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次的事故之后已经过了许久了,小雅已经在慢慢的恢复身体,每一日云栖都会陪着舒觉来医院看望,带上小雅爱吃的零食。可是云栖始终没有再对那些事情说什么了,她也不愿意提起太多。
风一日比一日的冷了,似乎秋便是这样的过去了,悄悄的来,又继而悄悄的离开,只余下一树树的死寂。
有一日云栖依旧是和往常一样的和舒觉来到医院探望舒雅,舒觉顺手的拿起她床头的水壶去水房打水去了,云栖刚给小雅削完苹果,走到窗台旁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车流,不经意的就失了神。
"云栖姐?"舒雅看着云栖飘忽的眼神,"你怎么了?"
云栖回过神来,对着舒雅笑了笑:"没什么。"
"云栖姐,我总觉得,现在的你没有以前开心了。"
"怎么会?"
"以前你总会喜欢笑的,哪怕是面对怎么样的境况,可是现在,你却是这样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云栖顿了顿,抿了抿嘴唇,伸手揉乱舒雅的头发:"你啊,懂什么?"
舒雅微微的笑着:"我知道的。"
"什么?"
"其实你对哥哥,并不是那样的情感对不对,现在每天陪着他,只是因为我,也因为这么多年的感情而已。"
云栖看着舒雅,失神的低下头,没说什么。
舒雅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其实我真的知道,如果面对这些的是我,其实我会更加干脆的解决,可是哥哥不是我,就像我说过的,哥哥付出过很多,所以我不会阻止他这样追求你。"
云栖苦笑了一声,看着窗外:"小雅,可这不是等价的。"
"你有喜欢的人,对不对。"
云栖怔住了,闭上眼睛:"小雅知道喜欢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吗?其实我不懂,真的。"
"是最直接的感觉哦,云栖姐。"
云栖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舒觉提着水壶已经进来了。
最直接,是这样的吗?
是自己从过去到现在都想得太多了吗?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办法不去想,她总是不安,像一只猫一样的善于逃跑。
云栖依旧是没事的时候,喜欢待在图书馆里。就像是故意的一样,临窗的位置总是预留下来,她喜欢坐在那里。下雨的时候,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有人会帮忙,她依旧是不习惯带伞。她喜欢的书,借阅记录上总是有他的名字。
某个黄昏,重明在云栖种了花的葵居天台,帮云栖照料花木。在旁边坐着的易淳问他,为什么还这样心甘情愿的帮着云栖,就算她这样迷茫,什么不知道。
"没关系。"
"不觉得不值得吗?"
"这不是交易,本来就没有值得和不值得之说。我只知道,非她不可。"
易淳撑着脑袋,慢慢的说:"她太胆小了,又想得太多,总是瞻前顾后。"
"不是哦,我反而觉得云栖很勇敢,她从来不会逃避任何的问题,不会逃避所有的责任,她这样的迟疑,这样的就是因为她正视生活,她从来都不盲目,透彻,像风一样的清澈。"
重明迎着黄昏的暮光,微微的笑着:"她只是,需要时间。"
其实不远的地方,重明一直都在,只是一直没有走近。他尊重她的每一个想法和决定,只是这样远远的守护着。
只有一次,天气慢慢的冷下来了,她与他擦肩而过,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慢慢拂过。
他说:"多穿点。"
只是一瞬罢了,可是她却莫名的难受,说不出理由的想要哭泣,就像是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寒露将至,云栖躲在萧瑟的风里独自的惆怅着,瑟瑟缩缩的抱紧了自己。那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旦陷进去了,就走不出来了。
再几日,便是舒雅出院的日子。云栖和舒觉很早就到了医院,帮着收拾好行李。舒雅开心得快要蹦起来了,她说她都快要在医院发霉了。
云栖在去给舒雅拿药的时候,恰巧的路过一间病房,虽然半掩着门,却是不停的从里面传出大声争吵的声响。是一个粗糙的男声,似乎是对着一个老妇人在大声的吼叫,甚至还带着些不堪入耳的言语,似乎是在向老人索要财产的意思,很是凶狠。
云栖皱了皱眉,本来是不想去管的,可是路过的时候无意的瞄了一眼,里面躺着的竟然是自己熟悉的那位老奶奶,那位一直照顾着自己,就像是亲人一样的老奶奶。
云栖一下子惊呆了的站在那里,怎么会,奶奶是哪里不舒服吗?虽然这几天都没怎么见到奶奶了,却未想过她竟然进医院了,看起来似乎还是很严重。她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一丝不怎么好的感觉浮上心头,莫名的惶恐起来。
"云栖,你怎么了?"舒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着云栖一脸震惊的神情。
似乎里面的人也听到了门外的声响,走过来拉开了门,斜着眼睛打量着云栖:"你谁啊!"
舒觉察觉到来者的不怀好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云栖护在身后。
那人想了想,不屑的笑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老太婆说的那个丫头吧,你来干什么?你是不是也在打老太婆的主意?"
他向前走了一步,眼神里露出凶意来:"我警告你,老太婆的财产,只会是我的,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心思,不要以为老太婆喜欢你就可以了,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了,赶紧滚开!"
云栖越过舒觉,看着房间里躺在病床上苍白着脸的奶奶,在碰上云栖眼神的时候故意的别过脸去。她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俗恶的男人,看起来,应该就是奶奶的那位从未出现过的儿子。云栖不愿意在奶奶的面前这样不和争吵,她皱着眉拍了拍舒觉的后背,示意离开。
她满怀着心事离开,身后还传来那人粗鲁的喊叫和咒骂。
"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云栖微微的翘了翘唇角,叹了口气,那样不好的感觉再一次的浮上心头。
寒露秋末,风深渺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