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母后的协助下阴谋叛变,夺了巫马家的江山,成了西廷的国王。因为,十年前……
“记住,你将是我的妻,这是我给你的聘礼。”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拓跋思凡,他紫色的短发凌乱恣意,把紫魄放在我的手心。
“你让我嫁给你,我就嫁给你,那岂不是很没面子吗?”彼时我还是孩童,他已经是大人模样,相比之下我自然有我孩子气得一面。
“那你想如何?”他蹲下身,薄唇印在我的额头上。
“我想嫁给天底下最强大的男人,恩,我要嫁给皇帝,我要当皇后,我要做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那时候我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母后的传说,神秘而令人钦佩的女人,有着“红颜至尊”称号的人。
六年后,拓跋成了西廷的国王,却不是皇帝。这是东西文化差异导致的结果,西廷人历代称王不称皇,因而他只能娶王后,不能娶皇后。
九年后,拓跋成了延霸的皇帝,他成了全天下最强大的男人,他可以让我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但是,我该如何说,我那时年少无知,只是说了一句负气的玩笑话。当你的玩笑被人当作了真理,实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一定被人下了蛊。你知道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对,我中了你的蛊,此生非你不得解。其实,不是你被人利用了,而是所有人都因你而被利用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诚恳。
这世上我不知道的事情还太多太多,即使这些事情与我息息相关。
皇兄被利用了,林家三兄弟被利用了,洛家被利用了,伊斯被利用了,莫阳明被利用了,莫离和宛如被利用了,拓跋思凡也是被利用的,所有人都陷入了那个以我为中心的蜘蛛网,被紧紧缠绕。那个站在背后操纵整个局面的人,就是我的生生母亲,是失踪了近二十年的洛灵。
她肩负着整个拓跋家族,他为拓跋家的家长拓跋思凡选好了归宿,对象是她的女儿。
她承担着当年签订的三国和平协约,后来又不得不遵从协约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她关心着舒逸的安危,杜撰出了一个太子,并且为他找好了皇后,皇后尽在掌握之中,个个不能生育,因而公主的孩子成为太子来保留亓家的血脉。
她协助着洛家的发展,还暗地里控制着清韵的发展,她暗示洛家和清韵帮助我的恋紫还有无丐军发展。
她唯独不理会延霸,却又阴谋阳谋策划吞并了它,将莫阳明生生地推下了历史舞台。
她算计了所有人,但是并没有剥夺我们所有人追求幸福的权利和机会。
她……就是一个这样的女人。
日暮夕阳透过乌云,打下万丈光芒。我安静地躺在草地上,任由拓跋换着各种不同的姿势或搂或抱着我。竟然,这么安心地,睡着了……
还做了一个美梦。
多年后的故人会,三国已经统一,这世上只剩下一个皇帝,还有一个皇后。皇帝的名字叫拓跋思凡,皇后的名字叫慕夫人。参加故人会的人很多很热闹,还都是曾经地位不凡的人,比如舒逸曾经的皇帝亓子然和他的妻子天下第一美人唐歌,比如无丐军的大将军马斯和他的妻子延霸前朝公主宛如,比如天下第一剑洛绝和他来自外海的妻子陌上桑,再比如延霸前朝皇子莫离和他的妻子西廷册封公主纳兰飞沙,等等。总之,所有人成双成对,比翼双飞。
结局,不完满,也不过分,却写进了人心。
当然,这只是一个梦,一个美丽的梦,而且越美丽的梦往往越易碎。这个大团圆结局的梦境很快就被打破了。
生活就是一场活生生的戏剧,只是不够精简,投入也不是戏子而是自己。生活这汪湖水虽不是死水,但也不一定像海浪一样波涛汹涌,不过总有微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因而,生活平稳中又带着一些些的变动。这些小小的波动,就组成了一个人美妙而无双的一生。
那天,拓跋思凡依旧我行我素地拎着我回到山庄。之所以说他我行我素,是因为山庄外被打着他拓跋家旗号的士兵团团包围,这样的阵势很像来捉拿叛贼。这个人还真是半点不顾及,皇兄也是一国之主,虽然皇兄是顶着布衣之貌微服前来。
今夜繁星满天,今夜月黑风高……
我承认,其实我忘记了那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我在拓跋的烈马上被颠得天昏地暗。我承认我说的那句“你还真是一个不解风情不懂温柔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男人,都说西蛮子不通教化,还真是事实如此”彻底激怒了这位西廷人的伟大领袖的,马。于是,那匹据说跟了三代拓跋家主的战马,撒了欢地,哦,不,是发了疯地狂奔。途中,风呼啸叫嚣,马的主人笑得无比豪爽酣畅。
自作孽,不可活。这话说得果真有理。
话说,慕晨山庄一切正常,果断说明了主人不在并不影响生存。这样的情形还真是让人失望呢,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相信拓跋思凡这只人狼呢?虽然,我天生长得不会被欺负,面相好不是我能选择的。
当我还在碎碎念,反复咀嚼我想到人狼来形容拓跋无比贴切的时候,意外就这么惊险地上演了。
一个不明物体横空出世,直直飞向拓跋思凡的心脏。
刺激吗?
不明物体最终没入我的肩窝,我的这个位置的背后,就是他的心窝。别问我为何在这一刻反应快得不像人地惊人,因为我已经这么做了。
鲜血开始溢出,染透衣衫,一片灼眼的红色,在暗夜开出泛着妖娆的光泽。视线变得比思念的时候还模糊,一呼一吸之间满满的都是疼痛,临近死亡的人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受。
能够死在这把莫阳明带在身边二十多年的小匕首下,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是不是有点变态。对了,这是莫阳明的斩虎刀,是我在韶华宫刻诗画的工具,不是应该陪葬了吗?我以为这么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匕首,就屈才埋在踏云锋了。没想到现在可以重遇,只是这场邂逅来得太突然,我半点没有心理准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