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观察过,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有一抹恨意,虽是转瞬即逝,可还是被我看到了。"他们两轮流与程康说话,就是为了观察。
从那些守城士兵出现解决那场混乱开始,就处处透着古怪,所以他们才转到了府衙,知道程康出现。
他们在确定,这荆州城,大有请君入瓮的意思,而他们是君没错,对方是不是瓮就不一定了。
"很巧,你看着他的眼睛,他急着掩饰,我却看到了他的手。"几个手指,略抖动了一下,人的身体反应,会先于情绪传达,是下意识的动作,或许他自己都没能察觉。
"我们的时间不多。"明日兵衙,可是一场硬仗,秦玥玺冷冷一笑,这是荆州,却也是大锦的疆土,他不明白,那就好好提醒提醒。
历代君王,安坐朝堂,如何知晓,这天下下的藏污纳垢。
一号等几人,被安排去引开客栈附近的眼线,而暖春一双巧手下,几人纷纷出了客栈,幸好现在天色尚早,出入客栈的人比较多,暖春和简姑姑观察一番,他们就成了其中一些人的复制品。
大家约好,日落之前,必须回到客栈,因为天黑之后,客栈还的再演一出好戏。
大白被留宿在客栈观察,这点事交给它,相信没问题。
出了客栈,各有各的任务,有的接近兵衙,有的接近府衙,有的混入百姓中,有的干脆到茶馆喝茶听闲话,有的成了商贩。
总之,大家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而且时间特别紧张。
随着天边显出晚霞,斜阳西照,大家各自前后回到客栈,一号他们也有模有样的假装在城中探听程康的情况。
一明一暗,等大家再度在青锦房中集合时,天色也暗了,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
"小姐,看过了,那男的还在房中,之前该问的也都问过了,现在用了迷药昏迷着,大白看着。"
"黎叔觉得如何?"
"八九不离十,说的是真的,但还是明天过后,再确认妥当些。"
青锦点头,知道黎叔一向心细,让他去问,问的并不是大方向的问题,而是一些细微末节,别人想都不可能想到,却是最能证明真假的。
"好了,现在大家各自说说情况吧。"秦玥玺扯下脸色的胡子,松了送脸皮。
这东西到底不是自己的,不舒服,大家也相续卸掉伪装,从各个方向开始讲述自己探寻的情况。
兵衙层层把守,戒备森严,守卫个个看着,都是凶神恶煞的,还有人在暗中部署,至于谢牧的宅子,在兵衙的内院,更是里三层外三层,院子中的仆人也不多,来来去去就是几个人。
暖春是与黎叔去的,已经记下了容貌,明儿用的上。
至于府衙,戒备是外松内紧,可能是自己的底盘,比兵衙反而漏洞多一些,红雾的轻功和内力,想要发现他,太难了。
青锦说的那个小姐,确实在府衙内,但是那小姐可不是娇滴滴的模样,挺凶的,和程康说话的态度,也不太对,说不好,反正不像父女。
而简姑姑从百姓那得知的是,谁也不愿提这程康一个字,她很隐晦,才问出这个程康确实是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娶的都是三个大一些的少数部族的首领的女儿,什么不通婚,狗屁。
这中间有什么勾当,不得而知,至于女儿,十七岁的年纪,至今都很少出来露面,知道的也不多,确实是没嫁人的。
至于青锦他们今天去的小店,早就关门了,而接上以物易物的集市,更是不见热闹,而是战战兢兢的一群人,蹲着叫卖。
这程康,平日手段极其蛮横,谁不安他的规矩来,就是死,不死也半残,这里竟有人不知道大锦,也不知道南蜀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民风不教化,分明就是有人想让这里不教化,停止不全,成为自己的底盘。
这里的人不知道当年皇上是谁,更别替什么锦王了,这里程康就是天,只要听到程康的名字,无不害怕。
听说,为了保护他们,不被人欺压,每家要让自家的一个孩子,不限男女,从小送入程大人的护城军训练。
而这些送出去的,多半都没有回来,家中孩子多的,也不敢再问,只当,那孩子没了。
听说多年前,换过一次守备,来了个大人,没呆几天,城里就生乱,不到半月,就自动请辞了,请辞书上,还推荐程康继续连任。
本就是偏远之地,又不富庶,这一般的官员也不愿意来,连任就连任,谁会在意,只要每年该交的赋税都交了。
就这样,这程康,就成了荆州的土皇帝,在这里,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这些,都是大家接合各自的探到的情况总结的,没想到,一个荆州,竟是咱法境朝律之外了,什么不便入城,太过遥远,此地情况待让守将执笔相告,请皇上委派合适人选接管。
荆州如此,滨州又能好到哪里去,当真以为,朝中鞭长莫及,所以胡作非为,只手遮天吗?
"明天,真要好好会一会这个程康。"秦玥玺冷冷一声。
"还有他那个甚少露面的'女儿';。"既程康是这的地头蛇,那这个女儿,有是个什么角色。
"小姐,咱们收拾收拾,用点东西,这晚上,不还的准备准备吗?"黎叔提醒一句,别光想着明天了,晚上还有一出。
大家都的小心,这是在别人的底盘上,而眼前的人,有多重要,大家心中有数,不能出半点问题啊。
大家随便就在客栈的大堂吃了点东西,然后各自回去休息,几个房间都是连着的,有什么动静也能随时通气。
只给她一人用了药,这程康是太有把握,还是觉得她带的人不过尔尔。
估算着世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等待'客人';光顾,暖春和红雾,一个躲在床地下,一个躲在梁上。
屋内灯已熄灭了许久,超过估算的世间大约半刻钟左右,客栈屋顶的瓦片动了。
几人的听力都很好,红雾悄无声息的避开视线,看着对方将瓦片慢慢揭开,用一个吹管,往屋子里吹了迷眼。
红雾闻了闻,瘪了瘪嘴,这等迷眼,有他的药丸在,一点用都没有,大概是在等待迷眼的时间,没过多久,客栈的门就悄悄推开了。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屋顶上的瓦片合上了。
"就是这个吗?一个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别说话,快点。"这次说话的是个女声,有些急促的催促,虽然不再如白天那么娇滴滴的,但是青锦还是听出来了。
男子从腰上解下一个瓷瓶,低声嘿嘿一笑,"你这是迫不及待,想要当皇后了吗?你看上的不是那王爷吗?"
"少废话,快点。"
哟,有内幕,暖春躲在床底下,两眼一抹黑,看不清什么,但是听的一清二楚,虽然声音很小。
男子在催促下,打开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只小虫在手上,什么锦王皇后的,他们出手,一样中招,从今往后,就是个提线木偶,任务完成,二位使者必然大大有赏,说不定还能得到宗主的青睐。
"这蛊虫的见血才有用,我去划一下。"女子拿着匕首,就要上前,被男子阻止了。
"免得打草惊蛇,明日他们看到伤口就不妙。"
"那你要怎么办?"
男子指了指地上的鞋,将虫子放进去,然后在鞋底扎上了几根锋利的小刺,长度,刚刚好,只要脚伸进去踩下,立刻就能见血。
这小刺路边多得是,做完事,两人将鞋子摆放好,悄悄的离开。
但他们离开后,在街道上与屋顶上的人汇合,一号立刻尾随而上,屋内过了许久,亮起了烛火。
红雾看着桌面上那只细小的虫子,颜色有些暗红,正在桌面上爬动,"师叔,这不会就蛊虫吧?"活的蛊虫还是头一回见,红雾很稀奇。
这南地这些古怪的东西太渗人了,一条小小的虫子,可以长到房子那么大,也可以这么小,这蛊虫到底有什么作用?
南宫炔也盯着,这些人想要害这女人,对蛊虫他也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这东西,一般要么是吃进去,要么就是顺着血进入肌肤。
青锦是懂得一些,可是,要论专业,自然不及简姑姑,虽然多年未曾触碰这些东西,但不表示就忘记了。
"这是木偶蛊,控制人言行,这蛊进入人的身体后,会慢慢爬向大脑,中蛊的人,只会听从养蛊之人的话。"
控制了青锦,就等于控制了半个大锦,这些人的野心还真是大的惊人,可是太过自信了。
"刚才听他们的意思,是想要控制我,再假扮我?"好大的狗胆,好似听那男子说,那女子看上身旁之人了。
"应该是,这种蛊虽然能控制人的言行,但是只能在十天之内,十天之后,这中蛊的人,就会全身僵硬,只能说话,不能行动,蛊虫也引不出来,除非,养蛊的人死,才会一同死去。"然后中蛊的人就像大病了一场,一年之内,还能活的,要是蛊虫在他脑中待超过一年,就救不了。
简姑姑的话,让大家再看到那只虫子的时候,浑身不舒坦。
"若是这养蛊的人自己中蛊了呢?"秦玥玺突然问了一句,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想要害他阿锦,就让他自己尝尝滋味。
"爆体而亡。"其实,所有的蛊术,都是有禁锢的,要养出这种控制别人的蛊,也就是邪蛊,都要与蛊虫有一定联系,或者自己的血养,或者是别的法子,总之,都要牺牲一些。
一旦蛊虫对养蛊着反噬,后果就是死,当然,死法有很多种。
"简姑姑,帮我收起来。"到时候用的上。
"他们想的到是挺好的,这是造反?还是谋逆、还是找死?"南宫炔也阴沉了眼睛。
青锦看着简姑姑将那虫子收起,余光看了秦玥玺一眼,这是要以牙还牙,可以。
"小姐,这么说,那谢将军,可能真的情况不妙。"屋内那男子没有别的举动,问什么说什么,只求着他救谢将军,告诉他,那个程康有多危险狡诈。
"情况肯定是不妙,但是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明天看看再说,如果是,大家不妨就演出戏,先将人救出来再说。"秦玥玺绕道青锦旁边坐下。
南宫炔眉头直挑,你这是小叔子,要保持距离,一路上殷勤也就算了,还靠这么近,想干嘛?
"明天如何安排。"这荆州真是龙潭虎穴,程康和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瓜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