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到最后,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却见证过他们的疯狂。
大个子警察愣愣看着那个似乎并不费任何力道,便把拦截的人一一撂下的男人,在那个女人之后,奔进了大厦。
嘴里呸道:“他妈的,都不要命了!”
“天。”妇人震惊过后,眼角轻沁出了湿意。
围观的人,早已惊呆。
人群外,把一切收入眼内,凤眸男人止住了脚步,是的,那里面不需要他。其实,不管他,周怀安,还是其他在那二人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只是为了让他们知道,他们深爱着彼此的事实。
顾夜白,一定要把她带出来。
瞥一眼不远处失魂落魄的女子,他轻轻笑,却原来,还是会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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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还盘桓在楼上,暂时不会蔓延下来,这也早在当初考虑之内,抢救过后,波及的只会是顾家的产业。
在楼道四周看过,不见她的痕迹。
并且,她的目的地该是他的90层。
凝眉望向电梯。
用这个,不嫌危险么。眉间掠过轻渺一笑,只是,现在也只好一搏了。
此时,心已微怯。为她的冒险。这猪也是不怕死的主,居然走捷径。只是,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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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湿了衣衫。电梯只敢乘坐到70多层。不过才爬了数层楼梯,火苗,热气,烟尘扑面而来。眼前红红的一片,视线又些模糊,呼吸困顿起来,皮肤是被焦灼的疼痛。
其实,这儿还好,火势并不很大,往上,火势必愈来愈大。现在,甚至还没到80层。怎么办。她很清楚知道,她的心,已不受自己控制。
头上一热,一模,毛线帽子也燃了一角,慌忙拿下,摔了。
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药。吞了数粒。
咬牙,再上了几层。
浓烟,却突然变大。无法视物,呼吸,也变得愈加困难,捂住鼻子,沿路而下,推开了楼道大门。里面,火簇燃亮了整层写字楼。不断有东西,歪倒,跌塌,或成灰。
身子,缓缓滑下,依在门边还没被点燃的一角,喘息。火苗子已迅速向她蹿来,惹上了皮肤。
这下,得变成一烤乳猪了。
她微咧了抹笑,去忽略那焦灼入肉的痛感。
火势,越猛,可是依然无力。药,似乎再也无法发挥它的作用。
不能,再休息了。不然,永远无法走到90层。
不能,在这里昏倒。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撑起了身子,跌撞着出了去。提起衣衫捂了鼻子,在满眼浓烟中,摸索着再多爬了一层。
当推门依倒在这一层的墙角的时候,泪水,从眼里,一滴一滴,流了满腮。望着门外的楼道,心,疼痛到极点,也绝望到极点。
满室的烈火,所有东西被燃烧殆尽。重物,亦在火光中崩塌。
晕眩,袭来,火团,蔓延到身/上,可是已经再无法,起得了身。
似乎,听到火在自己身上燃烧的声音。
会这样死去吧。
小白,你有没有被救出去。
90层。永远也不能到达的90层。
妈妈,迟大哥,请保佑他已被人救出。
这样死去,好可怕,所有肌肤会被燃成灰烬吗?像四周那些物事一样。其实,更怕,再也见不到。可是,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和意志。
小白,我尽力了。
你一定要逃出,你一定会逃出的。像那回在庐山的大火。
迷蒙中,看火沿着蜷在地面的腿窜上,很疼,很疼。可是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心绞得仿佛要把五脏六腑也要翻腾过来。
满头的汗水,涩了眼睛。手指,微微动了动,咬牙,伸到颈脖。
不见了?!戒指呢。
戒指呢?!惊恐袭上全身。她只剩下这个了!
哽咽着,捂住了胸口,撑起了身子,那断裂的痛苦几乎把她撕碎。
拼尽所有的力气,把门推开。
她还不能死。戒指,她把他给她的戒指弄丢了。
满眼的泪,无法浇灭一分这里的火。
身子,再次滑下。手上用力,在地上,只蠕动了寸尺。再也无法,成行。
可笑,多么可笑。她临摹了无数幅妈妈临死前的画,原来画的是她自己。那断翅的蝶,不正是此刻丑陋的她么。
妈妈。我以为我可以。
却原来,断翅的蝶,永远也无法飞过沧海。
“小白,小白。”低低喊出他的名,无数次在夜里辗转反侧的名。
眼睛,轻轻阖上。
似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言。
言?
是谁在唤她?那么悲伤。
模糊中,一双大手拍打着她身上的火簇,身上猛地一紧,铁般的臂膀把她的身/子揉进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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