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烟尘滞住了呼吸,眼前的意识有些模糊。
隐隐的,她便明白,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无法不承认,那个和子玉一模一样的人,到底不是子玉……
漫天的火焰铺天盖地的烧上来了……
子玉!你快走!不要管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管我!
我从来就没爱过你!我不许你上来!我不许!
夭夭,别怕……
你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一起,不要怕。
遥远的好像上一世,的确是上一世。
她不恨,因为不是子玉要烧死她,不是子玉。
草原上的火焰炽热,来势迅猛,金红的火焰漫天,跳跃着永不停息的舞蹈。
绯玉晗到底是忍不住,眸光赤红,发疯般扑在昏迷的花容身上,火红的长袍比火焰更耀眼夺目,火舌舔舐,绽出妖艳的血色花朵。
“夭夭!夭夭你不会有事的!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子玉,听说水蚺是最怕火的是不是?
嗯,夭夭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如果以后夭夭不小心掉到火坑里,子玉来救夭夭,岂不是比夭夭更要命?
水蚺,忌火。
草原的大火来去匆匆,携势而来,颓势而逝。每年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辽阔的大草原与深幽的大森林一样,天气多变。
前一刻大火沸腾,此刻阴云密布高空,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下,熄灭了熊熊大火。
流淌的雨水冲刷黑色的地面,烟尘没入土壤,孕育新的生命。
绯红如血的赤色巨蚺盘踞草原之中,层层盘绕的蛇身之下,纤素的手臂垂落,露出一小节触目惊心的狰狞伤口,巨蚺湖蓝的眸子微缩,长信子小心翼翼的舔舐纤细的手臂。
巨蚺微微放松缠绕的圈子,露出中央娇小的身子,青丝凌乱铺撒,肆意妩媚,赤裸的身子裹着火红的长袍,歪斜着脑袋靠在水蚺的身上,安顺柔魅,意识尚未清醒。
巨大的水蚺长信子探入半露的长袍之中,细细地撩舐她细腻的肌肤,检查着每一寸地方是否被火灼伤。
所幸,只是被烟火呛入肺中导致暂时性的窒息昏迷,手臂与小腿有部分灼伤,其他的地方都是完好的。
水蚺墨蓝的眸子微垂,难掩精神萎靡,火是他的忌讳。
身子微晃,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模样,抱起昏迷的花容,撩起长袍一角替她挡着雨水,迎着倾盆大雨往凉花河游去。
西蜀酷热,凉花河贯穿奇华大丛林,流向广袤的草原。
奇特的气候孕育了各类的妖兽奇珍。
绯玉晗所到之处,气息浓郁,几里没有妖类胆敢上前冒犯,一路游到凉花河中。
对于水蚺来说,如鱼入水,水是他们的栖息之地,无论到何处,总是离水最近。
草原之火毕竟是普通的火焰,不是炼狱骨火,好在休整几日总是无事。绯玉晗从水中钻出,半靠在岸边,抱起岸上红衣裹体的花容搂到怀里。
长尾沿着细腻纤细的长腿层层缠绕而上,红衣之下,莹玉肌肤白皙剔透,艳若夭桃的容颜再不是那小小的,只算得上清秀的少年郎,而是柔媚莹透的少女。
绯玉晗搂起她,轻抚她细腻的背。
所有人都说她就是夭夭,他不信。他不信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就会情不自禁,不信自己身体总是快意识一步去护她,比保护当时的夭夭还要急切,好像认识她很久,只想护着不让她离开身边。
她不是自己认识的夭夭,又好像是她,有什么变了自己却不知道。
“子玉。”花容下意识往绯玉晗怀里蹭蹭,乖顺恬静。熟悉的气息异常安心,绯玉晗陡然僵滞。
“子玉……不要丢下夭夭。”花容只感觉疼痛,眼泪涌现,怎么也止不住。“夭夭再也不任性了……子玉,你不要丢下夭夭。”
花容浑身抽搐的厉害,抱紧绯玉晗的脖子,呜咽难止。
绯玉晗浑身僵硬的难以动作,心中一阵揪痛。
她说过,子玉是她的夫君,已经死了。
这般让你伤心记挂,他也该是开心的。
他突然有些嫉妒,嫉妒她的夫君,可以名正言顺的占着她,可以得到她全心的爱。
他知道自己与她口中的子玉长的一样,不然她不会出现在连云谷,不会说是来寻找她夫君,她说她找了很久,可怎么找得到一个已死之人?
“子玉在这里,夭夭乖……乖。”绯玉晗轻轻搂着花容,安心的声音进入了花容不安的心底,她似乎是听到了,抽噎着便睡得沉了。
花容醒来时,基本是被疼醒的,小腿上好似包着一团火,疼痛难忍。挣扎一通也没办法摆脱,迷瞪着睁开眸子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没被烧死!猛然坐起身!
“是你?”花容充满敌意的看着绯玉晗,使劲抽腿,抽不出来。
绯玉晗搂着她纤长的脚,抬头,狭长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转眼好似没看到,拿着绿色的糊状草药敷在她小腿上包紧,花容痛嘶一声,没有反抗。
“你怎么突然怎么好心?”花容不放心道。
“你好了本王才能继续折磨你。”绯玉晗轻捏她瓷玉冰凉的玉足,低声强调。
花容挑眉,只当没听到,见他又开始恶趣味,乘他不注意一脚蹬过去!又飞速抽回自己的腿!
“嘶!”花容低嘶一声,小腿好似被刀子割了一刀。
“烧伤还有段时日才能好,你安心在此呆着,如果胆敢走出这里。”绯玉晗狭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花容揪着被子,疼痛缓了缓,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明其意。
“你有本事就时时刻刻杵在这里看着本小姐!”
“你如果敢跑出去,本王不介意立刻让你变成我的女人!”
“你这个。”
“你想现在试试?”绯玉晗兀然欺身而上,红衣覆盖了娇小的身子,危险的看着她。“变成了本王的女人,你跑去哪儿都是我的!”
花容呼吸起伏,努力平复内心的翻覆才忍住了冲顶的怒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