了一刀,被一脚踢过来时,那双痛苦的眼睛正对上了躲在草丛中暗自打量的若仪。
她的手伸向了若仪的方向,颤抖着抓紧着杂草朝若仪这边爬过来,她口里喷出一口血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救,救,我——”
若仪手里的银针刚要发出,便觉得身后有人闪过,暗道不好,肩部便是一疼,清醒时听着的唯一一句话便是:“吾,这里还有一个!”
天空泛起了鱼白肚,晨光渐渐亮开。
震惊凌云帝都的大案一早便被传了出来。
卿家二少被斩双手,下体被割断。
而更让人震惊的便是城外发现死尸十名,其中还有一名富春堂的妓子。
案发现场早有京兆府尹驻地检查,又有仵作数人仔细辨识,京兆府尹胡氏便是新上任的一代官员,自命案发生以来便一直坚守在此处不曾离开过半步。
只是他来陪着的却是另有其人。
“卿郎,可要速速离去,早朝时间已到,若是仍在此处逗留,圣上责怪下来,下官可是担当不起的!”胡成云低低道。
卿痕知依然蹙着眉头,这命案现场是他最先发现的,是他尾随着若仪而来,然而却在他来之时,发现若仪不在了!
郁带着卿家侍卫在现场翻找着,试图能在现场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胡成云暗思着卿家五郎倒不像是注重此次命案,倒是像再找某个东西,然而固然两人交情非浅,但官职身份地位有别,他也不好过问,只得随了他去。
郁神色重重得过来,手掌一摊开,呈现出一枚食指长短的钢针,低低道:“在那妓子周边寻得的!”
卿痕知用丝巾包好,脸色凝重起来,随即拉上车帘,侍卫驱马而行,郁紧跟而上,便听见马车里的主子说道:“秘密通知墨家家主;关城门,城门严查死守,只准进不准出;派出卿家赤卫队严密搜查城内各个角落!”
若儿,卿郎还是来晚了一步,是吗?
紧抓着手心的银针,卿痕知低沉着眸光里闪过一丝寒气。
郁听着主子的命令,心中也是一沉,主子这次是认真的了!
墨家小主下落不明,主子该如何给墨家交代?
“传书静涟,让他火速回京!”
郁听之大为震惊,主子这是要启用卿家的王牌暗卫!
“嘶——”随着肩部发出的一丝剧烈的疼痛,被疼醒的若仪睁开了眼睛。
光线昏暗,空气潮湿而阴沉,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儿扑鼻而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四处是粗大的木头桩子,圈成一个不大的空间,几米之外有老鼠在窸窸窣窣地活动着,在满是湿气的杂草丛中穿梭着,紧接着便听见一阵阵女子惨烈的叫声。
“啊,硕鼠,硕鼠——”
“啊,呜呜呜呜——如此脏秽,父亲,娘亲!”
“……”
哭声渐起,一股无形的恐惧感逼了来,本就狭小的空间里噪声涌动,若仪急忙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除了肩头的那一重击,身体上其他地方都完好无缺,她拉了拉自己的衣衫,端坐着做好,开始打量着周边的一切。
在她所处的地方,周边还躺着几个人,又见几个侍俾模样的少女正低低哭泣着,一声声低唤着‘小姐,小姐!’,只是那几个躺在地上的女子丝毫未动,气息微弱如丝,若仪靠近了些,伸手触及到一人的鼻息,心里一寒,此人早已没了气息!
但见她一身华丽的服饰,发丝凌乱不堪,脸色苍白如纸,唇色发紫,若仪心里哀叹,这地方阴暗潮湿,这些娇女们皮肉娇贵哪里经得住如此折?恐怕这人便是淤积而病,长久拖延不得医治,年纪轻轻便这么去了!
“别摇了,你家小姐已经去了!”若仪淡淡地说道,却被那侍俾突然一推,“汝是何人?你可知她是何人?贱婢之手,滚!”
她是何人?进了这里的谁不是有权有势的公卿贵女?若仪冷笑一声,贱婢!果然,如此心高气傲的婢子说起话来都如此有气势,她倒是对这已经死去的贵女有了一丝好奇!
身份再高贵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死在了这地窖里!
若仪噗之以鼻,往旁边靠了靠,她此时最是期望的便是有人过来将这具高贵的尸体给抬出去扔掉,刚落气的尸体暂时不会发腐发臭,可是时间一久,这空间如此闭塞,细菌繁殖过快,难保不会受了尸气。
那婢子还在嘤嘤地哭,被推拿着的小姐早已变了脸色,她却浑然不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