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歆瑶特鄙视的睨他一眼，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爱信不信，我懒的和你这三岁的小丫头片子争。”苏四扬起下巴说道。

“五岁！”凤歆瑶一脸‘再敢说错就和你拼了’的表情，大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行，五岁。”苏四撇嘴嘀咕道，“你这倒霉孩子，怎么这么傻啊。年轻两岁多好，别的姑娘还求神拜佛的希望我把她们说年轻呢。”

闻言，凤歆瑶那巴掌大还未完全成形的小脸上一阵电闪雷鸣，明晰的眸子里闪着火光，却偏偏故意装作很淡定的样子，皮笑肉不笑，“你怎么不把我说小五岁？”

“说小五岁也行……”蓦地，苏四的笑容僵硬了，干笑两声，道，“其实你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很疼爱你了。”

凤歆瑶沉默两秒，然后，伸出小手在他脸上猛的蹂躏一番，接着凶巴巴的说道，“真恨不得揉烂你那张丑脸。”

“你说什么？丑脸？你这没长眼的小丫头片子，你知不知道我这张脸迷倒了多少女人，嫉妒死了多少男人？”和凤歆瑶一样，苏四也有他的计较，他绝不容许他的脸受到半点攻击，就算是言语上的也不行。

自恋的人，总可以让人无语凝噎。凤歆瑶翻个大大的白眼，道，“反正你迷不倒我，也迷不倒我娘，更不会让我爹嫉妒死。”

听她这样说，苏四来劲了，道，“我承认我没有迷倒你们娘俩，可你怎么知道你爹他不嫉妒我？”

“因为他没必要嫉妒你，他比你英俊不止百倍。”

苏四咬牙切齿，“何、以、见、得？”虽然龙敛辰的确是人中龙凤，更有一副让他都嫉妒三分的好相貌，但这差距也不能用百倍来形容啊！

凤歆瑶青眉一挑，道，“你看看我就知道了啊。外公说我长的和爹爹很像。”

“胡说，你明明长的像你娘。”苏四决定忽视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到底是女儿家，不该与‘帝王’二字沾上边。

“我也这样认为哎。”凤歆瑶单手托腮，转着乌溜溜的眸子小声说道，“真想知道爹爹的样子。”

声音虽小，却带给闻者浓重的失落感。苏四这才意识到，早熟的丫头也与其他孩子一样，想见爹爹。

“这还不简单，我画一张给你看。”苏四不假思索的说道。

“真的？”凤歆瑶不敢相信，向来与娘站在同一战线的人会如此好心。毕竟，娘一直都不希望她问及爹爹的事，更别说看爹爹的画像了。

“当然，我苏四向来言出必行。”

柳絮纷飞梨花落院，万紫千红繁花似锦，初春的美景总是容易让人陶醉。但凡事都是有例外的，比如正盯着枝头的桃花出神的凤朝华。

风乍起，桃花微颤，一身着玄色长衫腰戴龙形佩饰的龙敛辰从天而降，深邃的黑眸紧紧的锁在凤朝华身上，仿佛想将她吸进去，薄唇轻启，稍显低哑的声音随风起舞，“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凤朝华闻声一怔，这才意识到身后有人，而且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一时激动万分，眼底涌出了热泪，被风一吹，凉飕飕的，也让她寻回了一点理智。

拨了拨凌乱的头发，凤朝华缓缓转身，明晰的眸子里流淌着藏不住的激动，深深款款的凝视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的轻声念道，“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五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一天。想着他的眉，想着他的眼，那样熟悉而陌生。

凤朝华望着龙敛辰，心中有着千言万语，说不尽，道不出。这噬骨的思念，他若不懂，就没有必要再懂了。但是她相信他一定懂，因为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写着满满的情意。

“朝华。”龙敛辰低唤一声，将凤朝华搂进怀里，道，“我好想你。”

尽管激动至此，凤朝华还是保持着一贯的优雅，噙着泪、抿着嘴微微一笑，道，“你老了。”她真的很不想煞风景，但他额头上的皱纹让她无法忽视。

龙敛辰轻笑一声，道，“天子也是凡人，自然是会老的。五年的时间可不短，更何况一直度日如年。算起来，我现在能够活着已经是万幸了。三百六十个五年，我等了你一千多年，该怎么补偿我？”

凤朝华失笑，“哪有像你那样算的。”

“我算的不对吗？”龙敛辰明知故问。

凤朝华带着笑无语的抿了抿嘴，像哄凤歆瑶一样哄道，“好，我补偿你。但是我给你生了个千年小妖，你又该怎么补偿我呢？”

千年小妖？龙敛辰稍稍一愣，不解的拧起眉头，忽然，灵光一闪，千年小妖，千年，五年，小妖，难道……

龙敛辰激动搂紧凤朝华，愧疚的说道，“让你受苦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必定苦不堪言吧。看着晓芸的那几个调皮鬼就知道带孩子有多辛苦了。

凤朝华以为他会问是男是女，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原本准备的说辞派不上用场了。而心底，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根本就早已喜极而泣了。

龙敛辰将头埋在凤朝华肩头，如发誓般坚定的说道：“你放心，回宫之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们受苦了。”

“回宫？”凤朝华低喃，她没有忘记宫里有一个让她无法介怀的人，原本雀跃的心一下子跌入低谷，五味杂陈。

问，开不了口；不问，无法心安。

“在想什么？”从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的龙敛辰意识到了凤朝华的不对劲，太沉默了。

“没什么。”凤朝华最终决定不问了。若他真在乎她，不管真相如何，他都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没什么就是有什么。龙敛辰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他更明白，她若不想说，那就是真的不想说，再怎么问都无济于事，不会有答案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