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他话中意思，河西岸除了浩月之外，其他大小王国都附从于西戎，自然称不上帝星，父王重病的事情，迟早会隐瞒不住的，他如此试探，无非是想从她这里得到更确切的消息，别的事她兴许会忍不住表露出来，关于父王的，她只会深深地藏在心底。

“不劳陛下费心，臣妾的皇兄医术还不错，再说，父王的身体好得很！”

他把玩着手中金制酒樽，扬起眉梢轻笑道：“如此说来，是孤王会错了天意，还请王后莫要放在心上。”

她不语，弯起唇角笑笑，他对她做的一切，她若是放在心上，就只有跳玉勒河的份了，师叔曾经说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如果像阳光，彼此都会受伤，只有像月光那样柔和的感情，才能天长在久。少年时候不懂事，只觉得两个人彼此喜欢，就要轰轰烈烈，不惧怕一切，实际却不尽然如此，爱了会胆怯，懂了会孤独。

他与她之间，并不全是恨亦或是互不相容，只是他们的情意总有许多事情在牵绊，在阻隔，像狼一般，天生利爪，想温柔的抚摸，带来的却是伤害，也许这就是天意，注定他们之间无法抚慰。刚才他试探着想问问戎国的事情，并无恶意，是因黑衣卫士查到，浩月联合了不满西戎的几个王国，准备借冬雪修整时机，袭击戎国。而她，却是十分反感他过问关于戎国的任何事情，既是这样，他怎能再问下去。

这个冬天，甚至是这一整年，异域危机四伏，总有些人蠢蠢欲动，不单单西戎后院起火，乌国同样，风沙淹埋了贵珊王国水草丰袤河的滩地，为了能赶在春天让牲畜有新的栖息地，贵珊王公然违抗鹿苑盟约，挑起战事，并在三天的时间内，摧毁了河东岸几个富庶小王国，将别国的土地，占为己有。坻报传来时，浩月的大队人马正待出发，并给乌国送来请求保持中立信函。不过，贵珊背弃盟约，给了他一个不用保持中立的机会，调动布防在苏京以东的兵马，抵抗贵珊，新的战火刚刚开始……

戎戈在帐中独自饮酒，乌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意，帐外的来客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进来。这让他想起一个女人，消失有很长时间的女人。

小巧的身影闪进帐中，脸上的表情荒乱又迷茫，看了他一眼后，头也不敢再抬起来。

“不知甘丹公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他扬声冷笑道，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世上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话在他看来一点都不假，为了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包括出卖自己的灵魂！

她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讨厌见到我，但我还是想来告诉你，要小心……小心些。”她本想说出要他小心防备的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使劲咬着苍白的嘴唇盯着自己的脚尖。

“是吗，甘丹公主多虑了，本殿下不至于被几个酒囊饭袋吓倒！”顺着她的目光，他发觉了她的变化，原来穿在她脚上小巧的绣鞋不见了，替代绣鞋的是一双黑色的牛皮靴子，靴外侧的花纹是条吐信子的银色双头蛇，这样的纹饰他并不陌生，因而他的表情益发冷漠，紧握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总之，你还是小心些为好！我不能告诉你太多，否则……”她想说她不能前功尽弃，更不敢面对背叛者凄惨的结局，与生俱来的信仰因为遇见了他而改变，她开始怀疑她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王朝的更替是否也像花开花落一般本就无可挽回？

他冷笑道：“否则会对不起为你今日铺路的地下鬼？对不起你十年辛苦筹谋和所谓的忍辱负重？”

她倒吸了一口气，他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态度还这般恶劣，世上还有人愿意过那种见不得光的生活么！她咬咬牙，道：“你不要对我如此冷漠，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把七公主嫁到乌国，不也是同样的道理么，为何单单瞧不起我？”

他沉着脸，怒道：“本殿下嫁自己的妹妹，干你何事？”他这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将妹妹嫁给了夜昆仑，这事别人不提倒也罢了，提起来他便是火冒三丈。

“你！你为何这般不讲理！”女子气得有些颤抖，说实在的，她从未见过他讲理是何模样，他一直是这样霸道，包括他们在一起的第一次，那天晚上的风很暖，她正坐在草地上数星星。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亮的像精灵的眼睛，弯月挂在天边，柔和的夜光洒在她身上，许久没有那样安静过，不知是何时，他站在她身后，不言不语。她回头时，恰巧看见他嘴角的微笑，他的笑是她见过最为迷人，那一刻，她忘记了羞涩，甚至于忘记了一切，沉醉在他的微笑里。他的怀抱更使她心动，没说过“我想要你”这句话，却让她心甘情愿的付出初夜。母亲死得早，父亲都不知道她是几时出生，除了命令，没有任何的父女之情，她诱惑过很多男人，但从不动真情，也不付出身体，每个男人都在她耳边说过那句话，她总会十分厌恶地推开他们。戎戈却不同，自见第一面起，她便渴望能跟他在一起。

回想起那些美好的日子，她忘记了此来的目的，情不自禁地靠了过去。女子小巧的身子贴近戎戈，他却闪电般移开，眼里甚至有些嫌恶，道：“勾引男人是不是你的本性？”

女子不在意他如此对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嘴堵上了戎戈的嘴，十分认真地吻起来，戎戈大睁着眼睛，不推开也不回应，表情麻木地站着一动不动，只是眼里的冷漠慢慢消失，原始的欲望一点一点的自心中升起，他极力控制着，不让那种冲动暴发。女子的手探入他的衣衫内，冰凉的小手摸到他下腹坚硬处时，他按捺不住，一把将女子推倒在帐中虎皮地毡上，剥去她的衣衫，凝脂一般的光滑白皙肌肤，玲珑曼妙的身姿呈现在他面前，他的双手重重揉捏着她胸前浑圆柔软的高耸处，继而一路滑下……一切都还那么熟悉，那么自然而然，只是分隔数月，让他更加欲罢不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