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乐意,你也管不着,三年期限未到,你跑来干嘛,不怕我叫人把你抓起来!”
他笑笑,眼里尽是疼惜,问道:“哦,如此说来,你爱上他了?”
“换做你,你能爱上一个对手么?”
“哼,那也要看值不值得爱,爱了后不后悔!”
戎稚听他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她不懂他为何要这样说,但她做不到那样坦然,爱一个人,真的很不容易,小时候,喜欢大师兄,想嫁给他,可他娶了大师姐,长大了,觉得三师哥是这一生不能错过的好男人,信誓旦旦的要做他的新娘,结果自己又嫁给了别人,命运戏弄得她哭笑不得,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心酸。
“我出宫一趟不容易,有话快说!”
戎戈收起笑脸,沉声问道:“你费尽心机想摧毁贝迪家族在乌国的地位,是不是太过吃力了些?”
“你管得着么,我喜欢难啃的骨头!”嘴是硬了些,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此事刚开始,戎戈远在河西都能知道,那他肯定知晓了罢。
“仔细磕了牙!”戎戈提醒她。
戎稚淡淡道:“本公主不是帮他们栽枝剪叶,而是连根拔起。”通过逐风的暗中查探,贝氏家族纸迷金醉的生活,早就消蚀掉商人应有的智慧和眼光,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只要再稍稍用点心思,何愁扳不倒他们!
戎戈叹道:“百年大树,要想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戎稚扬起手中的木楔,笑道:“不劳你费心了。”
他点点头,福伯多年的辛苦没白费。
“天绝灭亡之后,卷宗和典籍消失了,我怀疑此事一定跟伊吾有关,如果是伊吾将这些东西带走,肯定就藏在乌国,你务必给我查清楚,这些东西的去向。”
“干吗?”戎稚心有不悦,就知道他另有谋算。但她很快想起了御书房,那里的格局非常乱,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王室贵胄,为了祈求平安富贵,造房总是有固定的朝向,墨都皇宫的大小殿阁都是坐北朝南,只有御书房是相反的。而且那一日,屋中风向不对,定是有玄室机关一类的东西,御书房防备森严,藏书万卷,要找出几本卷宗,并非易事。
“异域王,若想得到天下人承认,必须拿到存放在天绝门的卷宗,夜昆仑在乌国乃到异域江湖,有个不一般的身份,这个,你心中可有数?”
“嗯,有感觉,为何要我去做这些事?不是有寇萨他们么。”她指指不远处两个瞎晃悠的影子。
“你躺在他身边,吹吹枕边风不就知道了么?何必要寇萨他们去冒险。”他笑得不怀好意。
戎稚瞪着他一脸坏笑,恼道:“你当他是你?几句软话就摸不着北了?”
戎戈伸手搂住她的肩,轻笑道:“这天下的男人,没有谁敢拍着胸膛说自己不喜欢女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美丽又可爱的女人。怎奈,你整天板着一张脸,别说夜昆仑,就是马夫,看上几日,也会厌烦的。我可爱的妹妹,没有男人能拒绝你的微笑,与其费尽心机跟贝氏斗,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抓住他的心,有了他的怜爱,你会如鱼得水。别让他若干年后想起来,你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她嘟起嘴,问道:“还要怎样?”
“你要让他想起你,会感到痛不欲生。”
她哼了一声,神情十分不屑,道:“既然是要离开的,何必伤的那样深,他想不起我来才好!我不要人家惦记我!”
“你娘的媚术你怎么一点也没学着。”戎戈叹道,如果她有她母亲一分的心计和妩媚,别说一个夜昆仑,就是十个也早拜倒在石榴裙下了,还用独守空房么。
“有人学着就好了,还要分男女么?”说罢,她故意瞟了一眼戎戈。刚才他笑,虽然有点坏,但还是很迷人的,尤其是那湖水一般荡漾的眼波,不知要醉倒多少人。
“你什么都好,就是嘴硬!”
戎稚扬扬眉梢,这话很是熟悉,不久前有人也说她嘴硬,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么。
“她还没有消息么?”
“没有!”
她说的是姚兰,她深信,戎戈和姚兰之间有关系不简单,那个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小丫头,她去了哪里,为何要突然离开,难道是戎戈负了她么?如果她回了青城,母亲一定会捎信跟她说明白。
戎戈睨了她一眼,道:“她是个杀手,懂得照顾自己,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罢!”
兄妹二人停了话,各自立在天地之间,戎稚走上前去,靠在兄长的肩旁,她累了,真的想找个人依靠一下。
“你很恨母亲,对不对?”
“我恨自己!”
“真的是母亲杀了姐姐们,寻找魔域的宝藏?”
“你为何不去问她?”
戎稚低头,两滴泪珠滴在枯草上,母亲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难以启齿,每次听到别人议论母亲的风流韵事,她都会觉得窒息,虽然她假装不在意,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免会想起别人说到母亲时**的神色,做为女儿,她只能默默忍受,难道她还能质问自己的母亲,这是为什么?
戎戈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说出了口:“父王恐怕不行了,你要心里有个准备!”
戎稚怔了怔神,举手抹去泪水,问道:“怎么不行了?”
戎戈神情黯然,语气十分忧伤,低声道:“父王他中了蛊毒,是异域最厉害的一种蚀心蛊,无药可解,据解蛊医师推算,已是几个月之前的事,大概是在喀纳迪时中的。这种毒藏得很深,直到发作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最近,父王时常陷入昏迷……不过,这样也好,不会很痛苦。”
“你胡说什么,喀纳迪时父王是我亲自照顾的,怎么会,怎么会!”她不信,军中有谁能瞒过她的眼睛给父王下毒,父王这一生太难,太坎坷。异域诸国排挤,因为母亲的背叛和伤害,他成了众国王的笑柄。伴随他一身,除了慢慢扩大的戎国疆土之外,还有无数的嘲讽的冷眼。一生在马上奔波,都没享几天清福,怎能就这样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