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不会做,也有力气做。”
女人叫素竹,没有姓,誊冲城中的人都知萧家医馆中除了一个医术了得的萧大夫,还有位美貌如仙的萧夫人,可就是身体不好,平日不怎么出门,反正除了每月那几日萧家医馆会开馆赠医施药外,其他时间医馆都是闭门谢客的。
城中人也记得,十年前,这个高大威武却一脸风雪的男人怀中扶着自己的夫人而襁褓中的孩子来到誊冲城时的情景。
那年誊冲城被山贼所扰,那日正巧山贼下山抢掠,却也正巧碰到萧大夫带着妻女进城,与山贼撞个正巧,没想到一个大夫竟一身武艺,几拳几脚打退山贼,后来山贼带来更多人寻仇,没想到萧远竟一人单抢匹马上山将贼窝一锅端,杀了山贼头,又将其余残余捆绑送官,从此誊冲太平,城中的居名都将他当成了救命恩人。
“这几日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了些,特别是晒了些太阳后,觉得有了些精神,萧远我们找个时间带着绣儿去后山看看那株石榴花,好吗。”女人的声音很轻,脸色有细苍白,但也有不明显的血色凝在脸颊上,男人用粗糙的指腹摸着她的额头,“待你在好些,我们就去。”
“好。”
“花该开了吧。”正月兰花,二月迎春,三月桃花,四月石榴,现在也是四月了。
她问着,宝石般璀璨的眼睛仰起看着他,萧远恩了一声坐在她身边,两指握上她的手腕。
“恩,在过个十天半月,差不多了。”他有耐心的说道,又用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现在他需要专心为她把脉。
素竹听话的不在说话,闭上的眼睛,心还是觉得一阵一阵的窒息,每年随着天气的变化她都会进入一种病态,没有任何精神,心开始变得很累。
医馆外。
锦绣依依不舍的看着马上的高景溪,他拿她没办法,想送她进门,赶紧交差,可是他知道师傅现在多半在为师母医病,他不便打扰,师傅可不好惹,可是这丫头非缠这他,让他送到这里,但还是不肯放他走。
“进去吧。”他叹息着叫她进去,可锦绣还是大步不迈,眼落落的看着他。
“高景溪,我能跟你去军营吗?”
“你一个女孩子家进军营能干什么!”他觉得实在太胡闹了,他又不是去玩。
“那军营里缺什么。”锦绣不依不挠的问着,眼中渗着晶莹,“缺什么。”
“什么都不缺!”说罢,他也不管不顾,扯动缰绳就冲了出去,徒留下锦绣呆在原地看着他绝尘而去。看着女儿气鼓鼓的冲进门,素竹本能的起身想去劝慰,却被萧远按住肩,“你在休息会儿,我去看她。”
房间内,锦绣趴在窗边,出神的望着窗外那盆兰花,手晃动在窗外,萧远一进去就看见她那样,心里早就明了能把没心没肺的人气成这样的只有高景溪了。
“景溪又给你气受了?”
锦绣连头都没有回,就恩了一声,然后想想又不太对,人家也没给自己受什么气啊,又赶紧摇头,谓叹一声,“爹。”
“什么?”萧远走近女儿,还没见过如此困惑的女儿这样望着自己,心中生出不少怜惜,“绣儿,我们总要看见那些对自己好的人,爹认为没有必要去捂一个不会热的石头。”他知道女儿不懂,打算内他想也许待她长大些自然就会明白。
果然,女儿摇头,手指尖轻轻弹过窗边那盆紫色兰花的花瓣,“爹,我知道军营缺什么了。”
缺兵士,当然她是不行,可是也缺大夫啊,她不就是现成的大夫吗。
可是两日后却传出军营中的军医必须要有十年以上医龄才可入营。
那天萧锦绣在高王府外哭喊了一天,最后还是被请进了王府里。
书房,高景溪无奈的看着她,哭得就像个花猫,看了好一会儿,又想笑,又觉得胡闹,只道:“锦绣,要闹到什么时候呢?”语下多是无可耐何。
“你故意将医龄涨到十年,就是为了不要我进去。”说着便重重的将那张王府出的招医榜打在了他的书桌上,“你故意的!”她一口咬定,高景溪点头,也不隐瞒什么。
“进军营是好玩的吗?军营里全是男子,你一个女孩子家进去做甚!”语气甚是严厉。
“我……”萧锦绣跺脚转身就朝外跑,高景溪起身追了出去,直看到她出了王府大门才转身回走,回到书房时花小宝已经在书房翘起二郎腿吃着桌上的糕点了,花小宝人如其名,长得如花,比女人还漂亮,特别是那双凤眼,打小就勾人,娘是这城中有名的客栈老板,吃喝不愁,所以他呀,也是城中有名的二世祖,为人风趣潇洒。
“我家锦绣呢?”他问,怎么可能可没看见萧锦绣哭着跑出王府。
“你会不知道?”高景溪反问,姿态闲逸的坐回椅上,高景溪的气度丝毫不输他,在加上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更是世间少有的公子无双。
花小宝哼哼一笑,斜眼望向他,看着他淡定自若的样子就来气,“我说你就不能对她好点么……”
“如何为好?如何为不好?”高景溪抓住话头反问,他今年十三岁,他想要以后能成就宏图霸业,重振高王府的声威,他……不想要一个小跟班,现在的他只想这些,其他一律拒绝去想,况且对于萧锦绣,除了从小认识,一起长大外,他还真没其他想法,顶多也就当她是妹妹。
“像你对辛兰若一样,不,半成好就行。”花小宝的眼神中隐约有这对他的不满,他是一点不喜欢那个辛兰若的,娇柔造作,但却深得高景溪之心,护花之心,就像锦绣,好象从来不曾那样柔弱过,在高景溪面前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让他厌烦。
高景溪星月明眸,淡淡的,总是让人猜不透他在向些什么,只是扬唇一笑,“花小宝,不要那么幼稚。”
“我幼稚?”他指着自己,丢下手中糕点,样子生气的道:“高景溪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别跟我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