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边眼睛得意地顿了顿，“最重要的是，他年轻，才三十岁出头，以后还有着很大的潜力。”

“嗯，好，这是给你们一半的报酬。”她望了望Leo，Loe立刻从西装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是不是合适的人选，还要经过她的判断才行，“剩下的一半，如果我和他谈判成功了再打进去。”

“谢谢予总，他很快就到，”金边眼睛将银行卡一收，便站了起来，向予然伸出手，嘴角露出了个会心微笑，“那就不耽误你了，我有直觉，你们一定会谈得很愉快。”

她从容微笑，心里喘磨着他意犹未尽的话，也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承你贵言，合作愉快！”

包厢的门合上，还没有到一杯茶的时间，它又被拉开了，她闻声望去，来人的脸，带着久违的熟悉，又有些熟悉的陌生，于是，她极尽在自己的记忆力里搜索着。

“小予？”来人在她对面坐下，疑惑着，“怎么会是你？”

听着声音，加上那个称呼，她终于恍然大悟，沉淀久远的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袁烈师兄？”

只有他才叫她小予，当时，她还记得，刚刚进入大学，有很多的社联协会想要在新生中招收新会员，予然一开始对于大学，都还只是懵懵懂懂，就听一些朋友说，在大学，没有进入学生会，是一种遗憾，所以，她也报名了一个叫“创意DIY”的部门，这个部门的部长，就是袁烈。

“听猎头讲有一个大公司需要聘用CFO，我以为是哪间公司，原来，是柏氏，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我要来见的这间公司的总裁，竟然是你。”袁烈从一开始进门看见予然的脸时起，惊讶和疑惑从来都一直搁在心里，面前的女子，大气从容，真的是当初那个对待一切都很平淡，很安静的女孩吗？

“我也不知道，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你，这个世界还真是小。”予然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寸头发型，露出宽亮额头，自信的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神采飞扬，自信满满。

“师兄，你在气魄上还是没有多大改变，永远都是那么让人觉得精力充沛。”

“你却是变了很多，让我很吃惊。”

他这一说，却是提醒了予然今天要来的目的。

刚刚听着金边眼睛的描述，她觉得能力是满足了她的要求，但是其他方面还要有待考察，现在看到是袁烈，考察似乎已经没有了那个必要，在他的部门下共事两年，他的为人，处事方式，执行能力，予然都已经完全了解。

“其实现在，我只是在替柏诺总裁代理管理柏氏，他因为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不能掌管，更重要的，现在，刚刚上任不久，却遇到了一些难题，所以需要你来帮忙。”

凭着他的敏锐，予然的话中，有刻意在隐瞒着什么，大集团柏氏的CFO他怎么会不知道，在财务方面的能力，没有人会质疑，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还来找财务总监，难道柏氏想换CFO？

他袁烈为什么今天会答应猎头来会这个面，那也是有着他自己的原因，现在的公司，还根本没法满足他的雄心壮志，柏氏集团对于他来说，是个挑战，也是个可以实现他的雄心壮志的地方，况且了，既然予然出声叫他帮忙，那也是有着她的难言之隐，在印象中，她是个可以让人放心的师妹，权衡这两点，他没有理由不帮。

“我帮忙可以，可是，我不知道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帮到你？”

“谢谢师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予然心花怒放，荡漾出一个笑容，然后又接着补充着，“不过，要得先委屈你一阵子，我以我的人格保证，让你来柏氏帮忙，绝对不会隐没了师兄你的才能。”

“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他开起了玩笑，就像当初他交给她任务一样，不过，现在是位置调了过来。

“既然和你这么熟了，那我就不和你客气啦！”

两人相觑而笑。

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是晚上8点，车里，予然刚刚挂了柏诺电话，今天因为她比较晚回去，所以他担心，才打了过来，看着手中的手机，她心里喘磨着，事情还是暂时先不要让柏诺知道比较好些。

“R管家，今天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诺，知道吗？”

Leo开着车，斜着眼看着坐在副驾驶座的R管家，他掉回头，予然看到他的偏侧的头发，忽然觉得他所拥有的黑色发丝，已经寥寥无几，看着它们就像是数着寥寥无几的岁月。

“我知道了，予小姐。”不管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姑且都要相信她，而且重点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嗯，谢谢。”她垂帘舒笑，又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Darcy，“还有你和Leo，知道吗？”

“我们都知道了，予小姐。”

回到家里，柏诺就拉过她的手，将她轻轻扶着坐在餐桌旁，吩咐着佣人给她端上汤，然后自己也坐在旁边，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肚子。

“今天我们的善善，跟着妈妈一起一定辛苦咯。”

“你就怎么知道是善善？我倒觉得是铭铭。”她自己也摸了上去，这些阵子，虽然肚子看上去还没有怎么显形，但是隐隐约约都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个生命在渐渐孕育，那种感觉真的好奇妙。

“好吧，既然还不能测出性别，在不知道是善善还是铭铭之前，我们都退让一步，还是先暂时叫宝宝吧。”

“我看啊，你们就别争了，没准儿是个龙凤胎。”R管家亲自给予然送来汤，听着他们的对话，也高兴地掺合起来，“到时候，善善，铭铭就都用上了。”

两人一听，温存相视而笑，屋子里开始温馨起来。

喝了两口汤，她望了望柏诺，内心渐渐担心起来，这两天，问过两个教授他的病情，他们都只是叹息不语，身体状况的一直下降，让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予然也有留意到，有时候和他在花园里多走些路，或者坐着和他们商论柏氏经营，多说一些话，他都会开始觉得累，每一次，她看了都只能无言心疼。

喝完汤，她去了梳洗，他习惯性来到玻璃房子里，躺在卧椅上看着窗外，一直，这都是他喜欢的动作，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最近越来越感到疲乏，他深知，但是，不管情况如何的不好，他都不会放弃，予然在努力着，他自己也要努力，为了孩子，为了她，他一定要努力着接受各种治疗，也要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很自然，这样予然才可以不担心他，更加安心地管理公司。

一阵淡淡的沐浴露清香飘过鼻尖，他已经被她从背后环抱，侧头，微笑，亲吻着她的额头，他又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这样子拥抱着她多久，现在他只想珍惜着每一刻，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轻轻的肌肤触碰，彼此淡淡的微笑，你是我眼里唯一的心系，我在你心里占据着一切，就已经足够。一个人最好的状态或许就是他现在这样，心境静一点，淡下来，于是可以坦然的说，一切终于不需要那么执着了。

只是，他就是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小然，你说，我可以等到我们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吗？”安静的屋子里，他的声音踏着夜色的柔和，却是让她疼痛不已，眼泪不知不觉无声滑落，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捧起他依旧褪不去俊颜，这张脸即便曾经带给她的是无尽的伤害与不解，现在，她也愿意为它而心碎。

“诺，你在说什么丧气话，为什么不可以？你的病一定可以好的。”她纤细的眉毛微微颤抖，潸然的泪水，痛心的脸，让柏诺看了心里开始慌起来，一直坚强如她，面对种种生活的困难的时候，都没有流下什么泪水，现在，却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如此挥泪如雨，让他觉得自己的心更加过意不去。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说这些丧气话，不哭了，好吗？这样对胎儿不好。”擦拭着她的两行泪水，他乞求，眸中尽是愧疚。

“那你要向我保证，以后一定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她抓过他的手，放在胸口，她知道他心里有很多的徘徊和无以名状的不安，所以，试图让自己心脏的温度来让他宽心一些。

手里感觉着她心脏的平缓跳动，里面似乎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正在里面慢慢地长大，然后期待着出世，期待着可以看到他，所以为了这个小生命，他一定不可以再胡思乱想。

“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说这些丧气话了。”

眼角含着泪水，她笑了，水眸微微闪烁，低下头，用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缓缓起唇，“呐，宝宝，现在你可以替妈妈作证，爸爸要是反悔了，我们就不理他了！”

他也笑了，幸福而欣慰，只是无声息再次将她抱紧，她是他心中唯一的不可缺失，如果没有她，或许他在哪里，干什么，会怎么样，都会是遗憾，如果没有她，或许，他的生活就会失去了最优雅的那一份真实，那么一切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个多余。

只是，还好一切，在没有来得及之前，都还来得及。

袁烈于是成为了财务部门的一员，予然千方百计让他进去，就是希望他可以在里面替她盯着程一楠，只有对数据操控得了如指掌的人，才懂得程一楠到底在哪里做了手脚。

一进去报道，袁烈心里私下就想着，予然还真是如她所说的那样，让他可以挑战自己的能力，搞财务也搞了几年，什么样的数据在他的眼下不是和成本收益联系在一起，这一次带有特务性质的财务，还真的是给他出了个难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