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静中,倒是南思菱冷笑一声开了口,“大姐真是好气势啊!可你觉得这样就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吗?就算你娘亲当年没有大开杀戒又如何?她毕竟杀了人,而且她是魔族之后的事实也无可改变,谁能保证她以后都不会再杀人?”
华裳回头,笑的冷漠,“妹妹也别说的这样大义凛然,这世上的人,有多少是没有杀过人的?包括你,包括在场所有人,难道他们手上,就从来没有人命?”
“我……我就算有,杀的也是该杀之人!”南思菱大声道,“还有他们,如果遇到该杀之人,难道也不动手吗,是不是?”
“是!该杀就得杀!”霍奇第一个声援南思菱。
后面的百姓也都叫起来,“不错,魔族是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该杀的人不杀,难道留着他们来杀好人吗?”
“哈哈,笑话!”华裳嘲讽大笑,“你们见过魔族吗?你们凭什么说他们该杀?哪些人该杀,哪些人不该杀,又从何判定?”
南思菱抢着道,“手上有人命的,就该杀,杀一个和杀一百个,都是一样的!”
这样大姐就没法给贺梵音说情了吧?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手上有人命,就该杀?”华裳步步进逼,诱她入瓮。
“不错,大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娘亲就算当年没有大开杀戒,可被她杀死的那个丫鬟也……”
“好,如你所说,那父王呢,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是否他也该杀?”华裳一指靖王。
靖王一愣:我?“华裳,我那是……”
“父王不一样!”南思菱有点着慌了,“他、他杀的都是敌人……”
“你方才说了,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手上有人命,就该杀。”华裳嘲讽冷笑。
“我——”
“还有皇伯伯,他早年也是随先皇征战沙场的,手上能没有人命吗,你的意思,是不是皇伯伯也该杀?”
“我没这么说!”南思菱急了,“大姐,你不要混淆视听,我说的是魔族——”
“凭什么!”华裳眉眼一利,“人类杀了人,可以有千万种理由为自己开脱,都是可以原谅的,魔族杀了人,就天理不容,该天诛地灭?”
南思菱登时语塞。
其实华裳的理由未必站得住脚,可南思菱却毕竟年轻,又空有怨念而没有学识,嘴皮子也不比华裳利索,当然说不过她。
顺明帝脸色早绿了。
这侄女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居然连他也一起骂上了?
王妃气的要吐血,女儿竟败在这小贱人手上,着实可恶!“华裳,你怎么能这样说皇上和王爷呢?皇上乃九五至尊,你竟对皇上如此不敬,当心受皇上责罚。”
“我只不过就事论事说道理,就算皇伯伯要责罚我,我也不怕。”
华裳瞄一眼顺明帝,意思很明显,你要罚我,你就是个不讲道理的。
顺明帝哭笑不得,只好假装没看见,“各位百姓,今日之事,朕也不希望再继续恶化下去,三弟为我南诏立下了赫赫战功,若不是他,如何保得南诏安宁?贺……安菱已然离开,华裳在东川国十几年,从未有过魔性发作之时,不会给南诏带来威胁,你们速速散去吧,否则若是你们一再相逼,三弟离开南诏,将是我南诏的损失。”
“什么,靖王要走?为什么?”
百姓一听这话,顿时乱成一团。
他们只是不想被妖魔毁了家园,从来没想过要逼走靖王。
靖王冷声道,“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南诏的王,也不再是南诏人,我会跟我妻子女儿一起离开,永远不会回来,也不会给南诏带来任何灾难,你们放心就是。”
霍奇傻愣愣看着南思菱:这怎么办?
先前可没说好,靖王会离开啊。
“不行,王爷不能走,南诏不能没有王爷!”一名百姓忽然叫起来,哭的很伤心,“王爷,你千万不要走啊!”
“南诏没有我,还是南诏,还会有其他将军为你们对敌,可我若没有妻子女儿,活着也是无益,我马上就会走。”靖王去意已决。
“王爷,不可啊!”前面有百姓跪了下去,“王爷若是走了,那、那我们怎么办?我们都需要王爷!”
靖王冷笑,“你们需要我替你们冲锋陷阵,搏命厮杀,却容不下我的妻子女儿,你们觉得对我公平吗?”
“可她们是魔族,是妖女!”霍奇大叫,“王爷,你难道真要为了魔族妖孽,放弃南诏吗?”
靖王森然道,“我不许你污辱梵音和华裳,你再说一句,我将以男人的尊严,向你挑战!”
霍奇吓的不敢吱声了。
他跟靖王对打?
找死都没找对地方。
王妃适时开口,悲声道,“王爷,你难道真要舍了你的百姓而去吗?你看看他们,他们都是你一直拼命保护的百姓,你走得了忍心吗?”
“父王,你不能为了贺梵音和大姐,就舍弃我们,她们、她们就是祸水,是她们害了你!”南思菱不顾一切大叫。
“对,她们是祸水,杀了她们,王爷就会留下了!”
“杀了她们,杀了幽王妃!”
又是一阵群情激愤,华裳无奈瞄一眼南思菱,你就非让他们杀了我不可是吧?
好,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放狠招了。
“够了!”华裳运起内力,一声怒喝,“说来说去,你们还是被小人所迷惑,以我和娘亲是魔族为由,要处死我们是吧?好,那我问你们,你们凭什么说我跟娘亲是魔族,你们哪只眼睛看见魔族什么样了?”
大家安静下去,你看我,我看你,都下意识地摇头。
还真没看过。
南思菱赶紧道,“还用说吗,当年你娘亲魔性大发——”
“发,发,发你妈!”华裳着实听够了这“四个字”,竖着眉毛骂,“你看见了?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异次元等着投胎呢,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南思菱恼羞成怒,“你、你居然这样说我……”
“这样说你是轻的!”华裳瞪眼,“这里最没有资格开口的人就是你,偏偏你一直不停地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你说你有点郡主的样子吗,简直就是有娘生没娘教的蠢货!”
靖王惭愧地别过脸去。
女儿没教好,大半原因在他,这些年他除了领兵打仗,就是外出找治好贺梵音的法子,哪有功夫教导南思菱。
东丹天啸轻松地在一边看好戏。
只要没人动华裳、辱华裳,也不用他出手,以她的口齿,绝对秒杀这里所有的人。
南思菱憋红了脸,要吐血了,“你……”
王妃则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想骂都骂不出来。
“各位,本来这件事我不想说,可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由着你们污辱我娘亲,逼迫我父王,我不得不说出实情了!”华裳手一挥,一派决绝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