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和她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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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璃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程峰说:“不行!我还是不甘心,我们再去苏府,一定要等到苏小姐出现。她若是不出现,我就不走了,一直等下去。”

程峰点点头:“好,我陪你。”

两人一前一后,又转身向着苏府走去。

若不是因为对西蔺并不是怎么熟悉,在异域的土地上,还是心存几分顾忌,他真想翻墙而入,亲眼去看一看,这个苏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可是,想了又想,他还是放弃了。

苏陌阳是武将,他的两个儿子也是习武之人,甚至府中的人,也多半有功夫在身,他若是贸贸然进去了,很有可能会惊动苏家的人,到时候,只怕苏小姐若是笑语,他也是见不到的。

在这里,到底不是东平,凡事还是更小心稳妥一些为好,别笑语没找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以后再想找,也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他就一直认定,那个苏小姐,就是笑语呢?仿佛冥冥之中,就是有什么力量召唤着他,让他就是认准了她,想要从她的身上,找到突破的地方。

苏府府邸所在的是西蔺一处繁华闹市的胡同里,人来人往的很嘈杂。可是,苏府大门附近除了府中护院的家丁,却还专门有身着戎装的人看守着,这,恐怕就不是单单因为苏陌阳是一员武将的缘故了,应该是,苏府里面,有重要的人,或者说,来了重要的人。

子璃和程峰在一个馄饨摊子前坐下,要了两碗馄饨,一边吃着,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老板说着闲话。

“两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热络随和,很爱说笑。

“嗯,我们兄弟俩是南理的生意人,想把我们南理的茶叶运到你们西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途径和愿意合作的人。”子璃坦然解释道。

“南理的茶叶好啊!有名!可惜,老头子我是小本生意,没有什么本钱,要不就也跟着二位借个光,挣点家用了。”老头一边叹道,一边利落的包着手中的馄饨。

子璃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包裹里取出了一包茶叶,递了过去说:“大伯,这是晚辈从南理带过来的,准备和人商谈的时候,送给大家品尝的,大伯若是不嫌弃,也拿着些尝尝吧!这可是上等的好茶,我们在南理的时候,都是往达官贵人家里供的。”

老头忙擦擦手,受宠若惊的叹道:“哎呦,这怎么好意思?您这么一包茶叶,够老头子我卖仨月的馄饨了…..多谢多谢!今儿的馄饨咱不要钱了,那我老头子也占您的便宜了。”

子璃笑着说:“那哪儿成?馄饨的前晚辈照付,茶叶送给谁不都是一样喝么?只求大伯多多给我们宣扬一下,让西蔺的百姓都晓得我们南理的茶好喝,我们以后多卖些,不就挣回来了么?还是该我谢您才是!”

一席话,说的既维护了自己的利益,让他看起来确实像个生意人,又哄的老头越发的高兴了,三人倒是越说越投缘了起来。

程峰指了指不远处苏府高高的大门,对子璃说:“大哥,您瞧瞧那处府邸,里面住的想必也是达官贵人,要是能够把我们的茶叶也卖到他们府里去就好了。”

子璃默契的接过他的话说:“是啊!若是能够卖到这样的人家里去,我们也算是没有白来。哎,大伯,这府里住的是什么人呐?门口怎么还有官兵守着?”

老头低下头,压低嗓音,小声说:“你们呀,要想将茶叶送进这个府里,可是难呐!”

子璃一脸不解:“难?怎么难?难不成他们不喝茶叶?我们的茶叶在南理,可是数一数二的。”

老头摇摇头说:“那也不成。你们是外地人,不知道。这是护国将军府,府里住着苏将军一家人。可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苏将军家的大小姐,可是我们西蔺未来的国母,将来的皇后娘娘啊!我们圣上对苏小姐宠爱的不得了,人家吃的用的,可都是进贡给朝廷的上品,都是皇上亲自过问赏赐的,苏将军现在可是把宝贝闺女当祖宗给供着呢!看见那些官兵了没有?为什么别的官员的府中就没有?那是因为皇上每天一定会来探望苏小姐,所以才派了重兵驻守,以保护圣上安危的。”

子璃的心咚咚跳动的急了,忙又问道:“苏小姐和你们圣上怎么还没有大婚?若是如此宠爱,应该早就迎进皇宫了。”

老头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下来,摇摇头说:“苏小姐是个烈性子,不肯进宫。我听说,她可是从来不给皇上好脸色看,都是皇上看她的脸色呢!若是搁在别人身上,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可是,偏偏皇上就吃她这一套,不但不生气,还越发的处处顺应着她。”

子璃假装叹息着说:“一个皇帝如此宠溺一个女人,必然会给国家带来不好的影响。”

老头又摇摇头:“不会不会!那苏小姐也是个心地良善、豁达宽容之人,只是对皇上的态度不好,可是,老头可听说,她对府里的下人们都好着呢!以前苏家的二夫人为人刻薄,常常刁难下人,自从苏小姐为他们出了几口气,二夫人就再也不敢了,下人们都喜欢着苏小姐呢!每有什么天灾人祸的,那苏小姐都会亲自出面施粥或者送些棉衣银两救济灾民,骨子里是个好人,比苏家其他人都要好!”

子璃心里暖暖的,听到老头如此夸赞苏乐言,仿佛就是在说着自己的小妻子一样,很受用。

“老伯,您见过苏小姐吗?”子璃连忙借着这个话题追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见过啊!”老头点点头:“人漂亮着呢!很随和,还很爱笑,对谁都好。”

子璃正要追问,老头拍拍腿说:“说起来,人家苏小姐还在我这儿买过馄饨呢!还夸我的馄饨好喝呢!”

子璃眼中顿时放出了光彩,和程峰对视一眼,忙又追问:“那苏小姐常常来喝您的馄饨吗?”

老头摇摇头:“偶尔,有的时候是府里的丫鬟出来买,有的时候是有人陪着她一起来。”

子璃方才冷沉的心,因为他的这些话,又暖了起来,他呆了半晌,转过头来,笑着对老头说:“老伯,你的馄饨确实好喝,我们以后都在您这儿吃了,您可得给我们算便宜点!”

老头拍拍手:“成啊!没心烦!”

程峰故意说:“让老伯说的我心里痒痒的,若是能看上一眼这西蔺未来的皇后长得什么模样,咱兄弟回到南理也好炫耀几分,毕竟,这皇帝和皇后,可不是谁都能见着的。”

老头摇摇头说:“今儿您二位怕是没这个好运气了,今儿我一天都没有看到苏小姐出府门,想必是一直在府里呆着呢!”

子璃叹了一口气说:“没事,总会有机会的。”

乐言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宝儿看她似乎有心事,便乖乖在后面跟着,两人一直沉默着走了几条街,还是没有想去的地方。

“小姐,您到底打算去哪儿?饿了没?要不我去给您买些鹅脯来?您不是最爱吃那个么?”宝儿轻声问。

乐言摇摇头:“不用了,我也没有什么胃口,就是不想回家罢了。”

宝儿忙又问:“那您的心口还痛不痛?”

乐言忙摇摇头:“不痛了,好多了。”

宝儿试探着劝道:“小姐,您看这马上也要到了吃饭的时候了,咱还是回去吧?要是皇上来了,见不到您,他是万万不肯走的。”

乐言叹了一口气说:“他就是一块狗皮膏药,我走哪儿他粘哪儿。”

宝儿眼角抽抽着,打死也不敢回应这句话,敢说当今圣上是狗皮膏药的,整个西蔺也就只有这么一位了,人家不仅敢背后说,当面也照样说,甚至还说的比这个更难听,可是,皇上就是不生气。

真不知道这两个冤家,到底是上辈子谁欠了谁。

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又一圈,终究还是无处可去,乐言叹口气说:“得,今儿先回去吧!明儿陪我到郊外去骑马。你要是敢告诉他让人跟着,我割了你的舌头。”

宝儿忙摇摇头:“奴婢不敢。”

宝儿心说,在西蔺的土地上,谁敢把您怎么样呢?若是有,那恐怕是九族都不够诛的。何况,还有我呢!您以为我这西蔺第一女卫的名号是骗来的么?

两人转身向着苏府而去,再转过两个街口就要到家了,乐言还真觉得腿有几分酸胀了。

子璃和程峰又坐着和老头说了一阵子话,见实在等不到,便起身离去了,他和程峰一边说着话,一边向东走着。

乐言自西向东踏入了苏府门前宽阔的胡同里,而子璃此时正从胡同的另一端向东离去,两人就这样,在同一条道路的两端,同向而行。

缘分就是这样,有时你和他都看不到彼此,更牵不到彼此的手,却又在冥冥之中,被命运牵引着,若即若离,多一步便可相遇,少一步便是分离。如果,子璃能再晚走一刻,如果,乐言能再早来一刻,也许,便不会有这么久的寻寻觅觅,也不会在孤独的夜里,因为想念心底的那个影子,一直痛到窒息。

子璃有些失落的渐渐走出了胡同,就要往另外一条街拐去,乐言远远的凝望着胡同那端的一个背影,刚刚平静的心口处,突然又是一阵抽痛,此刻,却又和平时有些不同,像是被什么东西敲打着、吸引着,越跳越快,几乎就要蹦出胸口了。

这又是在梦里吗?瞧瞧,就是那个身影啊!那个只在梦里出现过的身影,此刻,就在这条胡同的尽头。像是在梦里一样,看不到面容,只是一个背影,那个背影,那么那么的熟悉,那么那么的让她想要扑过去,抱住,哭泣…..抬头望望远处的夕阳,掐掐自己的手心,痛,告诉她,这不是梦,这是白天!

他是谁?为什么,会和我梦里的那个人那么的相像。是不是,一回头,才发现,不过是因为想得太多,才出现了幻觉,随随便便一个人,便当成了那个他?

乐言呆呆的停下了脚步,目光失神的望向胡同的那端,宝儿诧异的望望她,再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现啊!除了胡同里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啊!可是,小姐怎么了?

“小姐,你怎么了?”她帮扶住她,焦急的追问。

“我的心口又痛了…..怎么今天老是这样?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她喃喃的低语,突然就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让她觉得有些心慌…..

“小姐,别胡说,来,我扶着你到那边的凳子上坐一会儿。”宝儿赶紧搀着她的手臂,将她扶到不远处的一个摊子上歇息一会儿。

反正也快要到家了,坐一会儿再走也无妨。

馄饨摊的老头有些诧异的望望她们,再望望苏府的大门,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的摊子就离着苏府最近,他一整天都瞅着呢!没看到苏小姐出门啊,怎么这会儿好像是在外面逛了很久才回来的样子。

他忙恭恭敬敬的招呼着,乐言有些苍白的脸上绽放一个笑容,点点头也招呼道:“老伯,给我来碗馄饨吧!”

老头忙答应着,将馄饨下到锅里。

宝儿提醒道:“咱还是回家吃吧!这都在家门口了。”

乐言摇摇头:“就在这儿吃吧。”

馄饨端了上来,她却望着香喷喷的馄饨发起了呆。

宝儿提醒着,她才反应过来,拿起勺子喝了几口,便又放下了。老头战战兢兢的问道:“苏小姐,可是馄饨不合胃口?草民给您再下一碗……”

乐言忙堆起笑意摇摇头说:“不是,老伯,您的馄饨好喝着呢!是我不怎么饿,要不,我非得喝上两大碗不可。可惜您这馄饨不能随时带着随时喝,否则,我真想明儿去郊外骑马的时候,也带上两碗,骑累了就喝几口涨涨劲儿。”

老头松了一口气,有些自得的说:“今儿倒是有两位外地的客人,也夸草民的馄饨好喝呢!”

乐言有心事,并没有注意他说过的话,点点头,又收敛心神,好好喝了几口,推开碗说:“宝儿,我吃饱了,付账。”

宝儿掏出几个铜板递了过去,两人便离去了。

老头望着她们的背影,还有些唏嘘:“真是可惜,若是那两位客官不走,今天便可以见到苏小姐的真容了,果然是无缘。”

子璃走出胡同,刚刚走了几步,突然扶着墙站住了,程峰见他脸色不好,忙一把扶住了他,焦急的追问道:“怎么了?”

子璃摆摆手说:“不知道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突然有些头晕了起来,心里也慌慌的,胸口有些憋闷。”

程峰忙说:“那我们先回客栈,休息一下吧!也许是这几天不停的东奔西走的,有些乏了。”

子璃点点头:“好,若是没有好的体力,也就没有更多的能力继续寻找。”

乐言回到府中,苏夫人好茶好饭的又端了上来,劝她再吃些,听宝儿说她今儿心口又痛了,忙又唤了大夫来给她仔细诊治了一番,可惜,大夫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开了两幅滋补的汤药了事。

苏夫人命人赶紧拿了房子去抓药,然后熬上,让她歇息一会儿再喝。乐言借口有些疲乏,让苏夫人先回去了。

苏夫人一走,乐言便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自己的娘亲,乐言却总是没有那种亲昵的感觉。试问,天下有几个母亲,是看着女儿的脸色说话的?娘亲不累,她也累。她理想的母女之间,应该是那种温暖的、融洽的、相依的,又自在的关系,哪像现在这样,客气的像不是一家人一样。她看着母亲战战兢兢的,也很不是滋味,索性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让她清净一些。

苏夫人出了乐言的小院,拍了拍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迎面遇上了她的长媳,长媳忙恭恭敬敬的见礼:“母亲。”

苏夫人恢复了一贯的威严,点点头:“起来吧!”

长媳上前搀着她的胳膊,一起慢慢前行。苏夫人叹了一口气说:“唉,娘这心里啊,每天都七上八下的,为了你们的前途,娘亲可是什么苦都受了,回头告诉你相公,让他可要争气啊!”

长媳忙点点头说:“是,母亲。多亏了母亲将她照顾的好,才换来了全家的富贵,母亲辛苦了。”

苏夫人悲从中来,抹抹眼角,声音颤抖着说:“我们都好说,好歹一家人在一起呢!可是,我那可怜的言儿,从今以后都不能以本来身份见人了,让我这做娘的,可怎么能不心疼?”

长媳微微有些醋意,想了想还是笑着安慰说:“母亲千万不要这么说,皇上给她找了那么富贵的人家,日子过得那么好,虽然不是苏家小姐的名分,可是,可那风光和荣耀,比起公主也不差,娘亲应该更放心才是。”

苏夫人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可是把赌注都押在这位小祖宗身上了,要是她有个什么事,咱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大家还是都小心侍候着吧!”

长媳忙弯弯腰答道:“是,母亲。”

笑语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妆台前发呆,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低低的说话声,她脑中一个激灵,忙迅速奔到床前,掀开锦被钻了进去,假装睡着了。

门被推开了,一身便装的梓洵走了进来,放轻脚步来到床边,低低的唤了一声:“乐言…..”

乐言侧身向内,闭着眼睛假装熟睡,就是不回应。

“乐言,”他又轻轻唤道,生怕声音太大会惊扰了她。

“乐言,我从宫里带来了你最爱吃的核桃酥和翠玉糕,要不要尝尝?”他微微伏下身子,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她不语,依然闭着眼睛假装熟睡,可是,那长长的睫毛却在不停的颤动着,揭穿了她的伪装。

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他的手伸向她尚未解开的发髻,为她取下首饰,放下长发,摘下耳坠。她被他温柔的手撩拨的有些痒痒的,又不敢乱动,总以为他坐一会儿看她睡了就会离去,谁知道,他做完这一切,却伸出手,轻轻撩起她的发丝,温柔的,一下一下的,用手指为她轻轻梳顺。

长发梳顺了,他的手又伸向了她的衣襟,她的心猛然停跳了。

他要干嘛?

事实证明,是她邪恶了,他还真的没有干嘛。他只是小心的为她解开了衣襟,轻轻将外衫给她脱了下来,放在床前的椅子上,又细心的为她掖好了被角。

她的心被他的动作撩的暖暖的,微微有些颤动。凭心而论,他真的对她好的不得了,温柔、体贴,有耐心,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放松和高兴。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想嫁给他。有时,她会在心里问自己喜欢他吗?答案有些糊涂,说不喜欢吧,她觉得他真的对她太好了,说喜欢吧,又没有到了想要以身相许的地步。真是头疼啊!

他的手放在她的手上,紧紧握住。她虽然闭着眼睛,可是,依然能够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一直柔柔的落在她的脸上,从未移开一时一刻。

她不知道,方才,他在为她解开衣襟的时候,手指无意的触碰到了一点点她胸前的柔软。那一刻,那绝妙的触感,像是一阵热流闪过,让他的脸都热了,喉结上下滑动着,呼吸都乱了。

他是个有过经验的正常男人,想要一个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女人,有什么意外的?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如果可以,他又何必费尽心思,等了这么久,只想要她心甘情愿的、快快乐乐的将自己交给他?

天知道,正值壮年的他也会有多么强烈的渴求和需要,只是,他必须得忍。若是放在没有遇上她以前,他不会这样,因为有太多的女人,等着他去爱;而现在,他宁愿在欲望积压到顶点的时候选择自己解决,也不想去碰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了。

她,就是制约他的魔咒啊!让他想到她,心里便甜甜的、软软的、酸酸的、痛痛的。只是,断情花没有那么快就带给他,他想要的结果。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她在他的世界里,在他的眼底。她是一块冰,只要没有另外的阳光,他也可以将她融化,终有一天,她的心里会有他的。

“乐言,是我太宠你了吗?她们都说,是我太娇惯着你。可是,她们都不懂,你,懂吗?我喜欢你,喜欢宠着你,喜欢看你飞扬的笑,喜欢看你狡黠的笑,喜欢看你的一切。我没有其他的资本让你去接受我,只能惯着你、依着你,直到,你习惯了这样没有底线的宠爱,习惯了这样没有止境的骄纵,你才会对我有一点点依恋。如果有一天,你离不开了这样的自由和随心所欲,你就会也离不开我了,对吗?”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乐言的心里,不能说没有一点点触动。他在她面前,似乎从来就不是一个帝王,而就是一个拿自己的恋人没有一点办法的普通男人,她说东便是东,她说西便是西,他似乎早就习惯了以她的喜好为自己的喜好。可是,他在别人面前,又是那么的强势和威严。

乐言没有动,就那么任他握住她的手,安安静静的,听着他的呢喃。

身边微微沉了沉,乐言的心蓦然提了起来,屏住呼吸,一动不敢乱动。

他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拥在胸前,隔着锦被,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抱着她。

她的背上是他坚硬而滚烫的胸膛,她因为这样的亲密,而微微冒汗,心也跳得有些失常。

他曾经拥抱过她,不过她都很快将他推开了,现在她可是在装睡啊!难道要睁开眼睛把他踢下去吗?她不敢,她怕他万一兽性大发……呸呸!有些邪恶了……

“别怕,乐言,我不会伤害你……我也不会做你不想做的事,我只是想抱抱你,仅仅是抱抱而已。感觉到你的体温,我才感觉自己的心,也是鲜活的…..乐言,若是没有了你,我该怎么活下去?乐言…..你什么时候,才能做我的皇后,我夏梓洵这辈子,唯一的皇后?”他低低的说着,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直到变成了低低的呓语,乐言的身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小心翼翼的掰开他搂在她腰间的手,转过身来,借着烛光,细细的打量着熟睡的他。

他怎么了?从未在这里留宿过的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虽然,他一如既往的没有侵犯她,可是,两个人现在,确实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啊!这让她有些羞恼,想要伸手推开他,赶他回他的皇宫,可是,他紧皱的眉头,还是让她的心,略略收紧了一下。

他似乎有着很多的心事,似乎还有着很大的压力。这种心事和压力,来自于何方?是谁加注于他的?是她吗?

她摇摇头,怎么可能会是自己呢?自己尚在他的操控之下,他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而愁眉不展呢?

她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去拨弄他好看的长睫。指腹痒痒的,她的脸色突然就放柔了。他再强大,也是个需要休息和温暖的普通人啊!

他没有醒,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捣乱的手,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着:“好累,笑语别闹……”

乐言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小雨?谁是小雨?难道,除了自己,他还有其他的女人?他不是说那些嫔妃,他一个都不会碰的吗?怎么突然有一个小雨出来了?难道……他和那个小雨已经有了肌肤至亲?”

她刚刚浮上来的一点怜惜,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哼!还说什么只爱我一个,还说什么只有我一个女人,幸亏我没有相信、没有动心,否则,还就是信了他了。男人啊,果然就没有一个从一而终的。

虽然对他也没有特别的心思,可是,听到口口声声只爱她的他,梦里却在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想一想,又平衡了,自己梦里,不是也常常梦见一个连面容都看不清的男人吗?说起来,是自己更花心才对。

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离开他远一点,她轻轻笑了笑,也沉入了梦乡。

早晨刚刚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双眸。

“早,乐言。”他低低的开口,一手支着额头,正躺在外侧凝望着她。

“你怎么还没走?”她有些意外的问。

“因为你昨晚没有赶我走。”他说的理直气壮。

“我是可怜你,看你累了,其实我真想一脚把你踹到你的金笼子里去。”她咬着牙说,不理会他。

他却好像心情非常好一样,就那么好脾气的看着她,任由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还不是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更让她吐血的是,当两个人起床之后,进来服侍他们的小丫鬟都偷偷在笑,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她有些无语。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好不好?就连被子都是各人一床,碰也没有碰对方好不好?这些个小丫头们,一个个活腻歪了是不是?就料定了她只欺负爹娘和哥哥嫂嫂,从来不给她们脸色看,所以就可以肆意嘲笑她了?

可是,她又不能贴上人家的脸,告诉人家我们什么都没做,那样,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唉,杀千刀的夏梓洵,下次再敢和本小姐抢床,看本小姐不好好收拾你!

她越是无路可走,他还就偏偏更不给她活路。这个黑心肝的家伙,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能不会自己洗脸吗?你干嘛要亲自洗了帕子给我擦脸?哎哎,我有专门给我梳发的丫鬟,不用你来给我梳头;放下!胭脂我自己会点,哎呦,你瞧瞧你,给我抹的像猴屁股似得;别动!眉我自己会画,讨厌,你瞧瞧你,给我画的是眉还是烧火棍?

望着铜镜里完全不能见人的自己,她惊叫一声,赶紧重新去洗脸,他却扶着桌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笑过之后,心里还是慢慢的苦涩。这样的等待和包容还需要多久?小丫头,你要多少时间,才能开始敞开心扉接纳我?我一直在等,可是,这样的等待,是不是非要等到白头,才可能会实现?不管怎么说,昨晚的温馨和宁静我喜欢,虽然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是,你没有赶我走,便是你和我之间,最大的一个进步。

“真想陪你一起去骑马,可惜,还有早朝,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处理。你别骑得太久,我多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吧?”他抬起她尖巧的下巴,声音柔的让人骨头都酥了,可是,对她来说,却是让她想要将肚子里的饭都吐出来。

你是男人啊,大哥,不要走这么深情的路线了好不好?

“你想死啊!还多几个人?有那一个死宝儿我就已经很头疼了!你再多派几个人试试看!”她恼怒的喝道,顺便瞪了一眼侯在一侧的他的小狗腿。

宝儿抬头望天,不和她一般见识。苏小姐啊,你就是一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要是真的那么恨我,以前皇上骂我的时候,你干嘛还要替我求情?就是一个嘴上硬罢了!

牵着马儿出了将军府,主仆俩向着城郊的旷野一路狂奔。这样肆意驰骋的自由,才是她真正喜欢的。

子璃又要了两个大碗的馄饨,程峰摸摸脑袋,有些难以下咽。昨晚是馄饨也就算了,今早又是馄饨也还罢了,可是,看子璃的意思,今儿就不走了,午饭和晚饭都准备继续馄饨。程峰郁闷,再吃下去,他觉得他的脑子也要和馄饨一样混沌了。可是,子璃坚持,怎么办?

“二位公子啊,你们昨天走的不巧,你们前脚走,苏小姐后脚就来了……”老头一边为他们端上佐料,一边惋惜的摇摇头。

子璃的手顿住了,忙回头追问道:“你是说,昨天我们走后,苏小姐来了?”

老头点点头:“是啊!昨儿还在这儿要了一碗馄饨呢!”

子璃忙又问:“那苏小姐说什么了?”

老头想了想说:“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吃了几口馄饨,还说我的馄饨好吃,说要是可以带着就好了,明儿她要到城郊骑马,带两碗去,也好吃些东西补充力气。”

老头的语气有些骄傲,未来的皇后夸他的手艺好,他能不得意吗?

子璃的眼睛顿时放出了光彩,他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马上追问,程峰沉不住气,先开口问道:“她们去哪儿骑马了?在哪个方向?”

子璃拍了拍他的手说:“吃饭!

程峰诧异了一下,忙答应着,子璃笑着说:“一个娇小姐,怎么会骑马呢?要骑,也就是在城里面的街道上走几步就是了。

老头忙摇摇头说:“你是没有见过,苏小姐马骑得可好了!听说她常常会到城郊的旷野去骑马,一般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单单是她的坐骑,就没有谁的马敢与之较量,那可是皇上的坐骑,是后来送给苏小姐的。”

子璃心底暗喜,还得假装不动声色,遂推开碗对程峰说:“咱们约的看茶叶的人应该到了,别让人家等咱,咱快点走吧!”

程峰点点头,站起身,跟着他向外走去。

两人疾速奔回投宿的客栈,牵了各自的马,沿着打听好的道路,向城东的旷野飞奔而去。

笑语驱赶马儿在旷野之上来来回回跑了很多圈,直到马儿累了,不愿再跑,她才从马上下来,对候着一侧的宝儿开口说道:“让你骑你不骑,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好马,你那破马是根本就比不过的。”

宝儿笑着说:“您喜欢骑,您自个儿骑就行,宝儿就在这儿守着,别让您跑了就成。”笑语有些亲恼的呵斥道:“就是小狗腿。”

说完,自己翻身上马,又接着驰骋起来。

子璃站在树下,遥望向远处模糊的背影,对程峰吩咐道:“我去旷野的另一端等着她,若是,我就和她相认,若更不是,咱们就掐了这根线索,从头找。你去那边,若是那个小丫头想管,你想办法拖住那个小丫鬟再说。只是千万要小心,那个小丫头的功夫,一定在你我之上呢!有事只可智取,不可硬来。”

程峰点点头,牵着马向宝儿的身后走去,在离她十丈之处站定,目光牢牢的锁主了她。

子璃纵马绕过她们的视线,抄近路,来到旷野的另外一端。在这个位置,因为离得太远,宝儿应该是看不到的,只要苏乐言不停留的太久,她就不会寻来。

苏小姐似乎在兜兜转转的,驱赶着马儿这儿跑一会儿,那儿跑一会儿,并没有直接到这一端来。

子璃等待的心焦,又不敢大声呼喊,只能焦急的等候着。

苏乐言跑的累了,终于驱马向着旷野的尽头而来。这边有一大片肥沃的草地,可以让马儿吃个痛快。

子璃站在马前,静静的凝望着那个身影一点点的走近,他的心跳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腿也有些虚软,手紧紧的握住身边的缰绳,身体微微颤抖着。

苏乐言的速度放慢了,她呆呆的望向对面默然站立的身影,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为何而来,仿佛天地之间都变了颜色,一片萧索。

她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阵憋闷,脑中也有些空白。

她忘了使唤马儿,就那么任由它慢慢前行,一点点的靠近那个身影身边的马儿,她什么都看不到了,只余下对面的他。他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他静静凝望着她,温柔的笑,好看的眼睛,像一汪碧潭,吸引着她,一点点的陷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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