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凤廉回头,用洋溢着浓浓父爱的眼神凝视着凤朝华,女儿呀,你不会真的要为父付银子吧?你知道,为父一穷二白,哪里有那么多银子?
“既然丞相拿不出来,那就由陈公子代付吧。”不给陈明轩推脱的机会,凤朝华高声道,“二狗子,让云娘将这笔账记在陈二公子账上。”
“是。”二狗子火速奔向柜台。
陈明轩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来了一趟**,几万两银子就没了?
见状,凤廉低头掩饰眼底的窃笑,拉着陈明轩往外走,言不由衷的说道,“真是抱歉,今日忘了带银两,让陈公子破费了。”
陈明轩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他并不是吝啬之人,可是,不知为何,有一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房内,凤朝华扶了扶茶杯,淡淡道,“丞相是个好官,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他,他会替你爹伸冤的。”
“为什么?”明月一脸悲戚,“为什么你不帮我?你明知道我爹是**人所害,你却袖手旁观!”
“明月。”凤朝华拧起眉头,轻声低唤。
明月看向凤朝华,倔强的抿紧嘴唇。
凤朝华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道,“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
明月错愕,理由?他似乎真的没有理由为她趟浑水。
“我答应你爹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你。你要替你爹报仇,我不阻拦,并且会派人保护你。但是……”凤朝华收回视线,凝视着明月,声音无比冷清,“想要我管这件事,就给我一个理由。没有理由,我是不会插手的。”
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疏离和冷漠,明月只微微动了动唇,没有再说话,但眼圈却微微泛红,泪水正在打转。
“你不该这么脆弱。”凤朝华道。
“我……”一出声,阀门便被打开了,泪如泉涌。明月低下头,道,“我只信任你。”
“你可以信任丞相。去相府后多配合他,他不会辜负你的。”说完,凤朝华起身要走。
“七少……”明月出声挽留。
凤朝华顿足。
“还记得烟雨湖畔的那曲《凤求凰》吗?”
凤朝华的身子有几许轻颤,但声音依然保持着淡然,“记得。”
半晌,明月没有出声。凤朝华正疑惑,忽然,琴声响起。一曲《凤求凰》在明月指尖起舞。
凤朝华的脸色已由最初的震惊变回淡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琴声停止才转身,喉咙里像卡了什么似地,声音有些僵硬,“弄月。”
“难得七少还记得。”明月抬眼,道,“当日戏言可还记得?”
想到当日戏言,凤朝华窘迫极了,沉吟半晌,道,“既然知道是戏言,就不该上心。”
明月认真的看着凤朝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弄月,如果你是女子,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娶回家。”
低叹一声,凤朝华低低的嗓音稍微带着几分无奈,“那时我以为你是男子。”
“但我确实是女子。”
“弄月……”
“我是明月,是女儿身。”
凤朝华微微闭眼,揉了揉眉心,悠悠道,“你的易容术向谁学的?”想来,她能够逃脱夜鹰殿的追杀,靠的就是精湛的易容术吧。
明月微楞,犹豫了片刻,道,“风信子。”
果然是他!难怪自己那时没有识破明月的人皮面具。凤朝华感叹道,“尊师待你不薄。”想到初,她孤身前往无名峰峰顶,在他的破茅草屋里与他舌战三天三夜,依然没有说服他传授易容术。
“师傅与家父是故交。”明月简单的解释其中缘由。
“下次见面,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好。”
“你们认识?”
“讲过几句话。”
明月蹙眉,忽然,叫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烧了他的草庐,害他在峰顶吹了三天的冷风,并且窃取了他苦心钻研数十年的易容术的卑鄙无耻人面兽心……”
“明月。”凤朝华低唤,提醒某人留点口德。
“啊——”明月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道,“这不是我说的,是师傅的原话。”其实,后面还有许多许多难听的话。
凤朝华青眉一挑,道,“草庐失火是个意外。至于他在峰顶吹冷风,那是他自己的问题。”
明月疑惑了,不确定的问道,“他和你打赌了?”
“我没料到他要花三天时间才能解开穴道。”事实上,她感到意外的是他只花了三天时间。当日离去之时与他打赌,如果他能够在一天之内解开她点的穴道,她就再也不上山骚扰他了。反之,他必须亲自传授她易容术。
“师傅一向对自己的解穴功夫很满意。”马失前蹄,难怪师傅每每提起七少就恨的牙痒痒,尽管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七少姓甚名谁。
“我也相信他的实力。”这句话是肺腑之言,论到解穴之功,当今武林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当初若不是她耍了点儿无赖,一连封住了他全身的一百零八个重要穴位,他是不会输的。
但是,他风信子也并非正人君子。很显然,他传授易容术时保留了很多。要不然她不会看不出来弄月是易过容的。想到此,凤朝华那仅存的一丁点儿内疚也没有了。并且因自己当初一不小心打翻烛台、毁掉草庐的丰功伟绩而暗自窃喜。
收拾了一下心绪,凤朝华道,“弄月,在我眼里只是那个在烟雨湖畔弹奏《凤求凰》的男子,而明月,是李德天的女儿,我答应过要照顾的人。再无其他。”
“可是……”
“明月。”凤朝华拔高声音,道,“等令尊的事情告一段落后,离开云霓楼,找个好人嫁掉。”
“我……”明月的身子轻轻颤抖,“我知道了。”
凤朝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面色有些沉重。
“出来了,出来了……”楼下有人叫嚣。
凤朝华垂眼看去,惊了半秒,不悦的拧了拧眉头,无视众人,缓缓下楼。
“七公子。”云娘一脸歉然,“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散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