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不明所以地递过一张白纸，“牌？什么牌？”

冉宁接过纸，对折、对折、再对折，在一个小长方块上，写了一个“J”。

一落笔，船身猛得摇晃，扎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好疼！！！！

“砰——”

警报声拉响，船长的对讲机发出嗡嗡的声音。

“船长，报告船长。我们撞上了暗礁，水位自龙骨上升了14英尺，水已浸没第1、、号闸室及6号锅炉室。”

“船长，之前的救援电报已经发送出去，收到回应，离我们最近的加利福尼亚人号还需要三个小时才能抵到！”

船长握紧对讲机，“收到！马上让设计师安德鲁斯到控制室来！”

船长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人，就匆匆进来，在桌子上展开了一张设计图。

他神色凝重地脱下帽子，说道：“1号、号、号闸室及6号锅炉室已经浸没，水位还在上升，4号和5号闸室在一个半小时之后，也会被全部淹没。史密斯船长，泰坦尼克号最多能承受4个闸室浸没，再多……就不行了……泰坦尼克号，必定会沉没……”

船长锁紧眉头：“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救援时间。”

安德鲁斯说：“是的。对不起，我没能把船造得更结实些。”

不一会，船上的灯开始接连暗了下去，冉宁上方的吊灯，已经开始火花四溅。

“天呐！”冉宁抱着耳朵开始尖叫，为什么会这样呢？不是已经躲过冰山了吗！怎么会还有暗礁呢！天杀的！自己是注定要死在这里啊！

凌昊然突然紧紧握住冉宁的手，力气过大，她的右边手腕都被掐紫了。“冉宁！你不是可以预测的吗？你没有预测到会有暗礁吗？你怎么不出声！？现在大家要死了啊！都怪你！”

冉宁惊讶得眼珠都快要掉出来，“凌昊然！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啊！你在说什么啊？你是怪我吗？我如果知道，我早就走了啊！何必在这里和你拉拉扯扯！”

算是看清楚了。

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缩头乌龟！有了问题，只知道往女人身上推吗？

也太搞笑了吧！

船长厉声说：“凌昊然！你现在快去发警报，让所有船员，在甲板上集合！”

凌昊然站定，“是！”夹腿、敬礼，一切如常，甚至那张长得像柴犬一般，天然无公害的脸，也是冉宁再熟悉不过的。

船长又马上对对讲机说：“马上发布广播，让所有的乘客回到自己的房间！”

对讲机沉默了两秒，回应道：“是！”

一分钟后，船上889名船员在甲板上站定。

大家肃然地站在狂风和嚎叫声中，寂静无声地等待着船长的命令。

船长说：“大家怕不怕死？”

“不怕！”889个声音轰然而起，冉宁霎时觉得自己好渺小。

船长定定地站在队伍的前面说道：“你们不怕？我倒是很怕，有时候恐惧更能让我们高效率地解决问题，怕可以但不要慌张！我手上，已经把救援名单制定出来了！”

“一副威廉·默多克，按照名单制定的队伍，每五个海员，管理一个队伍！”

一级接一级，指令很快安排下去。

一副威廉·默多克小跑到队伍前，面对船长敬了一个礼“报告船长，管理救援队伍的海员已经安排到具体个人，听从船长指挥！”

船长说：“好！那就分队伍，到名单上具体的房间上，找到乘客，组织好队伍，再到我标记出来的救生艇的位置，进行登艇！请尽量确保救援名单上的人都上船了，再隔断绳子！听清楚了吗！”

一副威廉·默多克：“是！”

他转身，对着队伍说：“听我的命令，每一组大家跟着自己的组长，分头行动！记得给乘客分发好救生衣！”

“是！”坚定短促的声音，让冉宁在摇晃的泰坦尼克号上，找到了依靠。

一副威廉·默多克“解散！”

一位母亲抱着孩子冲到了甲板上，孩子哭闹不止，母亲拍打着他的背，到了船长旁边：“船长，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意外吗？为什么突然没有电了，我要给他读故事书，看不清啊。”

船长走过去摸摸孩子的头，说道：“没事，没事，请先回到房间去，好吗？船上的电路出现了一些问题，马上就能解决的。先回到房间，好吗？”

女人半信半疑地看着船长，“修个电路，要这么多人出动吗？是不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母亲警觉地看着船长的脸。

这张脸上，沟壑丛丛，流淌着那些辉煌的岁月。朴实、诚恳。

但这张脸，也许不得不撒起谎来：“这次动员的船员是有些多，那是为了尽快抢修，不能误了饭店，你说是吗？外面很冷的，快抱孩子进去吧！”

女人见船长坚持这么说，也想不出什么船长要撒谎的理由，于是便抱着孩子，慢慢向船舱里面走去。

等女人走远了，冉宁才开口问船长：“史密斯船长，她是三等舱的，是吗？”

蜡黄的皮肤、粗糙的头发，粗布衣服，和她怀里瘦弱的孩子，无一不说明，她没有钱……只能买得起三等舱的票。

“是。”船长回答。

“她知道她很可能会死吗？”冉宁咬住嘴巴，眼里满是眼泪。

“她不知道，我也没办法告诉她。”船长的眼里闪过一次冰冷，但更多的是自责和无奈。

“你这样劝她回房间，很残忍。”冉宁想起那个小孩，哭红了眼睛的样子。

“是，我也觉得这样很残忍。但是你也没有在她面前拆穿我，不是吗？”

……

……

……

冉宁沉默了。

船长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和我一起制定救援名单吗？”

冉宁摇摇头，“不知道，我觉得我没有任何资格和经验去和你一起制定这份名单，虽然我比你们先知道，冰山在正前方。可是对于救援策略，我一窍不通。”

船长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说道：“对，就是因为你一窍不通，我才选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