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时间都没了主意,只能茫然的向前走。烈日当空,既没有干粮也没有水源,若是出不去就得渴死在这里。可是要是一直不停地走消耗体力不是死的更快,这下已经是进退维谷。
“独孤,我们去那棵仙人掌下休息一会儿,等等。”
“等什么?等他沉不住气来找我们。我们的确可能会被渴死饿死,但是据我所知,拜月教现在的教众里即使有可以操纵这样的幻术的人,也不可能太久。所以我们只能等他沉不住气,再击破他。”
既然有了应对之策,三人便放松下来,闲适的聊起了天。独孤品说起了海上的海市蜃楼,还有船员回来说的绘声绘色的塞壬的歌声。惹得绮梦娇笑连连,左右不分也淡笑着回了一句怎么没把你勾去吃掉。
可笑又可气的独孤品双眼晶亮的盯着左右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要把我吃了我也心甘情愿。
若这话是玩笑倒还好,可是拿着放大镜也寻不到独孤品半分玩笑的意思,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左右。看得后者发窘,红着脸侧过头,想骂又说不话来。
在这场耐力的争斗中,左右不分先看清了对方,所以占尽先机。上天总是垂怜他的,在爱情里,他一直看不透他对独孤品的情感,所以也安然处之。可是出来混总要还的,若是你爱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你,等到我发现我爱你的时候,你却已经不爱我了,该如何是好。
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光景儿,天边卷起一团烟云,是龙卷风,沙漠里的杀手。整个西天黄蒙蒙一片,即将落入的地平线的太阳只剩下了血红色的一个小点,比厉鬼的长啸声更加凌厉响亮的呼啸声响彻整个戈壁沙漠,雷电在顶端不停的闪动。
“躲到,背风的地方去。”
“这里一马平川哪里背风啊!”
不过是几步远的距离,因为风的呼啸,左右和独孤品的对话都是用吼的。眼见龙卷风越来越近,呼啸着冲了过来。
“抓住我的手趴下。”
左右不分一把拉住绮梦趴到沙地,沙粒硌在脸上,生疼。龙卷风从身边习惯而过,沙子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将人掩埋,就像它曾做过的千百次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左右不分和独孤品的手松开了,沙地里只剩下左右和绮梦。
这下子左右不分慌了神,一身白衣的他站在滚滚黄沙里,叫着独孤品的名字,踉踉跄跄的向前寻去。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独孤品会从他身边消失,他总是觉着无论遇到怎样的明枪暗箭,独孤品都会躲过。他离开了总是会再回到自己身边来,就好像太阳每天都会落下去,可是第二天早上还是会升起来。
“左右谷主,你别担心,独孤他会没事的。”
绮梦跟在左右身后,一直向着龙卷风消失的方向痴痴地追过去。红衣凌乱,白衣翻飞,在滚滚的黄沙里,凄美艳绝。
越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沙丘,左右不分几乎开始怀疑他来到了塔克拉玛干那个死亡之海,到处都是无边的沙海。终于,他看到了。
他依旧还是那一身孤傲的青,在大漠那滚滚的黄沙里,在戈壁阴暗的背景里,那一抹青色如同雨后拔地而出的新笋,美得格格不入,绝色倾城,裹一身江南的烟雨。
心突然就停顿了那么一下,想过去,又不敢过去,怕过去便是海市蜃楼。这时候,独孤品扬了扬手里的剑,不见剑身,只是剑影在沙地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幅度,是承影。左右不分突然地就笑起来,人灼热的风吹起他的长发,刹那间就沧海桑田。
脚下该是船还是船,两岸该是湘妃竹还是湘妃竹。不过,这下子要劳烦他们自己撑船了,好在灵州城已经不远。
“独孤你去了哪儿?”左右着急的拉着独孤品咱在岸边的竹林里,仔细的上下打量他,逡巡着看是否受伤。
“我去杀了那个什么拜月教的人啊。穿个什么白袍,既然不能穿得清尘脱俗就不要穿啊。”
听得独孤品这席无理取闹却又被他说得理所当然的话语,左右不分无奈了。只能转换话题问他那人是不是穿白袍,上面绘有莲花,脸颊上有金粉绘的弯月。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因为拜月教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大部分教众并不修习法术,并且血统承袭很重呀,高等法术只有教主和圣女可以修习。所以,这次来的人便很有可能是拜月教教主祁月了。
不过独孤品说杀了祁月不过是一层简单的幻术,好像看到剑锋划过祁月的脖子,然后他倒地死了,其实承影根本没有碰到祁月。祁月之所以没有杀了独孤品不是因为阵法被破,而是祁久玖不愿再为他接收转嫁而来的反噬。以武力对付幻术是十分不明智的,除非功力比对方高很多,或者无欲无求不被所惑,否则基本没有胜算。
祁月由于不是祁歌的亲生子,所以不能修习高等的幻术,而他现下使用大型幻术只有将反噬传给祁久玖。独孤品不过是因为祁久玖不愿意再接收才躲过一劫,而,这样的原因只会有一个,她怕半截诗发现她已经是拜月教的圣女。
半截诗站在祁久玖门外,叩门,轻声的问,“久玖,睡了么?”半截只是轻轻的一句话,跟亚马逊的蝴蝶挥舞挥舞翅膀,到了久玖这边就成了1级的台风。在拜月教修习幻术的时候不是没见过自己是多么可怖的样子,若是半截诗现在看到,估计会大叫一声,妖孽哪里逃,或者是妖孽,还我妹妹来。吃惊程度绝对不会亚于许仙第一次看到他们家美若天仙的白素贞变成一条柱子粗的白蛇。
其实倒也不见得多恐怖,只是隐隐的月痕会出现在左脸,慢慢的,新月,弯月,上弦月,满月,渐渐地青黑的痕迹布满了整个左脸,过了半个时辰,反噬便会渐渐地散布到全身,溶于血液中,脸上的痕迹也消失于无形了。
一听半截诗在门外,祁久玖自然是至祁月的死活于不顾,急忙的回答:“哥,我已经睡觉了,你若是有什么急事,便在门外说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