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方大力见钱玉将自己扯进去侮辱钱瑾，双目赤红。

“我说你是我姐姐的姘头。”钱玉瞪红了眼。

“不知死活。”方大力怎会示弱，不过没有妄自动手，他扭头问钱瑾，“大侄女，你想怎么教训这个泼妇？叔叔代劳。”

“叔叔？哈哈……”钱玉听了笑得更加放肆了，“我说钱瑾，你也忒饥不择食了，找个年纪这么大的，就算是被表哥抛弃也不要自暴自弃，不然妹妹给你介绍一个年轻的？”

钱瑾面上镇定自若，如今的她不会轻易手他人的影响，“钱玉，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故过来招惹我？你让彩月侮辱我，我也只是还手而已，你为何要咄咄逼人。”

“我就喜欢，你看怎么着了。”钱玉冷笑道，“以前爹在，你活得光鲜亮丽，我处处矮你一头，现在我就想看你落魄的样子，这样日子才有趣。”

疯了！钱瑾暗叹后，说道，“你那么恨我？”

“对。”钱玉逼近一步，恨不得双手抓花钱瑾的娇容。

“石榴，送客。”钱瑾无心也不愿再与钱玉纠缠，原本顾念的亲血情分已消失殆尽，如今，面前站着的人不过是个路人。

钱玉见自己没有激起钱瑾的怒气，见她一派风轻云淡，更是怒气攻心，脚一抬，正要扑向钱瑾，怎知在一旁的方大力一脚跨了出去，钱玉整个人扑在了地上，还扬起了淡淡的灰尘，狼狈不堪。

“哈哈哈……”石榴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狗啃屎……狗啃屎”

钱瑾也憋不住偷偷地笑了出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色，“你走吧，好歹是大家闺秀，这样也忒不好看了些。”

钱玉龇牙爬了起来，手里拿了一块石头，她想趁机砸向已转身的钱瑾，方大力没能让她如愿，一把制住了她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放开我，不然告你非礼。”钱玉挣脱开了，见方大力凶神恶煞地防着自己，一股子怒气无处发泄，左右张望了一下，便将手中的石头砸向了那株赛牡丹，粉彩仕女花尊当场就碎了。

钱瑾一惊，回头见到破碎不堪的花尊，怒意顿时爆发出来，那是她娘沈氏亲手所在栽种的，现在却已被毁。

“周坤周乾，给我架住她。”

“是，姑娘。”周氏兄弟很快就一人一只手抓住了钱玉。

钱瑾寒着脸，一步一步地走向钱玉，钱玉这才感到一丝害怕，“你想做什么？”

钱瑾没有回答，扬手给了她左脸一个耳光，“这一掌打你不孝爹爹，他刚亡故你和你娘就穿红戴绿。”说完，反手给了钱玉第二个耳光，“这一掌打你不尊嫡母，这花是我娘的遗物。”最后，又给她加了一掌，“这一掌是打你不敬长姐。”

打完后，钱瑾示意周氏兄弟放开她。

钱玉的脸上已经晰可见几道红印，好像被惊吓住了一般，忘记了哭，等回过神来时，混着眼泪喊道，“钱瑾，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总有一天你会很难看。”说完，捂着脸哭着跑出了院子。

“哼，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竟然到这里撒泼。”方大力说完意识到自己粗口了，有些难为情，“大侄女打得好。”

钱瑾苦笑不已，心里更是心疼那一个粉彩仕女花尊，可是已然没办法复原了。不仅如此，钱玉被自己打了，凌夫人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可是将近过了半个月，初冬将至之时都未见凌夫人登门。

严寒的北方，慕言正一脸蔫蔫地骑着马，这样奔波非得累死不可，想到这便忍不住狠狠地白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蓝枫，“枫，你这样三个月不着家，就不怕老爷子发飙？”

“哼。”蓝枫冷哼，一脸的冷然，“他活该。”

“喂……”慕言呵着口气搓了搓双手，“那你也不用搭上我，这该死的天气冻死人了，这若是在明州，美人美酒岂不乐哉。”

提起明州，蓝枫感觉心头一阵耻辱，冷眼望向慕言，威胁道，“需要我通知你们慕家庄的人吗？慕老爷子必定准备了诸多名门闺秀。”

慕言急忙摆手，面色比杀了他还惨烈，“行，我说不过你。”他最怕被逼婚。

蓝枫勾起一边嘴角，邪邪一笑，惹得慕言忍不住犯嘀咕，我长得也不难看，为何安阳那丫头眼里只有他。

四周越来越荒凉，慕言却一直没被告知过来的目的，但看蓝枫的模样，此趟并不简单。

“你这小子一直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慕言还是没打消心中的疑惑。

“到了你就知道了。”蓝枫率先加紧马肚，缰绳一抽，骏马朝一个山凹奔驰而去，慕言也不落后，紧紧地跟在后头。

一道天然的屏障将里外隔成两个世界，依旧是冰天雪地，却有上万人身着一样的服装，手持长矛动作整齐划一地操练着，一个身着铠甲的人走了过来，捧拳，“将军。”

慕言不解，然耐心地听着蓝枫与那将士的对话。

“粮草不够尽管知会我一声，天寒地冻的，莫亏待了大家。”

“谢将军。”将士低头道谢，“上次皇上让人送来的五万两银子暂时能够撑过这个冬天。”

蓝枫肃然点头，背手认真地看那些人操练，“一人都不许暴露，否则你们都得自行了解。”

那将士浑身一颤，恭敬回道，“属下遵命。”

只待了片刻，蓝枫便带着慕言左拐右拐地出了山凹，残阳似血，更显银白的凝雪赤目，“这是皇上秘密训练的？”

“明知故问。”

“……”慕言气结，“原来你拿那五万两银子帮衬皇上了，照理说你的产业也遍布各地了，为何偏偏为了五万两而折腰。”

“我折腰了吗？”蓝枫黑眸一聚，寒着脸反问。

慕言一个明摆着的眼神。

“不用白不用，那是他擅自给我做主的代价。”蓝枫扔下一句话震得慕言傻了眼。

“你小子和老头子不对头，却这般糟蹋人家姑娘，迟早要遭报应的。”

“报应？”

蓝枫微眯着眼眸，手中仍能感觉到那双满是厚茧的手粗糙可是很温暖，不过那是老头子做得主，自己也算是完成了约定，“完璧归赵也算糟蹋？那你小子几条命都不够报应的。”

这话不假，谁不知道风流倜傥的慕大少裤腿下拜倒多少环肥燕瘦的女子。

慕言摸了摸鼻子，被说中要害了，哎，钱大小姐，本来想替你劝几句，怕是无能无力了。

到了落脚的客栈，马匹交给了小二，两人稍微用了些吃食便回房间。

楼下，掌柜和小二被无声无息地抹了脖子，十来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悄悄地上了楼梯，等确认那两个房间是蓝枫他们的，便踢腿闯了进去。

“啊”

“呀”

“咔擦！”

几声惨叫和桌子的破碎声之后，房间瞬间亮了起来，蓝枫冷眼望着地上疼得熬熬叫的黑衣人。

“谁让你们来的？”慕言揪住其中一个黑衣人，不过未等他回答，已咬舌自尽了，“就这么死啦？”

“枫少，是不是你惹得风流债，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

蓝枫倚门而立，神色极为凝重，对慕言的玩笑充耳不闻，“李鹤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丞相？”慕言浑身一哆嗦，“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你的问题太多了。”蓝枫没有理睬慕言，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们还是赶路要紧，李鹤等不到这拨人的复命，肯定还会继续派人过来。”

“你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是皇上。”

“龙百川？”慕言开始讨厌蓝枫的惜字如金了，“喂，你倒是说的清楚点儿。”

“还不快走，想留在这里等死？”蓝枫清冷深邃的眼眸极具威慑力，慕言见事态严重，便牵了马，两人朝南面疾驰。

通往京城的管道上总有不明来路的人盯着来往的行人，蓝枫怕其中有诈，和慕言格外小心，累得慕言哭丧着脸，“蓝枫，龙百川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至于这般为他卖命吗？”

慕言的话让蓝枫胸口堵了一下，蓝家世世代代的宿命就是为了保护龙家皇室一脉，与此同时，蓝家也享受侯爵的名分，若在盛世，凡是继承侯爷分位的人便衣食无忧了。

“好端端地小侯爷不当，非要受这份罪，和我逛逛**听听小曲多少自在。”慕言十分不解，却不敢在蓝枫面前直言他是白痴。

蓝枫默不作声，打他懂事开始便不想要蓝家的任何好处，可有些还是被硬塞了过来，比如那顶‘小侯爷’的大帽子。

“啧啧啧，这么大的好处你却不要，要是我……”

“闭嘴。”蓝枫极力压低声音，语调却让人倍感压力，慕言当即就住了嘴。

两人趁着天色继续赶路，行了三天，虽筋疲力尽，到底是躲过了鹤的人马。可是，在京城西城门口，一群人在围着一张红榜看热闹。

“护国侯爷蓝荣乾辞爵，其子蓝枫继承爵位，特赦免在押犯人一百名。”

“这蓝家真是了不起，尽然能让皇上为他们赦免犯人。”

“是啊。”

众人纷纷称赞皇上和蓝家，而慕言正要向蓝枫道喜，却见他双手关节发白，面色不悦，“枫少……不对，应该是侯爷才是，你……”

“走。”蓝枫调转了马匹，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慕言紧跟其后，行走了老远才哭着一张脸‘质问’蓝枫，“真是不懂你们这些当官的，这么大的喜事都不回去好生庆祝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