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散落一地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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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算了吧~~”爷爷无奈叹气,“都是两个傻孩子,我不勉强你们了,今天说话得有些多,累了,我要休息了.”

“哦,好的,”予然立刻起身扶好爷爷,让他轻轻躺下,安顿好之后,两人走出了房间,在走廊右侧,有一把长椅子,正对着湖面,此时已经明月高挂,湖中平静的倒映着皎洁的另外一轮,两人坐了下来。

“医生说,爷爷估计熬不过今晚了..”亦樊带些疲惫地靠在墙壁上,望着明月,“我们在这里一起守着他吧?”

“嗯,好。”她纤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

忽然的安静,周围蟋蟀的声音更加清亮了,银白色的月光倾泻下来,湖水平静透澈得就像一面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银镜,好久没有见过如此唯美恬静的夜色了。

“从来没有想过,还能有一天和你这样子平静的说话。”夜色的宁静和将要失去爷爷内心稍稍的不安,让亦樊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是啊。”她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景,她望着如镜的平静湖面,浅浅笑着,不知道那是一种无奈还是庆幸。

“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是不是真的很残忍呢?”亦樊不动声色吐出话来。

“嗯,确实呢..”予然竟然也这么回应他了,不带任何的犹豫。

“是?”亦樊侧头望着予然的侧脸,笑了,“不过呢,我觉得,你对你,更加残忍..”

“”

“我一直都猜不透,到目前为止,到底是什么还能让你这么犹豫不决呢?”

是什么呢?是柏家的眼光?是社会道德的谴责?还是柏诺对她深刻的爱?不,这些都不是,予然到了现在已经用不着在乎这些了,只是,未来,是个未知数,所以她不能保证以后,现实,会不会对亦樊和铭铭更加残忍而已。她害怕这种未知数。

“未来是个未知数,我自己也不能完全保证些什么,但是,至少我有这个勇气和信心能和你一起走下去,那么你呢?”他再一次试探,给她,他的态度。

“亦樊..”她调头对上他黑夜中闪着柔光的深眸,内心渐渐产生了波动,涟漪也渐渐开始散开,确实,到目前为止他所作的一切,她每一次都是强逼自己残忍地过滤了,并且告诫自己完全感受不到他传达过来的心意,然后勉强自己给他决绝的暗示,可是,他也一次又一次地忽略了,或许是自己太过于怯弱了,根本没有那个勇气来选择自己的未来,“我..”

“老爷!!”忽然屋里传来了阿健叔叔的叫声,予然和亦樊立刻下意识地跑了进去,“爷爷!!”他们两人来到床边,发现阿健叔叔已经低着头。

“小少爷.老爷他已经..”

予然捂着嘴巴,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朦胧中,她看见亦樊弯着腰拿食指放到爷爷的鼻子边,他的样子,就像是在安详地睡着,似乎已经感觉不到气息了,亦樊眉间轻微皱了皱,然后站了起来,听到予然嘤嘤的抽泣声后,直接转身将她拥入了怀中,“爷爷是睡着离开的,一点痛苦也没有,不要难过,小然..”

“嗯~~嗯~~”

第二天,当夕阳映着一片火红的时候,在湖中,一叶小舟在湖中慢慢地划着,轻巧地划出一个世纪的宁静。予然笔直地站在小舟的一端,手中捧着一个小坛子,风轻轻略过她的发丝,露出平静和淡然的脸颊,亦樊在另一端划着小舟,时不时望着面前的女子,她的平静却荡漾了他的心窝。差不多划到湖中心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并渐渐挪向予然。

“就这里了吧?”

“好。”她笑了笑,然后将手中轻轻捧着的小坛子送到了他面前,他接过,反问,“我们一起吧?”

她愣了愣,抬头对上他的深眸,点了点头,两人开始蹲了下来,将手中捧着的小坛子渐渐放进了水中,两人都不舍得地看着坛子渐渐下沉,那在水中的无声飘荡沉落,意味着永恒的长眠。爷爷说,他喜欢这里,喜欢这个清澈平静的湖,希望他们能将他的骨灰放进湖的中央,然后沉入湖底,和它一起安静地守候,世间沉浮,皆为云烟。

俯视着深不见底的湖底很久,久到已经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他们两人终于站了起来,予然再一次站在了船头,小舟轻轻拂过水面,已渐渐入夜色,她望着湖面开始渐渐升起的缕缕氤氲,内心却是出奇的平静,爷爷的离去忽然让她看透了很多的事情,人生在世,当一个人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也就只能这样了,所以,她心里有了一个新的决定。

“靠岸了,小然!”亦樊已经跳上了桥,将绳子拴在一根柱子上,然后向她伸出了手,“过来吧,小心点!”

她轻轻移动,来到桥边,抬头看到亦樊的脸,和他向她伸出的手,内心忽然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熟悉,无比温暖和踏实。她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亦樊轻轻把她拉了上了桥,两人站在桥头,不约而同并排着回望湖面,熟悉的画面,让他们不自觉安静了下来。

一个白色的娇小身影,在右边,一个灰色的高大的身影,在左边,高度相差大半个头,放在以湖面为背景的傍晚中,和谐而温情。

“还记得这里吗?”

“又怎么能忘记?”

“那就够了。”亦樊很高兴她这么回答,准备伸出自己的右手挽住她的左手,却给阿健叔叔的叫声打断了。

“予小姐,你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了,估计有急事,所以我拿过来了!”

予然内心猛地担心是不是铭铭出了什么事了,于是赶紧调头,接过手机,亦樊也好奇地将视线转到予然的身上。

“什么!?斯远受伤了在医院里!?”她下意识望着亦樊,觉得事情很诡异,“好的!我们这就回去!!”

“那赶紧走吧!!”亦樊似乎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当时,凌儿气氛的跑出柏氏公司的写字楼,然后一边开着车飞奔,一边稀里哗啦流着眼泪,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在帮着予然?她爱的男人于斯远是这样子,连一直心疼她的小姑也是这样子,她明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相信她?猛地踩下油门,她狂飙在车辆稀少的公路上。

“凌儿!!”于斯远追在她身后,看到她驾车飞驰而去,也立刻叫住了旁边的一辆的士,“司机,麻烦跟着前面那辆红色的奔驰!”

那司机诡异地望了他一眼,有所会意的笑了,似乎这样的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小伙子,惹女朋友生气啦?”于斯远本来一直都盯着在前面的红色奔驰,并没有留意他的话,听到声音之后,他才将注意力转回到车里,“啊!?”他惊讶于司机的唐突。

“呵呵,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冲动了..”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从镜中看着斯远的仍旧褪不去的焦急的表情,自信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跟丢她的!”

“嗯谢谢了~~”

柏凌兜兜转转,司机都娴熟紧跟其后,斯远内心暗暗佩服司机的开车技术,眼睛也不忘盯着前面的红色奔驰,现在他们已经开到了一侧是波涛汹涌的大海的公路地段,哗哗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哗哗的声音,绕过几个弯,她终于在沙滩旁刹住了车,在一条沿海的车道旁停了下来。

“小伙子~~~”司机一边接过斯远递过来的钞票,一边隔着挡风玻璃镜看着远处开车门下车的女子,微笑道,“懂得追就是还懂得珍惜,以后不要让自己喜欢的人伤心难过了,知道吗?当下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啊!!”

“哦?是..谢谢你了司机~~”虽然有些无奈,可是他还是十分感谢,毕竟那司机说的确实一点也没有错,他朝司机露出感激的笑脸,然后就下车了,关上了门。

下了车,耳际的长卷发被海风带着飘飞起来,眼角的泪水被吹得带来一丝丝的冰凉,柏凌只是望了一眼大海,就转身沿着背后的一个阶梯往上走,阶梯两旁都开满了黄色的小雏菊,风吹着它们在不断地摇曳,她步伐不缓不慢,虽然神色有些空洞,浓密的灌木从,依稀规规矩矩穿插着一些石路,看上去有些混乱的格局,但是她的方向十分明确。想着自己空着手,她于是一路走,一路蹲下来摘下黄色的小雏菊,等到来到一个与周围与众不同的石碑面前的时候,她手中已经满满捧了一束。

斯远望着柏凌,她已经上了台阶,一掉头,海风习习吹来,带着些海洋腥气,他右边是两米多高的梯状斜坡,上面密密麻麻布满黄色的野雏菊,左边是一条长长的银白的沙滩海岸,天空有着海一样的蔚蓝,随着海风,浪花一席一席,在午后,带来清爽的气息。

一边走着,他望着指示的路牌,上面方方正正的楷体字顿时让他的内心泛起了一阵涟漪,抬头远望柏凌的身影,那种无助的孤独,他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于是,慢慢地,他在后面跟了过去。

站在一个石碑面前,她蹲下来,石碑面前还有一束兰花,花卉还十分新鲜,她一股恼火把兰花一抓丢在了旁边。扫了扫,然后把自己刚刚摘的黄色小雏菊放了上去,站了起来,她望着石碑上挂着帅气笑脸的男子照片,眼泪渐渐又流了下来。

“哥……我来看你了”

“我心里十分难受,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曾经仰慕过你的人,现在一个个都把你给忘了?”及其悲痛,她委屈地摇了摇头。

“可是,哥,我已经尽力了,我本来已经快要夺回柏氏,帮你报仇,可是在最后,我却失败了,我.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她说着,痛苦地跪坐了下来,眼泪滴在灰色的带有纹路的大理石上,散落一地的悲伤。

“不过..哥,你放心!凌儿是一定会记着你的,永远也不会把你给忘了的!”

哭诉完之后,她便又失神落魄呆滞起来,现在,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付诸东流,要在予然有所防备的情况下再和她斗估计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她心里琢磨着现在的形势,只是望着柏诺的笑脸发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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