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小姐要来了。”
“桃夭,还是这么傻……她总是这样……我看到她了……夭夭……我的孩子。”
花容心脏骤然一缩,好似有什么掳住了她,生疼冰硬。
爹,你不要再吓我了……不要再吓我了……夭夭很害怕很害怕!
花容不要命般往相国寺赶,她要回去了,她就要回去了,爹!夭夭马上就来了!你要等我!等着我!
冷彦征怔然看着前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皱纹纵横的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他好像突然变得精神了,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绯玉晗,露出一抹笑容。
绯玉晗心中一窒,竟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忍不住退后几步。
冷彦征伸出枯枝一样的手,青筋纵横。看着阿福,唇边含着一抹笑。
“阿福……桃夭就要回来了……她就要来了。”
“是啊……老爷……小姐马上就要回来了……马上就回来了。”
室内安静下来,风起,带起了片片桃瓣,雪白雪白……
冷彦征安静的放下手,睁着深陷的眼睛,怔怔的看着飘落的点点雪白的桃花……
桃夭就要来了……就要来了……
“砰!”的一声巨响!
花容苍白的身影出现在禅房门外!看了一眼室内的场景,陡然滞住!
瞳孔蓦然扩散!嘶鸣一声,直直扑过去!
“爹……”
“福伯!”
不要!
花容疯了般扑到榻上,地上的血迹灼伤她的眼。惨烈的情形令她脚步踉跄,几乎无法站稳!
“爹!是桃夭!桃夭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她不信!她不信!
他总是骗自己!他是骗她的!骗她的!
不会的!
她不要相信……不要……不要!
父亲不愿阖上的眼睛生生拧碎了她的心脏,悲怆无可遏制的袭遍全身。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得到这样的结果!
“爹……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你看看,你看看,我是桃夭!我是不是又受骗了?你说是不是……你说呀!你告诉我!告诉我!啊啊啊!”花容抱头低嘶,铺天盖地的绝望。
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
“啊哈哈……哈哈……骗我!都骗我!福伯……爹……骗我的,你看,桃夭就在这里。”花容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粗糙干瘦的手贴在脸上比以前更扎人了,扎的花容泪流满面,怎么也止不住。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
如果早点赶回来,如果早点赶回来爹就不会这样,如果早点赶回来,爹就不会死……
如果早点赶回来……
花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绝望,雪白的长裙因为没命的赶路,沾染了尘埃,整个人狼狈至极。
绯玉晗眸光微闪,唇边露出冰冷的讥讽,身影悄悄消失。
花容怔愣的看着睁着眼的父亲,目光呆滞的移向一旁血迹狰狞,却早已干涸的福伯。他腹部被尖利之物刺中的痕迹如此明显,从那床脚一路拖到父亲的身前。额头上的血痕模糊了一双苍老却一直慈祥的眼睛。
花容举袖轻轻擦去福伯脸上的血痕,牵着他的手,触到他手中多出来的衣料,细长的眸子瞬间森冷嗜血,魔性掩盖了她的赤诚与纯净,嗜血的冰冷袭遍全身。
“玉王爷想去哪儿?”
花容蓦然出手!银色的琴弦蓦然出手!直直袭向绯玉晗的眼睛!
绯玉晗没想到她突然出手,猛的倒退!不欲与她多做纠缠,飞速逃离!
“哪里走!”花容细眸倏眯,闪电般腾身跃起,五指陡然变幻,冰森的桃瓣化作银色锋芒的刀片,毫不留情的齐齐射向绯玉晗!阻截了他的退路!
花容蓦然收袖,倏地挡在绯玉晗面前,冰冷彻骨的眸中尽是杀意!指尖翻跃跳动的皆是取人性命的利器!
血络妖琴!
他已然回到了她的身边!
“夫人,你竟要杀我吗?”绯玉晗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哀婉的眸子温柔哀伤的凝视着花容。
花容唇边不可抑制的勾出一抹妖艳的笑容,讥讽至极。
“哈哈!”花容看着她,眸子冰冷,出手狠厉,干脆利落!“妖孽!”
她天生就该是猎妖师!
琴弦舞蹈,丝丝噬人,银白的琴弦缠绕素指,蓦然弹奏!
“锵!”屈指勾弦!铿然有声!
“啊!”一声惨厉的叫喊破空而起!震飞了寺院停驻的鸟儿。
连雅捂住脸,猛然后退!骇然的看着眼前浑身杀戾之气的花容,步步后退,她竟然有这般的力量!自己也是修炼数百年,在她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花容对于眼前这位,突然从绯玉晗变成一个陌生的女人似乎也毫不意外,手掌已然握住了桃鞭,似乎不欲再用血络之琴,花容看着她,冷笑:“知道我会怎样灭了你这样的妖孽吗?”
“你……你不能杀我!玉晗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连雅骇然倒退,身后抵着墙,退无可退,惊恐的看着仿若地狱归来的花容。
“啪!”鞭子的力量并未用全力,这位连大小姐却惨叫连连,惊恐后退。
花容一鞭子抽中她,红纱裙瞬间撕裂,露出鞭子下骇然的血迹伤口,红色的鳞片都无法阻止她手中鞭子的骇人强度。
“原谅?你说我杀了你,他会不会要杀我呢?”花容冷笑出声,拿着鞭柄抬起她的下巴,冷冷的盯着她,唇边笑意妖娆。
连雅浑身发抖,看着花容就像看见索命的修罗。
“你……你……你爹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本来就要死了!”
花容指骨发青,握鞭的手指骨清晰,冷凝的看着她,嘶声道:“住口!”
骗她!所有人都骗她!
“是他本来就快死了!”
“敢侮辱我爹!蛇妖!你该死!”花容发疯般抽过去,啪啪的鞭子声与惨烈的尖叫声几乎划破了屋顶,惊动了寺院内的其他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