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生怕华裳生气,或者看出别的什么来,赶紧向她使个眼色,要她少说话,“我和你父王还不是为你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脾气又被你父王惯坏了,若不赶紧找个人嫁了,管一管你这脾气,你永远都长不大!”
华裳微微一笑,“王妃不必过于担心,郡主虽是有些莽撞了,不过倒也不失天真烂漫,性子还是很讨喜的。”
楚霖铃一听这话,暗暗高兴,看起来皇后对她,似乎并不讨厌,是有意思要她入宫吗?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臣女一直没有回京,所以不大懂规矩,日后若是有冲撞娘娘之处,还请娘娘海涵。”
华裳岂会不懂她的意思,淡然道,“郡主客气,日后你成了亲,必要留在府中,相夫教子,本宫不久也要生子,想来你与本宫并无多少见面的机会,也就无从冲撞。”
楚霖铃顿时脸白如纸,笑容僵在脸上。
王妃暗暗叹口气,不得不佩服华裳的睿智和精明,就女儿这点心思,根本就不是华裳的对手好吗?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王妃赶紧把话接过来,“臣妇知道娘娘即将诞下皇子,原本不宜让娘娘耗费心神,不过王爷属意那黎公子,臣妇听闻黎公子是被娘娘慧眼识英,为皇上招揽来的人才,所以臣妇多嘴问一句,那黎公子品性如何?”
楚晋鹏向同僚打听过黎振凡,不过因此人原先并不在京城,入京任职时间也不长,所以了解他秉性之人,也并不多。
华裳摆了摆手,“不妨事,黎公子此人心性正直,嫉恶如仇,学识过人,品性是极佳的,王妃不必担心。不过他与郡主是否能成良配,还要看他们有没有缘分。”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
旁边有人说了些别的话,岔开了话题。
楚霖铃低着头,不发一言,眼神却是变来变去,仿佛在打什么主意。
华裳也没再主动跟她说话,只是偶尔有意无意瞄她一眼,目光中别有深意。
宴席散了之后,众人各自散去。
王妃拽着女儿来到无人处,就训上了,“铃儿,入宫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全忘了吗?”
楚霖铃表情有些冷,“母妃说什么?”
“今天皇后娘娘设宴,那就是冲你来的!我一再要你小心说话,不要在娘娘面前露出要入宫的意思,你怎么就是不听?”王妃气不打一处来。
这丫头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早晚吃大亏。
不说别人,就说安宁公主吧,一心想要嫁给皇上,听说还算计了皇上一把,结果呢,现在变的疯疯癫癫,一直都没有清醒,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有这前车之鉴,她怎么能由着女儿胡闹。
“我说什么了?”楚霖铃还一肚子火呢,又委屈又不甘心地叫,“母妃,你和父王能不能不要再逼我了?你们明知道我喜欢的是皇上,干嘛要让我嫁给那个姓黎的?我嫁给他怎么可能会幸福,是不是我每天都活在痛苦当中,你跟父王才会开心,是不是?”
“铃儿,你说的什么混话!”王妃扬手要打,可看到女儿这伤心欲绝的样子,再想到这件事上终究是难为了她,哪里还打的下去。
“你打你打,打死我好了,省得我不能嫁给皇上,整天都生不如死!”楚霖铃趴在旁边一棵大树上,哇哇哭起来。
王妃哪还顾得上打她,一个劲儿地哄,“姑奶奶,别叫别哭了行不行?你看看,他们都看你笑话呢,你不要脸,我还不想陪着你丢人呢,要闹回家闹去!”
“我不管我不管!”楚霖铃边哭边叫,“除了皇上,我谁也不嫁,你们再逼我,我就死给你们看,我真的会死的!”
“你——”王妃气的脸发青,“铃儿,你到底明不明白?不是我跟你父王在逼你,是皇上对你无意,皇后娘娘也绝对不会让你进宫的!今天她是什么态度,你还没看出来吗?她——”
“我知道了!”楚霖铃像是当头挨了一棍,刹那清醒的样子,“母妃的意思是说,只要皇后娘娘同意,皇上就会娶我对不对?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罢就兴高采烈地跑掉了,眼泪都还没擦干呢。
“你这孩子!”王妃莫名其妙地追她,“你跑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要做什么?铃儿!”
——
天越来越冷,华裳身子越加地沉了,整天都懒得动弹。
她的肚子也大的像是吹足了气的皮球,整个人也胖了一大圈,腿脚肿的厉害,几乎不能行走。
天盛帝每次看到她那辛苦的样子,就心疼的无以复加,夜里也不敢睡实了,每次她腿抽筋,他就立刻醒来,帮她揉捏按摩,舒缓疼痛。
“华裳,朕错了,”天盛帝一边按摩她的腿,一边郁闷地道,“朕原本还想着,待找到洗魂引,解除你体内的魔性,就再也没有顾忌,咱们要生十个八个的,可是看到你这样辛苦,朕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这一次,以后咱不生了,不生了!”
华裳歪着嘴角,忍过一阵钻心的疼痛,白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还说这些?我这次是怀的双胎嘛,当然会格外辛苦些,以后哪能次次都怀双胎?再说了,还不一定有没有以后呢,你急什么。”
连那老婆婆都说,她这次生产,凶多吉少,其实她都抱了必死的决心。
天盛帝顿时脸一沉,怒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没有以后,你是不是想让朕揍你!”
现在他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话,因为他总有种莫名的恐惧,总觉得华裳这次生产,肯定不会太顺利。
讳疾忌医。
华裳腹诽一句,好脾气地道,“好好,不说,唉哟,再给我揉揉,疼……”
腿抽筋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小腿肚硬成石头,疼的让她受不了,要不是肚子大,太碍事,她肯定要满床打滚的。
“好好,别急,朕给你揉。”天盛帝比她还要疼似的,满头满脸的汗。
缓过一阵,华裳好受些了,问,“师父什么时候来?”
说起来天盛帝早去了信,让神医老七来照顾华裳生产,可这老头却回信说,他算着日子呢,华裳还不到临盆的时候,他早来了也没事做,所以在家里炼丹呢。
可这算算日子,离华裳生产也只有一个来月了,老头要再不来,恐怕会误了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