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敬枫惬意地躺到了她的身边:“这里是本王的秘密基地。”
秦可儿愕然:“哦,那我不知道……”
“不知者不罪。”皇甫敬枫笑着摆手,“既然你发现了这里,不如以后就当成咱们两个的秘密,可好?”
秦可儿高兴地点头,重又躺了下来:“这里的天,比京城里的天高。”
“扑嗤!”皇甫敬枫忍俊不禁,“真是傻话,到处的天都是一样的高的。”
“可是,感觉上就是这样啊!”秦可儿噘着嘴,“在京城里的天,总像是随时要压上来似的,就算喘口气,都只敢喘上一半儿。”
皇甫敬枫慢慢地收住了笑容,郑重地点头:“你说得对。宫里的规矩,这样那样儿的极多,不像在这里,天高云淡,只要不出格得厉害,父皇也不狠管。”
秦可儿沉默不语。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皇甫敬枫忽然跳了起来,拉住了她的手就往高地的另一端奔。
“哎……等我一下,我的裙子。”秦可儿说得慢了一些,“嘶”,裙摆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你不是骑马来的么?怎么还穿着裙子?”皇甫敬枫虽然觉得抱歉,但第一反应,还是把罪名先推掉。
秦可儿解释:“我原本只是去挑匹马的,一时兴起,就打马转了两圈。再说……”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准备骑装,难不成明天还穿着裙子打马扬鞭?要是再出次糗,怕是要被同行的司徒贵妃好一顿数落。
不知道会不会达到有伤风化的程度。
“再说什么?”皇甫敬枫听到她说了一半就住口,急忙追问。
秦可儿赧然:“我没有骑装。”
皇甫敬枫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把秦可儿看得不好意思,忍不住用手往脸上摸去。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皇甫敬枫收回了目光,“你是父皇的宠妃啊!”
秦可儿讪讪地笑:“没想到会来狩猎……呃……一时没有想到要骑马。”
“那也要把各式的衣服都准备好,便是不会骑马的,谁也得备着两身骑装啊!”
秦可儿讶然:“这是为什么?”
“谁知道父皇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喜欢上英姿飒爽的模样来?反正绫罗绸缎多得是,多裁两件衣服又不费什么事。”
“绫罗绸缎能做骑装吗?穿不了几次,不都磨得破了?”
皇甫敬枫耻笑:“你以为有几次机会穿骑装?做得五六身,每身穿上一次就不错了。”
“那不是太浪费了吗?”秦可儿心疼地看着自己被撕破的裙子,“这几尺布头,普通人家可以过上大半年呢!”
“真的吗?”
秦可儿被皇甫敬枫的问题,问得摸不着头脑。
“什么真的假的?”
“你说外头的普通人家,都没有什么银钱吗?”
秦可儿想起自己过去的日子,很用力地点头:“普通人家只图个温饱,最要紧的是填饱肚子,剩下有余钱的,才能在过年的时候,做件粗布衣服。要是没有余钱,过年也只得找件补丁少的衣裳穿上身,多少图个喜气。”
皇甫敬枫想了一会儿,才摊开双手,表示无法理解。
“你以前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吗?”
“嗯。”秦可儿淡淡地点头。
“苦不苦?”
“不苦。”
“啊?”显然,这个回答,出乎皇甫敬枫的意料之外。
“虽然没有新衣服穿,也未必天天能吃饱,但是很快乐。而且,在市场上还能碰到好些形形色色的人,不知多有意思!”
“我也想出去,可是父皇不允。”皇甫敬枫一脸的羡慕,“那你怎么舍得进宫来?这里……可没有什么意思。”
秦可儿看着自己的脚尖:“爹爹为了去找娘,把我扔下了。”
“啊……”皇甫敬枫又叫了一声,他以为人人都是自愿往宫里挤的。
“不说了,有什么好地方带我去看?”
皇甫敬枫回过神来:“哦,来,跟我来,慢点儿。”
“反正已经破了!”秦可儿做了一个鬼脸,一张雪肤花容的脸,显得又是俏皮,又是可爱,让皇甫敬枫看得呆了。
虽然不过十五岁,但自幼在宫闱里看得多了,自然早识男女之情。
只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是父皇的妃。
他遗憾地叹了口气,紧走两步,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牵住了她的。
“走!”
两人一路狂奔,不消片刻便看到了一丛芦苇。
“呀,春天一定极美丽!”秦可儿惊艳之余,又生遗憾。
“现在也很漂亮呢,来,放轻脚步。”皇甫敬枫用手指在唇上一横。
秦可儿被他神秘的样子勾起了无尽的好奇心,依着他的样子提起裙摆,轻手轻脚地看着他拨过了一丛芦苇。
“唔……”一声惊呼不及发出,便被皇甫敬枫捂住了嘴。
她急忙眨了两下眼睛,表示自己明白,才重新用嘴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芦苇荡,围出一方浅滩。
湖水清澈得几可见底,几只天鹅正在湖的中央游曳。修长的颈子,雪白的羽毛,在这片静谧的湖滩里悠游自在。
荷叶已经枯了,只剩下几丛残梗。天鹅的倒影,映在水面,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偶尔展翅,双像是少女舞起的罗裙。
这一切,实在让人迷醉不已。
秦可儿看得入神,没有注意到身侧的皇甫敬枫,并没有在看天鹅。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变幻的神情,生动灵活。在宫里,每个人都似是装上一副面具,便是笑容,都仿佛千篇一律似的。
难怪皇帝会把她带进宫来,这样的女子,只见过一次,便不能轻易忘怀。
她一瞬不瞬的样子,极其迷人。微张的小嘴,嫣红欲滴,让人恨不能一下子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