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百姓居然丝毫没有提到他这个皇上,甚至没有一丁点为他痛心惋惜的意思,就这么轻易地认了新主,他们还是人吗?
念及此,他顾不上还要隐藏身份,嘶声大叫,“你们这群蠢猪!你们已经成了亡国之奴,还感激你们的仇人,你们怎么这么蠢!”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吃惊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别看了,别看了!”西陵锐发疯似地把墙上的告示往下撕,“他们是骗你们的!他们怎么可能善待你们,他们只是用这样的伎俩麻痹你们,等你们放松警惕了,再把你们全都杀了,你们是白痴吗,这样的当都要上!”
一个年轻男子看不下去了,“你是谁啊,怎么说这种话?东川皇上怎么就骗我们了?他们没动我们是真的,给我们银两也是真的,我们哪就上当了?”
“他——”
“东川皇上为什么要杀我们?杀了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另一个人也开始声讨西陵锐,“京城虽然归了东川国,可是离的这么远,要是把我们全都杀了,这里就成了一座空城,难道东川国的百姓还能到这里来吗?你别胡说八道了。”
“你们这群蠢货!”西陵锐气急败坏地大叫,“事情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们、他们三国是、是强盗,夺走了朕的皇位,夺走了朕的江山,朕——”
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开始变的不一样。
西陵锐大吃一惊,坏了,怎么暴露身份了?
他为了争夺帝位,不断杀戮,有很多无辜之人因此丧命,百姓们早就恨他入骨,如今却一不小心泄露了身份,他们该不会——
“他是皇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是他害死了我的家人,我要杀了他!”
“他也杀了我的叔叔,他就是凶手,杀了他!”
“我要报仇!”
西陵锐一见这阵势,百姓们是不可能再当他是皇帝的,说什么都没用,唯有撒腿就跑。
可他被天盛帝打伤,又被北冥翊废了武功,身体虚弱的厉害,根本就跑不快,没跑出多远,就被人踹倒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打死他,打死他!”
百姓们一哄而上,把他围在中间,拳打脚踢,连掐带拧,反正只要够着他的,都得出一口恶气。
“啊!啊!”西陵锐痛的大叫,眼泪都流出来,“住手!住手!朕、朕是皇上,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敢这样对朕,朕、朕要诛你们九族,啊……”
可惜,根本没人当他是皇上,不管他说什么,百姓们都不曾住手,直到把他打到再也动不了分毫,满身满脸的血,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才都住了手,每人都上前啐一口,不甘不愿地离去。
西陵锐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像一摊烂泥一样伏在那里,死的不能再死。
一代帝王,竟落得如此下场,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可悲,可叹……
曲终人散,一旁看好戏的两名暗卫互相击一下掌,回去向皇上皇后娘娘禀报不提。
西陵国的事定下来了,三国即各自班师回朝,各派人前来接管自己分到的国土。
灭了西陵,除了这一心腹大患,至少短时间内,三国之间是不可能起战事的,天盛帝和华裳,就可以好好松一口气,专心找洗魂引了。
“天啸,你说这到底是不是阳棱镜?”
马车上,华裳将那神镜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却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
天盛帝接过来看了看,摇头,“朕也说不清楚,不过这应该就是,否则这种凝聚天地精华的宝物,也不可能一抓一大把,应该是绝无仅有的吧。”
他看了一会,不得要领,又给了华裳。
“你说的也有道理,虽然我没见过阳棱镜,不过凭直觉应该就是。”华裳摸着镜框上的花纹,感觉指尖有种冰凉与熟悉的气息,难道是跟魔镜的呼应吗?
“回去之后再好好研究一下,父王已经将神镜画下,拿回去给母妃看,如果母妃知道什么,一定会告诉我们的。”
“好。”
一路无话。
回到东川国京城,太后亲自带领群臣在皇宫门口迎接,人人都是喜气洋洋,欢喜莫名。
西陵三分,东川国的领土又扩张出去好大一块,更重要的是没有了来自西陵的威胁,如今天下成东川、北冥、南诏三足鼎立之势,可以无忧矣。
“儿臣见过母后。”
天盛帝和华裳都行了礼。
“起来吧,”太后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一手一个扶起他们,“你们辛苦了,看到你们平安归来,哀家也就放心了!”
群臣齐齐拜倒,“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东川国有如此明君和贤后,是江山之福,百姓之福!
“众卿平身。”天盛帝抬手,威风凛凛。
“谢皇上!”
太后带着两人往回走,群臣随后。
“母后,怎么不见芊月?”华裳左右看了看,没见人。
那小丫头一刻也闲不住,知道她今天回来,不可能不来迎接。
太后笑道,“丫头已经回南诏了,她跟段家儿郎的好日子已经定了,就在五月初六,她要回去准备才行。”
“五月初六啊,还有一个月,这么快!”华裳也由衷地替这小两口感到高兴,“那儿臣得给芊月准备一份厚礼才行。”
“你看着办,哀家也很喜欢那丫头,稍候你来帮哀家拿主意,给她什么好。”太后心情大好,自然对什么都很上心。
“是,母后。”
太后接着道,“你看你这当娘亲的,出去小半个月,回来就一句不问孩子们好不好?就这么不上心?”
华裳嘻嘻一乐,抱着她胳膊撒娇,“因为儿臣知道母后一定会好好照顾辰凌他们三兄妹,孩子们在母后身边,儿臣放一百二十个心,根本就不用问!”
太后听这话真是舒坦,各种心花怒放,“天啸,你听听,你媳妇的嘴是越来越甜,把老太婆给哄的晕乎乎的,哈哈哈……”
天盛帝这得意笑道,“可不是吗?不过华裳说的也是实情,母后那么疼爱辰凌他们,儿臣和华裳哪就不放心了?”
“得了得了,你们俩别尽说好听的,哀家这反倒成了给自个儿请功了。”太后笑的合不拢嘴,只要一想到三个孩子,她就欢喜的无以复加。
辛苦了大半辈子,如今想要的都有了,再无遗憾了。
天盛帝笑笑,落后一步,将段无痕叫了过来,“无痕,朕有事吩咐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