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不是人?”夜昆仑不禁怀疑。
“你妒忌我的轻功么?”她笑吟吟地看着他。不可否认,她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不单单因为他长的好看,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颗仁慈的心,虽然他表现的总是那么冷漠。
“告诉你罢,我喜欢白天睡觉,晚上练功!厉害罢!”她有些得意,话说的眉飞色舞,乌眸里浮出一层碧光,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夜昆仑神色一凛,她的生活方式与正常人完全不同,为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问为何与别人不同?”她望着夜昆仑的幽眸,眼里有些些失望,她以为他会问的。
夜昆仑暗觉好笑,这女子的心性还如顽童一般。
“那你说说看,为何要与人不同!”
她瞪了夜昆仑一眼,道:“我不告诉你!”
夜昆仑笑了笑,闭口不言。他不再问,是因为他知道她会自己说。
“为何又不问了?”她神色有些焦急,天快亮了,天亮了她就得去睡觉。
他道:“你不愿意说,孤王又何必再问!”
她急道:“我最喜欢跟人说话,你为何不多问几句,你若再问一次,我一定会告诉你!”
夜昆仑忍不住笑出声,原来她喜欢别人求着她说话。她着急时喜欢歪着头,双眉紧蹙,然后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这副模样与戎稚毫无曲别,若是戎稚这样子站在他眼前,他肯定会搂过她,狠狠亲她一口。
她急的跳脚,他不问,她倒想急着告诉他。
“你不问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因为我的祖先是罪人,所以我只能活在黑暗里。晚上练功比起别人要辛苦的多,所以我的武功才能比你们高呀!唉呀,天亮了,我要去睡觉了!”
她轻轻一晃,身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似乎没有流动,好像她是遁形而去一般。
承天台安静如常,他的心却是波起浪涌,戎稚,你还活着么?现在何处?
她突然又掠了回来,紧张的满头是汗,拉起厚重的幔帘遮住东方散出的金光。钻进他的锦榻里,用薄被蒙起头。
那张锦榻,连戎稚也不曾躺过,他满脸怒意掠到榻边,掀开薄被,她像灵魂归元的死人,面色苍白。若不是尚有气息,谁能认为前一刻还站在面前她是个活人?
她嘴角漾起一抹甜笑,夜昆仑呼吸顿止,这女人到底是戎稚还是左右?
“王妃醒了没有?”
“回王爷,还未醒来!”
唐辕掀开香纱帐,冷悦双目紧闭,呼吸平静,腹中的孩子不知是否安好,明日他要启程前往虎阳关,抵挡穿过沙漠来袭的异族骑兵,几时回来,他也说不上。
他握住冷悦的手,神色极其痛苦,也许此一别,会是永别;他想听她说句祝褔的话,或者是再看看她可人的笑脸,亦或是满目深情的样子。自十岁起相识,他至今还没有看够她的样子,他还想陪她一起到老,看儿孙在厅前戏闹……
老王妃在外面催促,她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变成这副模样,痴情于一个快死的女人,冷悦虽然温柔,但不该独霸她的儿子,若冷悦宽怀几分,她的辕儿也不至于到现在,膝下还无一儿一女!
女人真是奇怪,她们不希望自己的丈夫风流多妾,却也不喜欢自己的儿子独守空房;丈夫纳妾,她们要吃醋,若是儿子纳妾,她们绝不会说一个字。
唐辕吻了吻冷悦的唇,俯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悦儿,我要去打仗,你一定好好保重,等我回来!”
一颗泪珠滴在冷悦脸颊上,他轻轻拭去,放下纱帐无奈离开。
唐辕每走一步,都是心如刀铰,派去异域寻找石遥下落的人音信皆无,小师妹戎稚死于无缘无故的大火中,如今冷悦又沉睡不醒;幸运之神似乎遗弃他,把他独自一人扔在苦难之海。
东都三大皇族,唐姓皇族驻守的不是极北酷寒之地,便是靠近异域这样乱域,时刻提心吊胆;左姓皇族因十年前夺权起义失利,大半被灭族,留下的也是家道败落的空头士族,无权无势,挣扎度日;圣上对青城二王颇为不放心,尤其是北定王唐轩,他不仅才智过人,武艺超群,更重要的是在东都各大虎贲营,他的威望相当高,所以,圣上总会三番五次召他回京,试探手握重兵的唐轩是否有谋反之意。
两天的急行,虎阳关已经遥遥在望。路上仍可见一批批逃难的百姓,携儿带女,没精打采地往前走。
虎阳关两侧是绝险陡峭的断头山,易守难攻,入关出关只有一条路可走,他不明白,异族骑兵为何选此地入侵东都,这完全是个错误的决策!
连续十天,他遍走虎阳光两侧的大山,寻找是否有疏漏地方,山中情形十分恶劣,不仅蛇虫多杂,更甚的是林子深处瘴气重重,根本无法入内。管他来个千军万马,只要牢牢守住虎阳关,即是万事大吉。
“你是谁?”她怔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陌生男人一脸笑意,无比深情地看着她。
“恭喜,你的眼睛复明了!”他笑意温如暖阳,慢慢减轻了她的防备。
她望了望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这个很重要么?”他眸子里闪着几分不悦,却依旧笑着。
她想起来,腿脚软得没有一点力气,这里纵是龙潭虎穴,她横竖是走不了,于是朝着陌生人笑了笑,道:“好像是不重要,我姓冯,单名一个稚!借问怎么称呼你?”
“往后你会知道的!你还记得些什么?”
她眸光微变,却笑道:“我娘亲是青城冯夫人,你救了我,她会赏你很多银子,只要你能送我回去!”她记得就这么多了。
他淡然一笑,道:“等你伤好之后,我自会送你回去,不过,我可不需要你娘亲的银子!”
“我怎么受的伤?”她急忙追问了一句。
“往后你会知道的!休息罢!”他的声音很好听,话里有几分威严,不容人拒绝。她认真点点头,闭起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