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消失得无影无踪,蓝若汐还暗暗兴奋了一小会儿,可惜不争气的肚子又在咕咕作响,在向她这位主人大声抗议。
捂着空荡荡的肚子,蓝若汐来回在大厅的阳台来回走来走去,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揪着楼下稀稀落落的私家车。民以食为天这句话果然说的没错,这样突然间的暴食又突然间的绝食比满清的十大酷刑还要令人难受。
“你在干什么”
一声熟悉到令人颤抖的男性声音在门口传来,不用看,蓝若汐就知道这声暴怒的主人是出自那处。
“饿。”蓝若汐走到餐桌前惜字如金地坐下来,等待那个恶魔把他手上的美食摆到她的面前。
紧皱的眉宇因着蓝若汐这一个字的回答舒展了开来。吕硕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把手中的熟食放到她的面前。
闻到那些天天都吃的菜香味,蓝若汐轻皱眉头,胃里有点东西在翻滚。每天都是吃着差不多的菜谱,再怎么饥不择食都会有厌恶的一天。
“那个……你能不能下次买些食材?”蓝若汐掩了掩,带着一丝期望看着他。
“你……”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看着吕硕的眼色,蓝若汐立即打消自己的念头,趁着他又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抢先一步。
“你。”吕硕脸色一黑,气得牙痒痒的。蓝若汐见他那被堵得哑口无言的样子,心情异常舒畅。身体熬不过他,嘴上的功夫她蓝若汐可是信心十足,反正最痛苦的都熬过了,大不了就被他那兽性的行为残害一次。
“吃完东西换一下衣服。”吕硕压下怒火,冷淡淡地命令道。
蓝若汐不解地看着他,都已经是夜晚了,干嘛还要换衣服,是有人要来,还是要出去?但是他会那么好心带自己出去吗?抬头瞄见吕硕那紧拧的眉头,蓝若汐直视着他,用着一副不会笑不会哭的表情对着他:“我没有资格问。”
低头,蓝若汐继续吃饭,不用抬头,就凭那道快要把自己的脑袋硬生生地直射成两半的冷光,就知道某人些现在超级不爽到想要杀人。
出乎蓝若汐的意外,吕硕真的把她从那间窒闷的公寓带了出来,只是伴君如伴虎,呆在那间囚室里也未必比呆在一头恶魔的身边来得难过。
小小的车厢里面,蓝若汐无聊地摆弄着衣角的那条腰带,路上那些明亮的霓虹灯把她的眼球扎得有些疼痛。可是一别头又会看到驾驶座上吕硕的那张冷脸,相交眼的承受能力之下,蓝若汐还是选择车窗外的灯光。
“酒吧?打算把我卖了当舞女?”蓝若汐揪着那两个闪烁的大字,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吕硕无奈地揪了她一眼,“你想卖,人家老板也未必想买。”
“光长相确实还不够格,不过有你撑腰就算来人是嫫毋他也得啃下去吧!”蓝若汐得意地冷笑一声,看到他那暗黑的脸色,就知道他一定知道这个嫫毋是何许人也。不过她倒真的希望自己是嫫毋,女人长得丑没有关系,最重要的要有德才,就像人家嫫毋一样,虽然奇丑无比,我们的始祖黄帝不也娶了她当老婆吗?大文人屈原不也说“妒佳冶之芬芳,嫫毋姣而自好”。
“进去。”吕硕低吼一声,用力钳住蓝若汐的手腕,拉扯着她走进酒吧里面的一间包厢里面。
“你不会想当我的第一位客户吧?”蓝若汐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包厢,突然嘴角冷冷一笑。
“住嘴。”吕硕紧咬着牙根怒吼道,为什么她就非得把自己想成那个样子?用手抓了抓凌乱的短发,吕硕拼命压抑着怒火走到蓝若汐的身边,“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出去一下。”
“走吧,我一个人比较有个人样。”蓝若汐快速摆了摆手,以表示她心中的痛快,不让她死她就让他呼吸的空气变得浑浊。
“你。”吕硕怒火横生,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下一秒,在蓝若汐正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就被一堵火热的肉墙给封了起来。
滚烫的唇舌相磨过后,吕硕赤目拿出一把手铐对着蓝若汐的脚丫子和沙发前的桌子扣过去。
“恶魔,你想干什么?”蓝若汐吃惊地盯着他的动作,脚被一股粗暴的蛮力给钳住,根本就无法动弹。
“防止有人乘机逃狱。”
“我不会逃,你放开我。”蓝若汐咬着牙龈,双手握拳地撑着桌子,真不知道这是用什么木材做的,这么重。
“手铐比人的信任来得可靠。”丢下一句话,吕硕嗤笑一声,甩上大门走了出去。
松下双肩,蓝若汐放弃挣扎靠着柔软的沙发上,目光呆泄地望向远方。室内微弱的灯光铺盖在她那没有血色的脸上,淡淡的,又重重的,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就那样一直沉沉睡去,不再睁开眼睛。
“怎么有个睡美人在这里?”一抹淡笑从门口传过来,蓝若汐诧异地望过去,同样接触到另一双吃惊的眼神。
“怎么是你?”昝斯顿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目瞪口呆的蓝若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久别重逢,还是莫名的思念?
“新人。”蓝若汐随口扯了一句,猛然想起吕硕是昝斯顿的朋友这个事实,那么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那个朋友所干的勾当呢?他们是一伙的吗?……一连串的问题在蓝若汐的脑海中盘旋。
昝斯顿听着那一句‘新人’,心里划过一丝的愤怒,可是看着她那时而困惑时而愤怒时而紧张的表情,心口又微微揪痛。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聚会的包厢里面,四个月前的突然消失又是为什么呢?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她真的像她口中所说的,是这里的舞女?
“昝先生?”看着失神的昝斯顿,蓝若汐狐疑地叫了几声。
“你真的是这里的新人?”昝斯顿揪着眉宇坐在蓝若汐的身边,细细地打量着她的每一个表情。以她那么倔强的性格会甘愿在这种地方受人羞辱吗?
“不是新人就是旧人了。”蓝若汐轻笑道,感觉昝斯顿似乎对自己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不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有胆子做也不会有胆子承认,除非他的脑子里缺根筋。
“若汐越来越幽默。”昝斯顿赔笑道,目光依旧停留在她有点慌张的眼眸中。再看看她的一身衣着,如果真是在这里卖身,会穿得这么朴素严实吗?
“昝先生过奖了,这不过是若汐越来越丰富的生活历练。”蓝若汐抿了抿嘴,掩盖住心里的忧伤。如果说出来,他会帮自己吗?那个人是他的朋友,他会为了自己得罪他吗?蓝若汐凝视着,心里的越发挣扎得厉害。
“生活历练?看来这几个月你过得挺丰富多彩的。”昝斯顿假笑道,蓝若汐眼中的挣扎尽收眼底,可是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呢?对上她那复杂的神色,昝斯顿突然语出惊人,“我赎你。”
“啊?”蓝若汐身体踉跄一下。
“我说我赎你。”昝斯顿又清晰地说了一次。
“昝先生,你真的越来越可爱了。”蓝若汐无语地淡然一笑,他居然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心一沉,蓝若汐转过头又一次陷入自己的沉思当中。
“若汐?”昝斯顿微微凑近她,想把她从沉思中拉回来。
“怎么了?”蓝若汐身体一倾,远离昝斯顿慑人的目光。
感觉到一阵诡异的氛围,昝斯顿侧了侧身,结巴地问道:“那棵西府海棠现在长得怎么样了?”
“西府海棠?”蓝若汐转了转眼珠子,在脑海里找寻着这棵花的倩影。问她怎么样,她又怎么知道呢?自从把它领回家后就丢给母亲看管了,至于是生是死她也无从知晓,现在更加不知道它长成怎么样。
“解语花。”昝斯顿清咳一声以掩饰心中的不悦。
“还好好的,应该没死。”蓝若汐尴尬地歪了歪嘴角。吕硕听着她话里的狼狈,不觉轻抿嘴角笑了笑,是不喜欢花,还是不喜欢他送的花呢?微微动了动口想问她,昝斯顿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我接一下电话。”
“没关系的。”蓝若汐点了点头,对着站起来的昝斯顿清淡地笑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