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啸,他们引你到这里来,十之八九是要你跟靖王碰上,可那又如何?你到底是出使南诏而来,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靖王应该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你们又有什么理由,非杠上不可?”华裳再聪明,到底不能未卜先知,怎么都想不通这一点。
东丹天啸道,“或许对方有把握,我跟靖王一定会动上手,且听听看。”
“好。”
华裳转回目光,见那靖王四十来岁,虽是坐着,也能看出来,身材比一般人高大壮硕,用现在的标准,至少185公分以上,头发梳的很整齐,没有白头发,穿一身玄青色的便装,五官锐利,眼神睿智,眉宇间透出皇室贵气来,不容小觑。
“庄主客气,本王此次前来,是为‘花容月貌露’,庄主可曾配好了?”靖王饮下一杯,直接说明来意。
华裳与东丹天啸迅速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花容月貌露。
看来幕后之人就是因为知道,他和靖王都是为了花容月貌露而来,谁都不会放手的情况下,就一定会动上手。
这个局布的,真是费时费力啊,虽然不怎么高明,可如果东丹天啸和靖王都不肯让步的,就一定会打起来,无论谁生谁死,都不可能善了,还是挺有效的。
不过,按照冷冰脂和成鹤的说法,“花容月貌露”只有一瓶,已拿去销金窟拍卖了,冷冰脂手上不可能有。
然而事实大出他们意料之外,冷冰脂娇笑两声,“王爷吩咐,我敢不尽心?王爷放心,‘花容月貌露’已经配好,就等王爷来拿了,那王爷答应我的事,又当如何?”
东丹天啸怒气滔天,杀机弥漫!
好个冷冰脂,居然敢骗他!
然就是这一下异样,靖王瞬间警觉,手中酒杯直线飞起,打向东丹天啸藏身之处,其中蕴含的力量,甚是惊人。
东丹天啸手指弹出一股内力,将酒杯击的粉碎,不待靖王出声,已然现身,单手成爪,扣向冷冰脂咽喉。
冷冰脂没想到他会去而复返,更没想到他二话不说,上来就对她下杀手,加上之前伤在他手,对他有种本能的恐惧,傻站着动弹不得。
靖王眼神一寒,一个闪身过去,迎上东丹天啸。
两人快若闪电般交手一招,双方强大内力硬碰硬,东丹天啸退了两步,靖王却连了四步,到底还是吃亏在不如对方年轻,略逊一筹。
当然饶是如此,他的内力修为,也绝对惊人了。
华裳跟着一跃而下,脆生生地道,“王爷请稍安勿躁,都是误会。”
靖王眼神锐利如刀,“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躲在暗处偷听?”
他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最恨就是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因而对这华裳和东丹天啸的行径,甚是不齿。
冷冰脂方才又从鬼门关上走一遭,这时才回过神,自觉在靖王面前失了面子,怒道,“东丹天啸,你居然敢杀我?你非要杀了我是不是?好,你杀,我若死在你手上,看你如何向我姐姐交代!”
东丹天啸怒极反笑,“你还有脸提母妃?帮着外人却不帮母妃,是你自己找死!”
话音未落,又要出手。
冷冰脂这次学乖了,惊叫一声,就躲到了靖王身后,“王爷小心,他就是东川国的幽王,这次是来跟你抢‘花容月貌露’的,你快杀了他!”
东丹天啸气的要毁天灭地!
旁人设计他也就算了,虽说他对冷冰脂不屑,可与她到底有着一部分相同的血缘,她居然说的出让旁人杀他的话!
“冷冰脂,把‘花容月貌露’交出来!”东丹天啸掌心一团紫色云雾萦绕,这一招出手,冷冰脂绝无生还可能。
靖王也感受到了来自于他的沁骨杀机,然听到他的来意,脸上也布满杀机,“原来是东川国幽王,本王正要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好,很好,那就一绝高下!”
说罢将冷冰脂推给自己手下,双掌一圈一划,一团白色云雾,同样出现在他双掌之间。
周围的丫鬟们根本受不住这两大高手绝世内力的重压,逃的逃,吐血的吐血,一片大乱。
华裳运起内力相抗,试图阻止,“王爷,天啸,你们且慢动手,有话好好说!”
这个冷冰脂,非要挑拨他两个动手,对她有什么好处!
然而两人都已运起内力,哪那么容易停下,在他们内力激荡之下,椅子都慢慢升了空,门窗也已肉眼可见的幅度扭曲着,眼看这间屋子,就要毁在他们手上。
华裳脸色发青,两人这一招要是发出,双方都不会好受,说不定是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
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
她咬牙,猛地抢到中间,伸开双臂,“都不要动手!”
东丹天啸大吃一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她的,立刻将双掌上移,掌力喷薄而出,生生将屋顶打出个大洞。
靖王周身压力顿除,原本想趁机除掉东丹天啸,可当他看到华裳的脸时,却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双掌也跟着向上一击,一声大响,碎瓦四溅。
几乎是在靖王出掌的刹那,东丹天啸就揽上华裳,从屋顶破洞飞身而出,落在院子里,急切地道,“华裳,伤到没有?”
华裳摸了摸头顶,落了些灰尘在上头,并没有受伤。“没事,你没事吧?”
“你这个笨蛋,谁要你冲过来的?”东丹天啸立刻翻脸骂上了,“你不要命了吗?你知不知道方才我若收手慢一点,你就粉身碎骨了?你找死吗,你——”
他骂不下去了,因为华裳反绞着双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仿佛一只被主人骂了,还不知道错在哪里的小狗狗,瞬间让他的心软的都化了,疼她还来不及,哪骂的下去。
“人家是不想你受伤嘛,你要真跟靖王死磕,还不是背后的人坐收渔人之利?”华裳趁他不骂了,赶紧解释。
“那你也不能冲过来!就算我能收手,万一靖王不收手,你还有命吗?”东丹天啸继续骂,火气却小了不少。
此时靖王也已经飞身而出,急切地向着华裳过来,脸上表情是惊喜中带着疑惑的,完全不似方才的冷酷嗜杀,“姑娘,你……”
“站住!”东丹天啸将华裳护在身后,森然道,“靖王,若要动手,本王奉陪!”
“走开,本王不找你!”靖王急急向着华裳说话,“姑娘,能否告知,你姓甚名谁,令堂何人?”
华裳茫然道,“你问我母亲做什么,你又不认得她。”
他还真是奇怪,不过话说回来,他方才忽然停手,好像就是因为看清了她的脸,难道……他跟母亲会是旧识?
可是不对呀,她长的跟母亲并不怎样相像,靖王何至于激动成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