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呛鼻,悠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火苗烫着,尽管知道他绝大可能已经不在07或08室,她还是捂着鼻子走了过去。
行走间,隐约听到有人声从三楼的楼道传来,想是还没来得及逃生的高层旅客。
有人大抵是看到她,叫道:“小姐,快走。”
她回头笑了笑,“谢谢,你们快走。”
呼喊声还传来,但脚步声已经远去。
这两间房间在二楼最深处。
先到了07室,门洞开,她有点晕眩,也不管墙上的火烟,趴在墙侧,望了进去。随即,跌撞着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小白,你在哪里?”顾不得浓烟湮过口鼻,她大声喊。
一阵尘灰簌簌跌下,打在她的头眼上,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廊上天花的横梁挟着耀眼的火光跌落。
只来得及看,却无法避开了。
她心里一阵悲痛,这一刻,原本的害怕也点滴不剩,只是想起顾夜白,脑里满满是他的样子。
她听到横梁坠地的声音,她被迅速抱起,然后是一阵粗/重急促的呼吸声,一双手紧揽在她的腰腹上,腹上的伤口被碰触到,她咬牙忍住呻/吟出声。
她颤抖着回头,终于在一伸手间摸到他的脸。
跌进他深邃的黑瞳中。
那里面,映着她,映着慌,还有,痛。
这神色,她只在那次魏子健把她掳走,被他撞见她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那时看到过。
没有多话,只是紧紧搂住他的头颈。
他闷哼一声,她一惊,往他背后看去,才看到那惨不忍睹的伤,还有火苗。
她这才恍到,他身/手再快,还是来不及带着她避开,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小白,你放开,让我看看。”她心疼之极,迭声道,挣着要下来。
“傻瓜。”
他低斥道,悠言却听出他声音里的喜悦。
愣愣看着他。他嘴角浅浅勾起,瞳里的光芒,濯闪飞扬。
他到底在高兴些什么?他们两个现在在火场里啊。
顾夜白却半点不敢迟疑,把她抱紧,便立刻向楼道口跑去。
他赶得过来,把她抱离,那梁子的一端还是砸到他身/上,后背的痛几乎把撕裂。如果这一下,换了由她承受,她的小命已经没了。
她永远不会知道,当他听到她彷徨地喊他的名字,看到那东西砸向她,她只怔怔站在那里,一脸悲痛的时候,他的心脏也差点停止了跳动。
但他知道,他早已欣喜若狂。
从吕峰告诉他,她进去找他的那一刻起。
心疼,痛苦,但心底的狂喜铺天盖地。
原来,这世上有一个人,能这样的和他不离不弃。
“喂,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耳边是她的焦灼和心疼,他轻笑,不顾她的吵喋。
悠言有一瞬再次愣住。
他抱着她,穿梭在满眼嫣红,火花艳/糜中。
这个男人的笑,比这场焰火还眩目。
她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心,从此再多了一份笃定。这份笃定,顽固地执著,直到她无法看到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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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再次站在天地广阔中,人群里,周冰娜笑着走近二人。
悠言这才看见她满眼的湿意。
两人走到一边。
悠言揽住周冰娜,在她耳边低声道:“冰娜,他一定会知道你的好,你们会幸福的。”
周冰娜笑了笑,神色有几分遥远,“悠言,吕峰他的脾气是很火爆没错,但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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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没有来得及听完。
所有人,被紧急疏散到附近的酒店和旅馆。
人多杂乱,不好安排,顾夜白的钱夹带在身上,并没有在火灾中毁去,便索性带悠言坐车到最近的酒店去。
他的伤口已被快速清理和上了药。悠言还是心疼不已,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她的怀抱柔软温暖,顾夜白待闭上眼睛休憩,眸光却葛然落到她衣服的血迹上。
他吃了一惊,轻轻抚上她的肚腹。
悠言低低咽呜出声,顾夜白心头一跳,掀起她的衣服,她雪白的肚子上拖延过一道伤痕,血迹斑驳。
他真是该死!她受了伤,他却现在才发现。
“路悠言,你受了伤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怒道。
展臂把揽进怀里,皱眉察看,幸好,只是皮外伤,但伤口也不浅。
和他认识两年了,哪见到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悠言一时怔愣,呆呆道:“我忘记了。”
他喉咙骤紧,从火场里出来,到刚才医务人员给他包扎伤口,她的一双眼睛就只是扑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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