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勾起她的下巴,低声道:“嗯,承认了?”
“唉,横竖不是个好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她嘟起嘴,转头去看别的地方,一声也不吭!
“看在阿灵顿对你有救命之恩的份上,你也该倾囊相授才对!他曾立下军令状,这回,孤王倒想看他如何复命!”他冷了脸,神色阴戾,眉目之间尽是肃杀之气。
她黯了眸光,叹息道:“臣妾若是他,打不赢自然会筹思如何全身而退,留点本钱准备东山再起!不知他会不会也这样想,刚才臣妾的一些愚见,确实忘了最重要的东西。不过,陛下尽可放心,五王子格里伢雄才伟略,且常年带兵作战,经验丰硕,颇有应变之才,一定会做周全的部署,加上阿灵顿这样的良将,不会让贵珊王目的得逞的!”草原上数次谋面,她对格里伢很有好感,他是个性情豁达的好男儿。
“唉!孤王因一时之气,损失一位好友,这可如何是好!”他捂着额头,似乎十分痛苦!
果然是在意那件事,才让阿灵顿领兵出征,他这副模样,她也觉得余心不忍,悠悠叹道:“陛下!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么?”
“不过,孤王至今介意他那天的所作所为!”
“陛下兴许听过灭烛绝缨的典故,再说,臣妾并不是您的宠姬,何必为了此事让您君臣之间有了芥蒂!阿灵顿是个有福之人,俗话说的好,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你倒很会替孤王开脱!”他笑言道。“只可惜言语已经无法籍慰的孤王的痛苦,不如王后帮孤分散一下精力,如何?”
“怎样分散?”她的一双乌眸充满疑惑。
“吻孤王一下。”他指着自己的唇。
吻?她呆在原地,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水灵灵的大眼睛流轻的全是羞涩,一双玉手似无处安放,抬起来,又放下。
见她这般局促不安的模样,他禁不住放声笑起来,近前搂她入怀,柔声说道:“孤王忘记了,这个你不会,没关系,孤王教你!”俯下身,温润的双唇贴过来,眸中幽光闪烁,灵魂似乎要被他那双眼眸剥去一般,她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急急挣脱,退后一步。
“不要逃,抱着孤王!闭上眼睛就不会怕!”捉她过来,他安慰道。他知道戎稚的逃避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感,他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人。
闭上眼睛,她想,亲一下也不是过份。“唔……唔……”她哼了几声,空前的紧张便被一种奇特的感觉湮没,不经意间,双臂环住他坚实的腰身。这正是他所渴望的,虽然等得久了些。
他搂的很紧,几乎是贴在一起,却还是那样用力,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肯罢休,他的大手在腰际抚摸,按着她紧紧贴着他的身体。突然,她感觉自己硌到他一个坚硬的东西,瞬时觉得浑身绷紧,气也不敢喘动,木纳纳地随他摆弄。“知道孤王的苦楚了么?为你忍得多辛苦!”
她低下头,娇腮晕红,理理乱了的云髻,不敢抬头再看他一眼。
伸手扶正她乌发里的一支玉钏,道:“康姬刚刚回宫,孤王事务烦多,无暇去探视,请王后代劳罢。”
“臣妾尊旨,谢陛下恩典。”探视康夫人不过是个籍口而已,解禁才是他最终的目的罢,无论如何,有自由总是件好事。
她回寝宫换衫,眸中一片忧郁戚,清风瞧见了,便问道:“娘娘是在担心守备大人么?”
“嗯。”抬起头,她哼了一声。
清风露齿一笑,道:“娘娘不必担心,守备大人本就是伏颐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啊,你,如何知道的?”
“几年前,清风曾与守备大人有过一面之缘,所以,知道一点儿。”清风的脸颊浮上些许羞涩。
她苦笑一声,心道:被他们君臣二人合伙诓了去呢!
囚禁半月有余,宫外的气息已不同与往日。天时阴时睛,她弃了撵车,慢步前行。穿过凤临宫的花园后门,是通往光华殿的小道,顺着小道走约一柱香的功夫,有条十字岔道,从岔道上绕过光华大殿,便能看见凌驾于众殿的承天台,而距离承天台最近的,是萃瓶宫——康夫人的寝宫。平日里他宿寝于承天宫,至于他的寝宫是何模样,似乎没人知道,因为他从不在承天宫召幸妃嫔。不过,承天台倒是个很惬意的地方。
路上,她低头思考几个问题,在她看来,以贵珊王的实力,似乎不足以和乌国精良的骑兵对恃。未嫁之前的一次闲谈中,她曾听戎戈说过,异域王国瓦解后,王族几乎消灭殆尽,即使残存于世的,国力相对而言十分弱小。诸国盟约中,有条不成文的规则,铸造兵器所用的锡和铁一律不允许在旧王族的属地贩卖,交换。青铜制成的武器不够锐利,而且相当笨重,倒底贵珊王是凭着什么,闪电般袭取了诸多城池?和强大的乌国抗衡?
铁制的刀剑,强驽从何而来的?商队偷偷运去的?拥有通关玉碟,且能自由行走于各国的商队,只有东都冯氏这一支。不过,自从她强行接手母亲的驼队以后,驼队并未贩卖过任何铁制器皿……
一阵孩童的哭闹声传入耳中,打断了她思绪,循声望去,原来是几个孩子在小花园一角玩闹,其中个头稍高的男童,侧面看去十分面熟悉,而哭泣的女童则完全陌生,还有两三个年纪稍大点的,站在女童的身后看热闹。
是宗室王族的孩子么?她如此猜想。
不知是何缘由,他的子嗣单薄,仅有的两位小公主至今都不曾谋面,她背上了坏王后的恶名,想来她们的母亲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与坏王后见面,以免遭什么不测。
孩童的模样十分可爱,稚气未脱的童声,粉嫩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那个揉着眼睛哭泣的小女童,她尤为喜欢。淡褐色的头发打着细卷儿垂在肩上,只在顶上勾起一圈,梳了个小髻,用两颗蓝宝石结起来,鹅黄的软缎做成半对襟的小衣裳,小脚丫穿着织锦布靴,两三岁的模样,胖乎乎的手腕上戴着一串小银铃,她揉眼睛时,银铃也跟着响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