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概也看出来了：“我的女儿自小未出家门，您是认错人了。”

“切，我表妹这小模样俊得，是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粉，你说天下还有谁能长成这样国色天姿的。怎么可能认得错人。”无赖倒打一靶：“你这老儿，不会是想亏了心拐了我表妹买进妓院，数你的棺材本吧。要不然，你怎么会带了她来这一区**楚馆之间打转儿。”

我的心一拎。

虽然我没有听到有女人娇啼婉转的声音，也没有**楚馆常有的丝琴音乐，但空气中的浓浓的脂粉香气，那是掩也掩不住的。

这个慈眉善目的大夫，那个武大三粗的无赖，谁的话更可信？！

我就怕我遇到了二头狼，因为我一向运气，就背得离奇。

我对那无赖道：“你知道君家分堂怎么走。”

无赖看了看我，看了看大夫，吹了口哨，“不会吧，你是君家的人，还有人敢打你主意？！”

那大夫手一颤，突然放开小菊，撒开二腿就狂奔了起来，根本看不出是五十出头的人了。

我和小菊对视一眼，彻底的深沉了。

我对无赖道：“我是君家的人，我要找君子颜，我在家听说他从京里来这里了，你把我送到地方，钱，不会少你的。”完全没有办法，我只能试着和无赖谈条件。

无赖道：“钱！”他从衣服里翻出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小小的君字。“这是什么？”

我抬眸，想了半天才道：“你送我去见他，自然就什么时都明白了。”

无赖道：“君家没有分堂在这里。我也找不到君少，这城里现在乱得很，你们看似又不太会武，跟着我，估计你们也害怕。”一边嘀咕一边思考，似我们真正给他出了个难题。过了半天，才道：“我想起来了，君少有朋友住在附近，他可是宝贵人家，在城里有名有姓儿的，你先住在他那边，可保无事。”

一陷入绝境

君子颜的宝贵朋友，会不会是孤独清绝？！我现在这样凄惨，可没想再到他那里讨人情，要同情。不管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绝情的事，我能理解仇恨对于一个男人是多么重要，但，理解归理解，我却，无法原谅。

甚至于，如果上天给我二条路可选择，断腿或者再依附于孤独清绝，我会很平静地选择前者。我不是那种很会表现自己的情绪的人，也不会是那种很会记仇的人，实际上于这世上，小小的恩情小小的仇恨，我都一概无视。但，一旦我这种平静的心态有了想要特别执着的东西，那，真的是很在难有什么能改变我。

本来，就不指望着天长地久，我愿意为自己的一时情起付出，实际上，我也有这个承受能力，我玩得起，放得下。孤独清绝离开了，我不爱他了，也不恨他了。他走了，在我的世界，就不存在了。回想到他的时候，内心平静。那些曾经尖刀子一样烧着滚着的愤怒，也，已经不存在了。

我站在那里思考了很久，很久，既然想出来自立，什么都不想付出，怎么可以。一个女人于现在这世上想要独自生存，我不知思考过多少次。我知道，无论怎么样，唯一真正可以赚钱养活自己的地方，只有妓院了。看着身边支撑不起身子却仍旧依赖地半依在我怀里的小菊，我打定主意只花了一瞬间。

我问那个汉子：“这里最好的妓院是哪一家。”

那个汉子瞪大了眼睛，然后，整个微微退缩了半步，整个局面被翻倒过来，这一切似被我所迫了。“小姐，别说笑了，您是君家的客人，我要把你送到妓院，那，我还有命吗？”

我声音淡淡地，“没关系，我不想依靠别人。在这乱世中，女孩子的出路本就不多，是我自己要求的，怎么会有人怪你。”

“啊......唔......”这个本来一脸无赖的人渣突然表现出一脸滑稽的牙痛状，他吱唔了几声道：“我，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唔......你们......你们等等我......”一边小步跑开了。

跑了几步，又不放心一样跑回来：“你们不要乱走......这里......唔......走丢了不是好玩的。”转身又跑，跑了一半又回来和我大眼瞪小眼，一边汗都下来了，不知他急什么。

我真正觉得生活总是奇怪而又令人意想不到的。

就算我这样没有什么待人接物经历的女子也觉得出他极不正常了。已经伏到最低，居然还会被人拒绝。

人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幸福？

都是痛苦而坚持地活下去。

......

好在我对这条路并不那么坚决。小菊已撑不住了，就近有民房，我扶着小菊过去，敲门。

那汉子又冲了回来，站在我们身后道：“那个，要不，我陪你们一会子，表妹。”

我回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那汉子直搓手，一脸皮实的笑，和那种融壮实与妖媚一身的诡异气息，怎么看怎么象个坏人的样子，也不知他是哪里想不开，非要违背本性改邪归正往好人堆里硬蹭挤着。

我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反正心一横下来，至坏不过那样，也就觉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