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的时候,云栖准备要从林家古楼回家了,重明送她。
他们似乎很有默契的走得很慢,即使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却依旧是这样的欢喜着。重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紧了云栖的手,他的手宽大而柔暖,身上微微的散发着好闻的气味。
"到了..."重明低声的说了一句,仿佛很是不舍。
云栖忍不住的微笑着,才反应过来一样:"啊,真的,到了..."
重明轻皱着眉看了看昏暗的路灯,侧过身来对着云栖,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拉着她往自己身上靠近,顺势的抱住了她。他柔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微微的带着孩童般的依恋:"真不想就这样放走你..."
"可..."云栖还没说完,就被重明打断了。
"我懂。"重明沉沉的呢喃了一句,"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云栖微微的笑着,小手轻轻的拽着重明的衣服,把自己埋进他暖暖的怀抱里。
许久,重明微微的松开了她,揉乱了她的长发:"记得伤口不要碰水,记得换药,你总是不带手套,就算是这样冷的天气也不带,真的是...这样我会忍不住一直握紧你的,不忍心放开。"
云栖羞红了脸,低着头看着地面,轻轻的应着。
"好了,上去吧。"
云栖忽然失了神一样,抬起脸来看着昏弱光线下他的眼睛,微微的嘟着小嘴,声音却是愈加的弱下去:"那...那...那你回去小心。"
重明怔了一下,她这是舍不得自己吗?
不要这样,重明的心脏仿佛被紧紧的攥住一样,呼吸里带着谨慎。
重明上前一步,轻轻的抚上她的头发,吻上她的额眉。
"嗯,会的,去吧。"真想你一直在我身边,一刻不离。
昏弱的灯似乎闪了闪,风落在那窗台上,寂静无言,莫名的欢喜。
云栖轻咬着唇角,一直低着头走上楼去,又忍不住的窃笑着。她都没注意到楼道里站着另外的一个人,直到那人叫住了她,才回过神来。
是桐藏管家:"三小姐,好久不见。"
"啊!"云栖瞪大了眼睛的看着他,"是管家,怎么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没等桐藏管家回答,一个轻挑而带着微怒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慢慢的清晰:"没事不可以找你?"
云栖循声看过去,看到鹿墨少有的皱着眉,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二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眼神来带着说不出来的压迫感,和些许的疑惑。
"我们来带你回家,上车。"
云栖乖巧的跟了上去,车子慢慢的启动了,穿过仍然这样喧杂的街市。外面的灯透进来,落在鹿墨的脸庞上。他一直看着车窗外,沉默着,空气冷得压抑。
许久,他才慢慢的问了:"这么晚回来,你在外面都做了什么。"
云栖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莫名的害怕起来,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云栖偷偷的看了一眼鹿墨,她第一次看到她的二哥这样的严厉,忽然的觉得,自己这么多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包括重明,还有自己这种说不清楚的感情,还是暂时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她犹豫着:"没啊,就出去走了走。"
"走了走?"鹿墨狐疑的看着云栖,"那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即使我没看清他的脸,可是你们这样动作亲密,可不要告诉我只是普通朋友。"
云栖怔了一下,还有很多的事情,她还没有想透彻,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忽然肩膀被鹿墨抓住,他不知道怎么了很是着急一样:"云栖,他到底是谁?"
"是谁很重要吗?"云栖胡乱的搪塞过去,"话说回来,怎么突然来找我?"
鹿墨眯了眯眼睛,他明白云栖并不想要说出来,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了,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多久没回家了?"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云栖才恍然大悟起来。
鹿墨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微微失落的样子:"就算是你视若家人的奶奶去世,你伤心,生病,都从没想过要回来,我和大哥,爷爷,也一直在等你,可是,如果今天不来,你也许也不会想要回家吧。"
"我没有..."云栖放缓了语调,莫名的心虚。
"云栖,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做你的亲人,明明我们才是你应该最亲近的人,可是你似乎,就算宁愿一个人承受,也不会想要依靠我们。"
鹿墨轻轻的苦笑了一声,转过来看着云栖:"仅仅是因为你已经一个人太久了,还是我们还做得不够,你才会这样的不想要回来。"
"哥哥!"云栖皱着眉,握住了鹿墨的手,"你这是说什么!我没有经常回去,确实很抱歉,可是我从没有不重视你们啊!"
良久,鹿墨微微额翘起唇角,仿佛是得逞一样轻笑一声,反手抓住了云栖的手,一下靠近了云栖,魅惑的看着她的眼睛:"我就知道,妹妹还是爱着我的!"
云栖无语的使劲推开了鹿墨,果然,这个哥哥正经不过三秒!
"虽然我刚刚在开玩笑,可是也是真的,你这么久都不回家,我们很想你。"
云栖微微的怔住了,心里暖暖的,莫名的潮湿了眼睛,温热的泪泛涌上来。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灯景,轻轻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鹿墨满意的笑着,支着头,伸过手轻轻的拍了拍云栖的后背:"乖,好孩子不哭,以后记得常回来就好了,最好每次回来都可以大大的亲我一口。"
"谁要亲你啊!"果然这个哥哥还是这样可恶。
不久,她就回到了鹿家的本宅,即使天色渐晚,她的家人依旧在等着她回来。
"自己妹妹回家,自然是不论多晚都要等的。"
不论是从前,或者是现在,都有人在等着自己,在远远近近的地方看着自己,自己走得再远,也总有一个地方可以归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