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安然躺在床上,焦急紧张,心里装着一只扑腾的鸟,七上八下的乱跳着,本来就是她做得不对,还好最终被人救了,回头想想仍然心有余悸。
寒冷的水里呆了太久,小腹那里有不能忍受之痛,抱着肚子安然从床上想起来,小腿传来的阵阵抽搐,哎哟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差一点就不能起来了,刺痛感细细密密的追上来。
“江城安怎么样了呢?”闭上眼的一瞬间是江城安在荷花池里把她外推的画面,从来没有人肯这样的用心在乎过她,这一切的翻云覆雨都是因她而起。
安然不顾脚上的赤裸,地板打蜡的光滑,捂着衣服就去找江城安,她这是要找江城安赎罪的,这一次她清清楚楚的明白一切都是她不该,不该喝了那么多酒胡乱的疯狂,不该连累江城安。
江城安房间的大门被推开,房门开合的声响也没有惊动床上的江城安,这已经是很深的夜里了,江城安均匀的呼吸声在暗夜里一起一伏,像一头躲在洞穴里呼呼直嗅的野兽。
安然走近到床边,看着睡梦中的江城安,低语到:“情况好像不太妙啊,怎么喘气声这么大呢?”
她不放心的把手伸到江城安额头摸了抹温度,:“好烫,会不会是发烧啊?”眉头间涌起的是对江城安的担心,眼珠扫过他的脸,又用手感受了一下。
安然跑到楼下去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管家已经会房间睡觉了,她此时没有什么人可依赖。
“那就我自己来吧,当作是赎罪了,江城安,这是我安然欠你的。”安然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小的急救箱,提了上去,其他的毛巾什么的江城安的房间里就有,她不必操心。
江城安发着低烧,身子得滚热,炭一样,在被窝里这么也睡不着:“好冷,冷。”他此刻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明明身体发热暴露在空气里的部分确实冰冷。
“水,有没有水啊,给我水。”从小良好的贵族式教育让他不管什么时刻都保持着骄矜,不肯放开声音叫出来。
“水?好,我马上就来。”安然走进来就听到了江城安的呻吟,他在极力的压制住声音。
赶紧倒了温水过来,安然努力的想要把江城安从床上抽扶起来喝到水。
“怎么办啊?根本就不能扶得动啊。”面对着身高体重实力碾压她的江城安,安然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江城安,你别这样整我啊。”明明知道江城安不可能有什么反应,安然还是低语着碎碎念,这样不至于慌了阵脚。
几分钟过去了,江城安就像一堆软趴趴的泥土,任凭安然用手推,用肩拱,还是没能坐起来。
“好想喝水,好热。”江城安烧糊涂了,身体怎么也不听大脑的使唤,哪里还有平日的呼风唤雨。
“又不能乱掀开他的被子,万一更烫了怎么办?”连一只小狗安然都见不得委屈的,更何况在眼前痛苦的是这么一个大活人,如果说安然有一个让人欺骗的点,那这个点出来善良再也没有其他。
“怎么办,怎么办。”她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手指不安的搅动在一起,想到的是武侠片里的照顾病人经典画面。
被子已经被江城安踢下来了,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江城安,你不要记得这件事啊。”安然心一横,喝了一大口水,含在嘴里,俯下身任凭柔顺的长发垂到江城安胸口,一口水喂下去。
江城安喉结动了一下,“水,好香,我要喝水。”
水现在就是江城安的生命之源,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在云里雾里,大脑不清醒了,只想竭尽全力的喝到这一点水,能缓解一下。
安然反复的喝水,喂水来回好几次,江城安简直就是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怎么也供应不上他的需求。
好不容易安然解决了江大少爷的口干舌燥,她也累极了,“我这不是一个病人照顾另一个病人嘛。”安然苦笑了一下。
喂完了水,安然在江城安房间里放了一盆凉水,用最古老的毛巾蘸凉水的方法给江城安降温。
江城安虽然发烧迷迷糊糊的,大致也知道是安然在身边,安然的毛巾刚刚敷在额头上,感到一阵清凉袭来。
“安然。”口齿不清的说着,他想要安然的回应。
这个晚上,江城安的床上不只是他,还有小猫一样蜷缩在身边的安然,她一晚上在给江城安更换额头上的凉水毛巾,惟恐这发烧恼火了。
早上,天边发了鱼肚白,好不容易眯了一觉的安然赶紧起来,再次来到别墅楼下看管家有没有在,江城安的情况虽然用土办法暂时降了下来,可还是要医生过来看看。
“管家?有没有人在啊?”一楼并没有安然想象中的早餐和管家,她只能大声呼喊了。
十几分钟后,管家过来了,从没有在江家别墅里大早上的想起过女人的声音,他有点担心,是不是那位小姐要做什么?
“嘘,这个地方早上很安静的,怎么了?”管家顺着声音的来源成功的找到了安然。
安然把昨天江城安发烧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也刻意的隐去了一些与江城安的事,说:“还是看一看医生比较好吧。”
管家当即联系了医生过来,给江陈安挂上了点滴。
江家别墅里现在都在忙着江城那的事,安然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过错都归罪在她身上。
自知理亏,安然默默的走出江成安的房间,四处乱逛着,莫名的来到了昨天惹祸的池塘边,荷花像个不知窑洞里走出来的高级婊子,在标榜着它的出淤泥而不染,安然看着那些或白或红的花花朵朵,灿然自若的山茶花。
所有的生命都灿烂得只扎眼,池塘里昨天得痕迹还那么明显,树啊叶啊在她眼里都是在控诉着她的罪恶。
安然用不知道从哪找的扫把试图清理干净一点,然而这一切徒劳无功,该肮脏的还是肮脏着,她觉得本就不应该呆在江家的,“走吧,安然,这样的你已经够让人讨厌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