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边的几个人,你尽管用。那些三心二意的,我都打发了,没敢往你那儿送。”梅妃笑着勾唇,“他们跟着我也经历了不少,恐怕不比你的紫莞差。不过,明面儿上,你还是如往常儿一样,不要对他们过于亲近。”
“嗯。”秦可儿答应了下来,绿仪却仿佛不服气。
“绿仪,你主子是荣是衰,你可要记着。凡事三思而后行,等闲的话能不说就不说,能少说就少说。很多事情,都是祸从口出的。”梅妃严肃地告诫。
绿仪吃了一惊,立刻收回了那些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是,奴婢谨遵梅妃娘娘教诲。”
“还有,你该出手的时候,就得出手,别跟我似的,明知那丫头有些问题,却总是心慈手软,念着她一直服侍我……你还是引以为戒罢,我倒有些感激,这冷宫虽然冷了些,倒比以前清静,也免得动那些心思,也耗着人哪。”
秦可儿哭笑不得,只得一一应下。
直到走出冷宫,眼看着四下无人,绿仪才忍不住问:“难道紫莞姐姐真的……奴婢不相信!”
“不管信不信……反正听梅妃姐姐的,她不会害我的。”秦可儿对于梅妃的信心却是很足。对一个已经无欲无求的人来说,她不会骗人。
绿仪有点垂头丧气,秦可儿知道她对紫莞有一种盲目的崇拜,这时候得出这样的结论,打击自然不小。
不过,秦可儿这时候也顾不及安慰和开解她,满脑门子都在想着,三皇子大胜有望,也许快要还京了罢?
虽是去了大氅,这时候也丝毫不觉得冷,连身带心,都暖暖融融的。
“三皇子……真的会胜利吧?”直到转过回廊,远离了冷宫,她忍不住问。
绿仪还不及回答,旁边已经有人答腔:“是的,三哥的捷报,已经传了回来。”
秦可儿抬起头,那张与皇甫敬轩相似的脸庞上,含着隐隐的笑意。不知怎么的,她的脸上禁不住微微一红。
仿佛是小女儿的心事,被一下子剥开了似的。
原来,他真的已经打了胜仗!
“五皇子殿下。”她行了常礼。若是晋了妃位,那便是皇子们向她行礼了。这么一想,秦可儿更觉得晋妃位有些尴尬,她可想不出来,若是三皇子向她行礼,她可又该如何自处才好。
秦可儿笑靥如花,虽然已经推测到他的胜局,可是真正得到实情的时候,才真正让秦可儿舒了口气。
五皇子笑道:“今天与昭容竟是十分有缘,走到哪里总能碰上。这不,这一天里,竟碰了两回。”
秦可儿也笑了:“可不是么?五皇子殿下是从御书房才出来么?”
“是啊,刚收到了三哥的捷报,拿去给了父皇,就让父皇高兴高兴。这一向,整座皇宫都不得劲儿,人人都有些不自在。”
秦可儿听他话里有话,也不敢接口,只是讪讪地笑了两声,便施礼别过,往晓清宫而去。在转角处,不期然地别过脑袋,竟发现五皇子仍然孑然独立。
“主子,你今天笑了一整天了!”绿仪把她倒拿的书放正,有点纳闷儿。
“哦。”秦可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不是在看书,就是在想事儿。你想啊……嗯……三皇子打了胜仗,看起来司徒贵妃的娘家不就要开始被皇帝架空了吗?我这不是高兴嘛!”
她胡乱编了个说法,却心虚地低下了头。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她自己却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只要那个人安然无恙地回来,其实不管是胜了还是败了,她并不会有多么介意。司徒贵妃?在这一刻,早就被她丢到了脑后。
铜镜里,那张神采飞扬的脸,让秦可儿自己都觉得是艳丽的。有人说,女人因为被爱而美丽,这样直白的话,似乎只有话本里才有。可是说得……却是那么的有道理,秦可儿觉得,用来形容自己的心境,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司徒贵妃来了。”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冲进寝殿,把正在发花痴的秦可心吓了一跳。
“什么?”绿仪跳了起来,“她来干什么!”
“去迎着罢。”秦可儿皱着眉,深为恨事。紫莞不知道去了哪里,竟没有安排人在门外拦着。虽说司徒贵妃在品级上比她高了一级半,可到底她也是一宫主位,这样浑然不管地冯进来,算什么回事?
“咦,小德子,你的脸上是怎么回事?”绿仪急忙跟在秦可儿的身后,百忙之中,还发现了小太监脸上的一道浅浅的血痕。
“大概是被猫抓着了罢?快去找药涂上,免得发了炎就麻烦,兴许还会留下一道疤了呢!”秦可儿回过头来,也看到了那道血痕,虽然脚步不停地往外走,还是没忘了交代一声。
“主子!”小德子哭笑不得,压低了声音,“这是被那位贵妃娘娘掌的嘴,被指套儿划着了。主子要不避一避吧,这回那位来者不善哪!”
“不善也得迎出去啊!”秦可儿苦笑着,“绿仪,你赶紧去找人告诉皇上一声儿,那位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势又这么凶,大概不能善了。想法儿知会了皇上,旁人不顶用,只会在一边看着好戏。”
“嗯。”绿仪虽然年少不经,却也知道轻重,应了一声就开了后门往外跑。秦可儿总算松了口气,刚要再度迈步,迎面却撞上了司徒贵妃一行人。
“秦可儿见过贵妃姐姐。”秦可儿只得矮了身行礼。
“跪下!”司徒贵妃身后的太监抢上两步,不由分说地就朝着秦可儿的膝盖踢了过去。
“你是哪里的奴才!主子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秦可儿身手灵活,及时闪过了他的那只“无影腿”,脸色就沉了下来。
一般来说,秦可儿是不想和司徒贵妃扯破脸的,毕竟人家身后有家有业,有人在朝廷上说得上话。但对于这种赤裸裸的侮辱,却万万不肯接受。
“奴才是贵妃娘娘的奴才,就比你这个卖唱的高贵!”太监扯着公鸭嗓子,放大了音量的结果,就是尖尖得让人听了难受。
“奴才就是奴才,卖唱的如今也只给皇上卖唱。你敢说,你倒比皇上更高贵了么?”秦可儿退了一步,仍旧站定,看着那太监胀红了脸子,才冷笑一笑,转回头,“司徒姐姐不知来晓清殿有何贵干?”
“自然是有事质问。”司徒贵妃冷笑道,“世上无情是戏子,果然是水性杨花的。”
秦可儿顿时翻了脸,也不和她维持假面具了:“饭倒是可以乱吃的,大不了就拉拉肚子,缓过劲儿来又活蹦乱跳。话可不能乱说,你我都是皇上的女人。若我是水性杨花,贵妃娘娘恐怕也逃不过这四个字!”
“你不用急,我且问你,三皇子几次三番和你私下见面,所为何来?”司徒贵妃气得脸色发白,这句还想再铺垫铺垫才放出来的话,就口不择言地脱口而出。
秦可儿再镇定,这时候也不由得有些慌了。但她立刻镇定下来,头一件事先是把这指责给否认过去:“司徒贵妃这话说得太稀奇了,偌大的皇宫,可不只有我一个人见过三皇子。难道司徒贵妃就不曾在路上遇到过哪位皇子吗?前几天还看到司徒贵妃和太子在说话儿呢!”
“我们自然是不一样的,你和三皇子之间,分明有着些……不可告人的暧昧!”司徒贵妃冷笑。
秦可儿心里有点慌,她与皇甫敬轩每每相见,都十分小心。除了那次劫后余生,两人有点疏于防范之外,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难道……是紫莞告密吗?
联想到梅妃对紫莞的不信任,秦可儿有些心里没了底。若是紫莞起了疑心,恐怕会在平常的蛛丝马迹里找到证据。幸好,三皇子从大营直接出发,后来两人没有见面的机会。这么着一想,心里便多少有了一点底气。
这件事,那是万万不能承认的。一旦认实了,那便是挫骨扬灰,连去冷宫和梅妃作伴,也只成了奢望。
“贵妃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不是等于在为皇上的脸抹黑吗?”秦可儿故作镇定,不屑地撇了撇嘴。
“贱婢!”司徒贵妃冲上来就是一巴掌,秦可儿正在心绪纷乱之中,竟不及避开,被她打得晕头转向。
脸上锐痛,心中大叫不好,自己大概和小德子一样,脸上被刮出了一道血痕。脸上装出了愤怒的神色,可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看司徒贵妃这样有恃无恐,不会是空口说白话。难道……她真有证据吗?她有没有证据落在紫莞的手上?三皇子赠过一些首饰,但那样式虽是精致,也看不出是三皇子的手笔,她一总不承认就是。
嘴上更是不肯服输,仰起脸来,对准了那张精致的妆容,也挥了一掌。虽然她没有用尽全力,但“啪”的一声,却让司徒贵妃呆立当场。
PS: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新的一月即将开始,辞旧迎新之际,秦可儿开始吆喝: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给《衾难自己》一点儿支持吧……团拜团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