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要她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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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语一一说完,瞅瞅正在擦汗的子璃,认真的说:“王爷,要不,咱唤个大夫来,给您把把脉?也瞧瞧您怀的女娃还是男娃?”

子璃更窘了,瞪了她一眼,有些尴尬的说:“本王已经够丢人了,你还说!”

笑语咯咯笑个不停,点点他的前胸:“活该!喝酒误事又丢人,看你以后还喝不喝!酒一喝多,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子璃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手熟稔的滑入她的肚兜,坏笑着说:“喝再多,收拾小王妃我也记得!走吧,活动一下,让为夫醒醒酒……”

“放开….唔唔…..手往哪儿伸……唔唔…..不行,这是白天……你轻点,别让人听见了…...啊,慢一点…..”

午饭后,子璃又出门去了,直到天黑才回来,笑语问他去做什么了,他敷衍着嗯了几声,也没有说清楚,笑语知道他不便说,倒也没有总是追问不停。

就这样,一连三四天,子璃都是早出晚归,只带一个程峰,其他侍卫都不让跟着。笑语几次试探程峰,这厮滴水不漏,就是不说去哪儿了,只说,王爷去哪儿了,他就去哪儿了,把个笑语恨得牙痒痒。

我要是能从你的王爷那儿问出来,我还用问你啊!笑语真开始考虑,要不要让小玲珑对程峰用点美人计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程峰和小柳都喜欢玲珑,可是,明显的玲珑喜欢的是小柳。笑语虽是主母,可是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啊!还是得看小丫头自己的意思,小丫头若是喜欢小柳,他日,她一定将她像妹妹一样,风风光光的嫁给他。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宫里传出消息,说是夏梓洵和夏沫儿一行人,即将离开东平,田皇后又在宫中设了宴席,要款待公主等人。子璃没有进宫,说是身体不适,笑语自然也没有去。

田皇后和罗贵妃等人陪着夏沫儿在宫里走了很久,又在御花园的临渊阁设了宴席。临渊阁中点了几个铜炉,各个桌上又放了暖炉,一进阁中,马上让人暖和了不少。

萧萧为夏沫儿取下披风,奉上暖手炉,又将一个落地的铜炉向她身边挪了一些。

田皇后看到了,忙带着关切的口气询问道:“公主身体还没有恢复么?要不要再从宫里派个太医去协助那个石大夫?”

夏沫儿忙回禀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不用了,那石大夫医术高明,又尽职尽责,沫儿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只是从小就怕冷惯了。”

田皇后点点头,又吩咐身边的人:“将本宫身边的暖炉也移到公主身边去,本宫耐寒,无妨。”

夏沫儿感激涕零,忙推辞叩谢道:“多谢娘娘!娘娘的盛情,沫儿感激不尽,茉儿有这个两个就够了,娘娘也要保重身体才是。娘娘掌管后宫,母仪天下,娘娘安康,便是天下之福。”

田皇后笑着说:“瞧瞧,瞧瞧,人家公主多知书达理,你们都得学着点,在这些礼节方面,你们要以公主为楷模。”

罗贵妃听着她们两个你来我往、虚情假意的客套话,嘴角微微一撇,一抹嘲讽的笑容落在唇边。她的神色,田皇后尽收眼底,可是,她素来不会主动当着其他人的面和她争执,以免让人笑话,只好暂且忍了。

夏梓洵的目光落在坐在罗贵妃身边的罗清月身上,罗清月的眼神微微闪了一闪,附在罗贵妃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罗贵妃唇边的微笑更浓,轻轻拍了拍罗清月的手。

罗贵妃稍停了片刻,将目光投向田皇后,缓缓开口道:“姐姐,想当初三王爷可是舍命救了六王妃,而子璃又救了公主,这三王爷和公主要走了,他们怎么也没来一起坐坐呢?”

田皇后的脸色有些不悦,却又得强颜欢笑着说:“子璃身体有些不适,六王妃在照顾他呢!改日一定让他们单独宴请王爷和公主,为他们送行。”

罗贵妃轻笑着说:“姐姐又说笑了,既然子璃没有惊动太医,便不是什么大病吧?即便是,子璃不来,六王妃来代表一下,也是好的。何况,皇上还说,三王爷和公主殿下回西蔺的时候,还想要子璃去送送他们呢!终究是他们有缘,怎么能不来呢?依妹妹看,姐姐还是快些让他们来吧!这宴席尚未开始,还来得及,我们等一会儿也无妨。”

田皇后正要解释,代子璃和笑语推脱了,夏沫儿却有些惊喜的说:“六王妃?好啊,我昨儿还说呢!人家拼死为我寻了灵草,我竟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相谢。原想着今儿能一起坐坐,说上几句话,没承想,她竟有事没有来,我可是期盼着她呢!若是能来,就太好了!那我们说会儿话,等她一会儿吧!”

田皇后心中被罗贵妃堵了一口闷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再听到夏沫儿这么一说,就更不好回绝了,便回头对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遣人去六王府瞧瞧,看看六王爷的病好些了没?如果不好,就让六王妃自个儿进宫来吧!大家都念叨着她呢!”

小太监忙应声去了,当即遣人快马加鞭去六王府传话。

子璃听到小太监传来的口谕,有些不悦。他今儿明明知道夏梓洵和夏沫儿进宫的事,故意托病在家闭门,就是不想和他们再有纠葛,没想到,还是要他们进宫去。

“回母后去,就说本王的病又重了,没好呢!王妃得照顾本王。”子璃想也没想,就推拒了。

小太监有些为难,他本也是田皇后的心腹,忙左右看看,低声对子璃和笑语回禀道:“皇后娘娘原本就没有打算让王爷和王妃过去,早说了您身子有恙,可是贵妃娘娘在西蔺皇子和公主面前念叨着,皇后娘娘也不好说不让您去。娘娘说,若是您身子不方便,就让王妃自己过去吧!反正去的也晚,宴席就要开了,回头用了午膳,就说您还病着呢!赶紧的让王妃回来就是了。”

子璃不允,正要拒绝,笑语拦住他说:“你既然不想去,也托病了,就在家好好歇着,我自个儿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子璃将她拉到一旁,忧心忡忡的解释说:“你也知道夏沫儿的心思,我是为了避免和她见面,多生是非,你还是也不要去了吧!”

笑语拍拍他的手说:“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不会和她多纠缠的,她怎么说现在也是公主的身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成?放心吧!”

子璃还是不放心,想要一起同去,笑语笑着说:“你说你病了,若是病到了不能参加宴席的份,必然也是难受的极了,你若是去了,大家一看你面色红润,壮的和头牛一样,你不就露馅了吗?甭担心了,我自个儿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子璃压低声音说:“不也就你自个儿知道为夫壮的像头牛吗?别人想知道,也没办法知道啊!”

说着,放在她腰上的手,还偷偷在她臀上捏了一把。笑语脸色绯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声威胁:“现在人多,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子璃大喜,小声说:“好啊好啊,小王妃难得主动一次,为夫万分期待,一定洗白白了床上等着你,随便你怎么收拾……”

笑语吐血,狠狠又瞪了一眼,低声呵斥道:“滚!”

子璃将她送到大门口,扶着她上了马车,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叮嘱说:“笑语,莫管别人说什么,要相信我。”

笑语有些诧异,正要开口询问,马车已经缓缓向前行去,她只好点点头应着:“嗯,我知道了。”

子璃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里突然有些沉重起来。他似乎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也许会有人告诉小王妃那晚他和夏沫儿的误会,他明明知道会有这个可能,却又不去阻止,是因为也想看看,小王妃是不是真的会相信他。

两个人携手要走过的一辈子太漫长,以后自然还会有更多的风风雨雨,不经历过考验,又怎么知道彼此心中最在乎和最重要的是什么。他希望他的小王妃,也可以慢慢学会分辨是非,也可以在面对误解的时候,用冷静的头脑去思考。就像他,也曾经因为冲动犯了错,所幸,现在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便再也不会去犯那样的错误了。

常公公将笑语带到了御花园,笑语一走进临渊阁,夏沫儿便欣喜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招呼道:“六王妃!”

笑语笑了笑,先跪拜了田皇后和罗贵妃等长辈,刚刚站起身,夏沫儿便从座位上下来亲自迎接着,让笑语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笑语,公主可是念叨你多时了,总是说着什么要谢谢你的话。”田皇后笑着看向她们,带着几分满意。

子璃和笑语拼了命取来了灵草,治好了夏沫儿的病,自然让她也在皇上和众嫔妃面前得了几分颜面,她心里能不高兴吗?可是,她也不是养在深宫,便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她的眼线多着呢!夏沫儿服了最后一剂药醒来的时候的反应,还有那晚她和子璃的纠缠,她都知道,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子璃和子霖为什么打了一架。可是,这些事,她只能都装作不知情,因为她的心里,自然也有其他的打算。

夏沫儿的身份,是她所重视的,可是,这个身份,能够给她和她们田家带来什么好处,她还不能确定,她得再看看!

夏沫儿拉了笑语坐在自己的身边,笑语并不知道子璃酒醉的那夜和她有过纠缠,倒也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罗贵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微微抬了抬下巴,心底冷笑了一声。小丫头恐怕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恨她。因为她,她亲手打了自己的儿子一巴掌,这也是子霖长这么大以来,她第一次动手打他。打过之后,她的手和心都在颤抖。也是生平第一次,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而违抗她的意愿,甚至不计后果的一厢情愿的去喜欢一个人。这样的喜欢,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都提在了半空中。

子霖应该知道,在宫里生存,每走一步,都是一条血路,不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就是被别人踩在脚下。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喜欢一个不应该喜欢的女子,然后为了她,而送了自己的命?儿子对她的喜欢,反而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愈发的痛恨起那个女子来。

几个皇子今天都不在,明晚有专门的宴席招待夏梓洵,到时候各个皇子都会出席,今天梓洵只是陪着公主来参加皇后特地为她设的宴席而已。

让笑语松了一口气的是,梓洵就坐在她对面,可他的目光,却并未落在她的身上,反而是落在罗贵妃身边的罗清月身上比较多。罗贵妃看在眼里,自然也是笑在心里。假如侄女能够和西蔺和亲,那么,她也许就是日后的西蔺皇后,最不济,也得像她一样,封个贵妃吧?这样,有了西蔺撑腰,罗家在东平,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酒宴热闹的很,大家推盏尽欢,说说笑笑,虽然人人带着一张面具,可气氛还算是欢乐的。

宴席即将结束的时候,笑语因为心里牵挂子璃,不免扭头看向阁外,去发现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阴暗了下来。再仔细一看,天空中竟然飘起了片片雪花。

笑语一时激动,呆呆望着楼外,脱口而出:“下雪了……”

大家还在说笑,有的人没有听到,依然在热烈交谈着,梓洵和沫儿、清月却跟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楼外,果然看见有片片洁白的雪羽正飘飘洒洒的落下。

“真的下雪了呢……”梓洵的目光从雪花移到正在呆呆看雪的人脸上,漆黑的眸微微闪动,手中的酒杯洒了一些,他端起来,送至唇边,看也不看,一饮而尽。

夏沫儿和侍女萧萧对望了一眼,目光也落在了梓洵的身上。

“三弟,少喝点,虽然是好酒,喝多了也伤身,酒解不了愁,只会让人愁上加愁。”夏沫儿淡淡笑着,轻轻开口。

田皇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放下酒杯,饶有兴趣的追问道:“哦?三王爷有烦心事?若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不妨说来听听,若是本宫能够帮的上忙,定当全力而为。”

梓洵将目光收了回来,堆起笑脸说:“本王哪有什么烦心事?娘娘莫听皇姐取笑了。”

夏沫儿咯咯笑了起来,接着他的话说:“娘娘,三弟害羞呢!他在我西蔺最得父皇母后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会真的有什么烦心事?若说有,只怕就是缺个媳妇了!娘娘若是有心,就给他张罗着娶个媳妇儿得了,娶了媳妇,早点抱个娃娃,也算是了了父皇母后最大的心事。”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梓洵微微有些脸红的笑道:“皇姐,臣弟看你是喝多了,故意取笑臣弟呢!娘娘,您别听她的,本王在西蔺早就有了几房姬妾,倒是皇姐,眼光甚高,一般凡人都看不上,您若是有合适的,就给她说说,让她留在东平,做东平的媳妇,也算是为两国交好出了力了。”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笑声,笑语也将目光从雪花上移了回来,将视线落在正在说话的梓洵身上,梓洵的目光却立刻从她的身上又移开了。笑语见他将目光投向田皇后,并未像从前一样,对自己有轻.佻的行为,反而大大松了一口气。

田皇后笑着说:“那本宫得仔细想想了,最好让您二位都和东平结了亲才好,一个是东平的女婿,一个是东平的媳妇,那西蔺和东平,便是亲上加亲,从此世世代代永远安好,如此,也是天下百姓之福了。三王爷虽有姬妾,却未娶正妃,姬妾连侧妃都不是,自然也一样算是没有媳妇儿,那本宫就好好寻思寻思,给三王爷娶个媳妇,如何?”

梓洵忙站起身笑着推拒说:“多谢娘娘厚爱,可是,梓洵年轻,尚未有所建树,目前尚未有娶正妃的打算,娘娘若是真有意,娶侧妃倒是可以的,只怕是委屈对方的小姐,还是算了…..”

田皇后等人都听懂他的意思了。就是说,人家目前没有娶正妃的打算,无论是谁和他联姻,最多也是个侧妃。

想一想,也能理解。毕竟,他是西蔺内定的储君,将来就是西蔺的皇帝啊!他的正妃,自然是将来的皇后,皇位还没有坐上,谁会成为他的皇后,还是一个未知数,他也不会轻易就将后位许给谁。可是,即便不是正妃,将来若是得宠,谁能保证,就不会坐上那个位置?只要进了他的门,就还是有更多的希望母仪天下的。想一想,即便只是做个侧妃,将来也是个尊贵的皇妃,也不吃亏。

在他说无意娶正妃的时候,田皇后松了一口气,知道即便是罗家和西蔺联姻,他们的女儿也不一定会成为西蔺的皇后,倒是放了几分心。罗贵妃最初却是有些失望,再仔细一想,还是比嫁到东平,更多了一些潜力,即便是做个侧妃,将来也是皇妃,在本国,即便是做个正王妃,也是低人一头,又能如何?反正,田皇后是不会让罗家的女儿嫁给他的儿子的。

这么一想,罗贵妃倒也平衡了,原本要和西蔺联姻的心思,愈加重了起来。

笑语无心插嘴,更无心这个话题,眼睑低垂,有些心不在焉,梓洵早就看到了,心里也随着飘摇着,却没有主动开口和她说话。田皇后也注意到了,将目光转向笑语,浅笑着问:“笑语,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笑语正在沉思,听到婆婆问话,忙抬起头,脱口而出:“回母后,儿臣看外面下雪,天气转凉了,担心王爷在家有没有换上厚些的棉衣,有些走神了,望母后恕罪。”

田皇后心中一暖,眉眼弯弯的笑了,摆摆手:“好孩子,没事,你们感情好,母后高兴着呢,怎么会怪你呢?我们用了午膳,再说会儿话,母后就遣人送你回去。”

笑语一听,马上眉开眼笑,忙叩谢说:“多谢母后。”

梓洵脸色转暗,拿起面前的酒壶,给自己满满斟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再次自己给自己满上。

久未开口的罗清月将眸光转向笑语,脸上带着笑意,意味深长的开口说:“六王妃和六王爷真是伉俪情深啊!没想到,六王妃如此大度,不管王爷心里怎么样,都是对王爷一样的关怀备至。”

她的笑容意味深长,让笑语的心咯噔一下,徒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仿佛有什么她看不懂的情绪浮现在罗清月的眼中。笑语初始以为那是嫉妒,仔细看了看、想了想,却惊讶的发现不是!那意味……那意味怎么倒像是嘲笑?甚至还有些可怜?又或者是幸灾乐祸?她有什么可以让她可怜和嘲笑的事?

用了午膳,田皇后让人搬来古琴和棋盘,大家靠着暖炉,或聊天,或弹琴或下棋,倒也是乐意融融。

雪越下越大,地上和屋顶上已经开始披上了银装,笑语看着那雪花漫天飘舞,玩性大发,就想伸手去接一朵下来,看那雪花落在掌心,再迅速融化。小时候,每一次下雪,她都傻傻的站在院子里用手接雪玩,直到娘亲硬硬的把她拉进屋才算完。

她四下看了看,悄悄踮起脚尖溜出了临渊阁,绕到了楼后的曲桥上,站在弯弯曲曲的水榭之间,伸出手去接那飘飘洒洒的雪花。雪花在指间融化,须臾之间,便没有了影迹。她一边不停的接着,一边轻轻的笑着。

她真的好喜欢看雪啊,如果子璃现在也在她身边就好了,她可以抓了雪塞到他衣领里,还可以把冻得冰凉的手塞到他怀中取暖,他可是像个大火炉一样呢!呵呵,想一想他,就觉得心底充满了快乐!

夏梓洵的目光追随着她悄悄离去的身影,直到她悄然消失在临渊阁的门口,他才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热闹的人群,信步走上了楼梯。

站在二楼的窗口向外望去,可以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

小丫头似乎很喜欢雪,一直在抬头看着雪花在她身边飞舞,还不时伸出手去接着,离得不是很远,他能清晰的看到她的笑容。多么灿烂的笑容,在这个寒冷的冬日,依然能让人感觉到春的温暖。

她出去的突然,没有戴披风,单薄的衣衫看起来让她显得那么瘦弱,可是脊梁却又时刻挺得笔直。他真想分奔到她的身边,将自己的披风给她系上,可是,他不能!他知道他不能,他更遗憾他不能。手紧紧的握住了窗棂,心里的雪一点点将他冰封。

他多想伸出手去,轻轻的触碰一下她的冻得冰凉的小脸,捏一捏她有些发红的小鼻头,可是,不能……也许过不了几天,他离开了,就连这么远远的看一眼,都变成了奢望。没有她的日子,他要怎么熬?生活也许还和从前一样,心,却再也回不去了……未离别,已思念。云笑语,我多想把你也一起带走啊……

“舍不得?”夏沫儿和侍女萧萧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不语,没有回头,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尽管身后的人一直盯着他看,他也丝毫没有隐藏眼中浓浓的眷恋。他的心很痛,为即将来临的离别,也为得不到的情感。早知道爱一个人是这么的苦,他就不该对她动了心。可是,他也没有想要对她动心,怎么还是陷落了呢?

“喜欢就带走吧?”她在背后低低的说。

他摇摇头,低声回应:“时机未到。”

身后的女子轻声笑了:“时机未到?原来你还真的想要把她带走啊?你可别忘了,她是六王妃,即便是她喜欢你,都不能跟你在一起,何况她……她喜欢的是自己的夫君呢?就算是这些都可以解决,父皇母后也不会让你纳她为妃的,她毕竟是嫁了人的,你若是强行要她,带来的将是两国的纷争。难不成,你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吗?”

梓洵摇摇头:“不!我的想法不会受任何人的控制,我若是想要,就一定会有办法。我说过,时机未到,时机到了,我一定会有办法。”

“梓洵……”

“接下来该做什么,你们应该清楚的,不用我再教了吧?”他缓缓回头,淡淡开口。

“我们知道。可是,梓洵……何必为难自己呢?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的,不要只维系在她的身上…….”她还想要再劝他几句,却被他轻轻一句打断了。

他将手指向水榭,轻轻开口,却无比坚定:“我只要她!这世上,只有一个她……终有一天,我会让她,爱上我!”

夏沫儿和萧萧的脸上,皆是震惊和愕然。

笑语缩回冻得有些发麻的手,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应该也玩得尽兴了,赶紧去求母后,让人送她回去吧!子璃还在家里等着呢!她得让他陪她一起赏雪,等雪再厚一些,她得让他给她堆个雪人。

她沿着曲桥信步转回临渊阁,刚刚走到要往楼前的廊下拐角的地方,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低低的对话声,她听出那是夏沫儿和罗清月,心底便有些厌烦,想要从另外一个方向转过去,避开她们,刚刚走了两步,却又被她们的对话吸引住了,因为她清晰的听到了他们口中在说着子璃。

“公主,您真是太大度太善良了……您怎么能这样呢?明明六王爷心里还有您,您心里也有他,您又何必硬说自己不喜欢他呢?”是罗清月的声音。

“罗小姐,我跟您说过几次了,以后万万不可再对人这么说,若是让子璃知道了,他该多难做啊?他如何面对六王妃?我不想他为难。”是夏沫儿温柔无比的回应。

“可是,公主,那天晚上六王爷在行宫里喝多了,明明说还喜欢您,我可是亲耳听到的,您就不要再瞒我了。何况,那么多人都亲眼看到他将您紧紧抱住,若不是我突然出现,他就…..他就……羞死人了!事实在眼前,谁也否认不了。我只是奇怪,您为什么就非得不让人说呢?为什么就非得替他瞒着,还让他不要告诉六王妃那晚的事,就是六王妃听人说了也要他不要承认呢?”

“酒后的话,不能当真。”

“就是酒后才吐真言啊!如果不是喝了酒,也许六王爷心底的苦闷,就永远也不会说出来的。”

“我不要他为难,我和他缘分已尽,我都不知道自己算是谁,我怎么去面对他?何况,六王妃那么善良那么可爱的女子,我宁愿自己伤心,也不想去伤害她…..罗小姐,你答应我,那晚的事情,万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就算是我求你了,千万不要影响到子璃的幸福……”

“哎呀,公主……您快起来,您吓死清月了,清月答应您,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也绝对不再提了,您快点起来,被人给看到,清月就没命了…….咱们回去吧,清月知道了,绝对不说了。”

两人的对话渐渐低了下去,有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笑语的双腿开始发软,心紧紧的缩成了一团,头被越来越厚重的白色刺激的有些晕眩。她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有些苍白,不得不伸出手扶住了临渊阁外的墙壁。

浑身无力,胸口闷痛,她顺着墙壁缓缓下滑,慢慢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不停的在发抖。

好冷啊!这鬼天气,真的好冷啊!瞧瞧,她浑身都在哆嗦呢!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是提不起半分力气,也提不起半分精神来。

子璃,我以为你喝多了酒,变得有些可爱了,原来,你喝多了酒,还会变的大胆了呢!子璃,我误了你吗?我让你为难了吗?子璃…...是我想要的太多,是我太贪婪,以为我只爱你一个,你便应该也只爱我一个,原来…..真的是我太自私了……子璃,我好冷啊!子璃,我好想我娘啊……

泪水无声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身体很冷,指尖都冻麻了,心也变得冰冷,天地就像是一个大冰窖,在哪里都没有温暖,只有娘亲的怀抱让人觉得温暖。娘亲,语儿好想你……

田皇后看着眼前跪着的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也有些黯淡的笑语,担忧的问:“你真得没事?没事脸色怎么那么差?母后看,还是先让太医给你瞧瞧吧,瞧完了再回去也不迟。”

“母后,”笑语轻轻弯腰道:“回母后,儿臣是出来的久了,穿的又单薄了些,有些冷,儿臣想快点回去加些厚棉衣,暖和一会儿就好了。”

田皇后点点头,也没有强留,吩咐人笑语先送了回去。

田嬷嬷目送着笑语的背影远去,有些担忧的对田皇后耳语道:“娘娘,奴婢看着六王妃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啊!她往时即便是身体不适,也不会这般颓废的,是不是有些什么事?”

田皇后想了想说:“应该没事吧?刚刚不是说了吗,早就牵挂子璃了呢,定然是想回去了,老是走不了,心里有些不快呢!”

田嬷嬷有些狐疑,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小王妃对王爷的感情,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明白的很,也许真的是在牵挂王爷吧?

笑语脚步虚浮的出了临渊阁,她没有发现,背后有一双深邃的眼眸,一直在紧紧追随着她。

“云笑语,别怪我……”他的双拳紧紧握在袖中,指甲掐痛了手心,却依然无法压下心底的痛。

马车出了宫门,一路向着六王府奔去,笑语掀开车帘,对车夫说:“停下,去云府。”

车夫有些为难的说:“王妃,皇后娘娘吩咐说送您回六王府。”

笑语看看他,又回头看看跟随的几名宫中侍卫,强堆起笑颜说:“今儿天冷了,娘亲身子不好,我去看看我娘亲,云府是我自己的娘家,有什么不好去的?回头我让云府的人再送我回王府就是了。若是母后怪罪,一切责任我一人揽着。”

车夫不敢拒绝,便调转马车,向着云府奔去。马车在云府门前停下,笑语下了马车,叩开府门,将车夫和侍卫们遣走了。

眼看着笑语进了云府,大门又重重的关上了,车夫才掉头向宫中而去,走了一段路,随行的小太监觉得不妥,赶紧又驱赶马车向六王府而去,将六王妃中途去了云府的事禀告了子璃,才又回到宫中。

子璃没有多想,以为笑语就是想念她的娘亲了,借出门的机会去探望一下云夫人,晚些时辰自然会有人送她回来的。可是,他无聊的等了许久,又在大门口迎了几回,也不见笑语回来,眼看天色越来越黑,他便遣人去接,来人回来禀告说,云夫人身体微恙,笑语要留在云府照顾几日。

子璃便又遣人将玲珑也送了过去,他只怕笑语习惯了玲珑的照顾,离了她反而不方便了,而自己也打算明天一早去探望岳母大人。若不是有人说过了午时探望病人是有忌讳的,他真想今晚就去。

一夜的孤枕难眠,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草草用了早膳,又命人准备了礼物,他也牵了马,向云府出发而去。

一进云府就发现气氛有些微妙,下人们倒是还好,云尚书去上早朝了,云夫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微微的不悦,三夫人也不在,笑语据说也出门去了。

子璃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就连一些和善的云夫人,神情也有些淡淡的,似乎也没有强留他吃饭的意思,只说自己还在病着,就不留他了,等自己好些了,自然会让笑语回去的。

子璃无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告辞离去了。

怎么都觉得不对!笑语既然是来陪母亲的,又如何会一早就出门去了?云夫人对他的冷淡,又是因为什么?

子璃骑在马上,让马儿用最慢的速度缓缓前行,脑中不停地思索着。

云夫人命人去唤笑语吃饭,下人回来禀告说,王妃只回答了一句不吃,便继续睡了,还是不肯开门。

云夫人叹了一口气说:“不吃就让她饿着,哪有不生气的两口子?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就生气,一个不会哄,一个不听劝,真是让人闹心!”

笑语一回来就眼眶红红的,说是要在云府住几天,她就知道两人有事,可是怎么追问,笑语也不肯说,她知道女儿的脾气,若是小事,就算是为了不让她担心,她也是不会这么任性的。既然闹到要回娘家的份上了,必然是有事,她和云尚书商量了一下,决定暂且不掺和,让两个人都冷静一下,自己解决去。

子璃走了一段路,心有不甘,调转马头回到云府门前,围着云府的围墙转了几圈,心底有了主意。

说小王妃不在云府,出门去了,他是不信的,他就要进去看看,她到底在不在,又在搞些什么花样。

沿着围墙转了两圈,找准了笑语出阁前的闺房的位置,他四下看了看,要家丁给他望风,自己直接从马上腾起,跃上墙头,又跃到院子里的大树上,居高临下的向下张望。

这个位置正好看到绣楼的二楼窗户,可是,偏偏门窗紧闭,他什么也看不到。院子里也没用人,他想逮个人问问都不成。

想了想,小王妃如果是没有出门,也许还在房中,他便轻轻跃上了二楼,推了推房门,没有推开。

“说了不吃了不吃了,怎么还敲?滚!不吃不吃不吃!”里面传来笑语的怒喝声。

小王妃果然在里面,还果然生气了!她到底生的哪门子气?难道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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