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锦下山,才得知消息,黎叔早已在山下等候,事发地离锦山不远,已过去两人,人已送往皇城。
"韩九?"
"是的小姐!"黎叔颇为惋惜,可时也命也,不能由己,只是太突然了些。
"带我去看看!"青锦脸色变了几变,那个少年?死了?韩家的接班人。
暖春乖觉的不说话,跟上,那个韩家九公子,她也是见过的,怎么说没就没了,习惯使然,听闻就是附近发生的事,整个人就开始警备起来,一双眼睛开始泛着精光。
"小姐,就在前面,现在有官兵把守。"黎叔驾着马车,将马车停在一边,已经设了路障,只好停下,先去看看。
下的马车,青锦打量四周,确实立锦山不愿,离皇城也不远,"可有消息,是怎么死的。"
"是雨儿姑娘来看的,同仵作一样,从表面上看不出死因,需要剖尸,但是毕竟是韩家九公子,还的征的韩家同意,尸首已送望皇城,现在不知什么情绪,另外,这两日,各大家都已经入城了,此时,城中戒备。"黎叔将初略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几人已到了事发现场,守兵没见过青锦就要拦截,雷奔正好在这查探,忙跑了过来,"微臣见过锦王。"他这一行礼,立刻跟着跪了一地。
"雷奔?"许久未曾见过了。
"正是微臣,锦王,微臣现在在刑部任职,过来看看现场。"雷奔也是许久没见锦王,当年跟随殿下…皇上,皇上让他留在刑部,他便听命,留在刑部,一直到现在。
听阿玺提过,说他在这方面有些天赋,不可浪费,"带我看看去。"
"是!"雷奔将情况简单说明,发现的时间,已经附近的情况,"锦王,就是这辆马车,我们真准备带回去,仔细查验。"
"暖春,去看看。"寻找痕迹,这丫头,绝对是行家。
"黎叔,去附近看看,回去后,将附近的情况跟我说说。"心中,青锦也压根不相信,只是一个巧合,所谓巧合,也要看情况。
"是,小姐。"黎叔和暖春分头心动,锦王的人,谁还敢拦着。
青锦自己,在马车边看了看,此地两面环山,但都是较矮的山坡,事业开阔,也没什么人烟,只是一条过道,过道也较为宽敞,能列行两三辆马车。
"但是是谁发现韩九出事的?"
"是他的小斯,已经问过话,说是一段路没听到公子说话,以为公子睡了,车颠簸了下,他就撩起帘子看看,发现韩九斜躺在马车中,觉得不对,就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才停车去看的,结果…"
"韩家同行的什么人?"
"韩老爷子亲自来面圣,还有二爷,因为老爷子年岁大,所以马车慢了些,九公子说先进城打点,就快了一步。"若是别人,雷奔或许不会说,但是锦王,他一五一十,没有任何隐瞒。
"知道了,雷奔,韩家老爷子如何?"年岁这么大,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自己最器重的孙子。
雷奔叹了口气,"老爷子当时就昏过去了,送入城中,醒是醒了,就是精神不太好。"遇到这种事,哀痛过度,年岁又打,都担心他熬不住。
"城里情况如何?"
"皇上吩咐暗中加强戒备,暂时没什么动静,明日封赏大典,照常。"
"恩,知道了,你有何发现?"
嗯?突然问及自己,雷奔愣了下,立刻回道,"这里没什么发现,微臣正要去前面看看。"没有痕迹,马车完好无损,旁边更是没有任何打斗或者多余车辙。
"去忙吧,本王看看,就回。"想要拨弄风雨,会是谁,是何人的布局?
暖春已将附近看了个遍,最后才蹲在马车边,反复查看,连马车的接缝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车轮也摸了摸。
一旁看守的官兵实在不知道,这姑娘对这泥灰在闻什么,难道这还能闻出个味道来不成?
"如何?"
暖春不太确定,如实道:"小姐,没发现什么。"
"走吧!回城。"现在,最要紧的是知道死因,有雨儿在,她到是放心,就是韩家,是否会同意剖尸。
黎叔也极快的将附近看了一遍,他的轻功自然不用怀疑,赶回时,青锦他们刚上马车一会。
"小姐,附近没有人烟,有四条道与这里相同,去往的方向,回去看看舆图就知道了。"时间紧,看到的就这些。
"恩,先回。"青锦闭着眼,靠在马车中,大白终于醒了,最近它比较贪睡,听闻,狼也有春困一说。
"小姐,如果真是他杀,怎么一点痕迹也没有?除非,这里根本不是事发地点。"但是,那小斯怎么一点察觉也没有,要这么悄无声息的杀一个人,的是什么手法?又是什么人才做的等到。
"恩,先回去看看。"两天时间,城里应该有不少信息了,在这枉猜,不如回去看个究竟。
马车有些快,黎叔知道青锦的性子,不知道个始末,如何放心。
韩家老爷子精神好些,不同意剖尸,既看不出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何必再去折磨他,想让他走的安好些,痛心疾首,却只能眼睁睁,白发人送黑发人。
最后,秦玥玺找了韩二爷,最后,二爷跪地求韩老爷子,韩老爷子才含泪首肯,青雨在军中,已经干过这事,但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请了两位经验老道的仵作一起。
本来看个小姑娘,两位仵作还起了轻视之心,这种事,怎么能是女子能做的,行有行规,这是对祖师爷的不敬。
可看到雨儿的手法时,都不说话了,那活干的交一个漂亮,干净不见血痕,而且,这小姑娘干活时的态度,让他们颇敢惭愧,那是一种怀着对死者的敬畏,整个过程,一丝不苟,又细致入微。
切口,更是漂亮,完全看不出毁坏的痕迹。
最后,两人也一改态度,跟着认真起来,仔细检查,五脏六腑,查验过后,都确定,不是病死,一般猝死,极有可能就是心脏问题,但是检查过后,没有问题,胃部、食道、喉都没有中毒迹象,也没有过多积食,总之,身体各部,一切正常。
缝合好之后,就如没有剖开过一样,让两位仵作,看的惊叹不已,最近,雨儿又在肌肤表面,上上下下都查看了一遍,因是男身,重要部位,就劳烦两位仵作了。
都检查完,也没有发现,最后,两位仵作都准备交差了,却看见青雨正拿着薄刃开头上下手…饶是他们见过再多场面,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死者为大,一般剖尸,不动头颅,这也是规矩,可是,来不及阻止,人家已经动手了,再有,听说,这姑娘有官身,且是皇上亲点的人。
两人默默看着,头骨坚硬,是薄刃打不开的,她到底要做什么?
最后,整个头皮都剥离,青雨忍着腹中酸水,咬牙让自己镇静,将整个头骨看了一遍,一个地方都没有落下,最后,终于让她发现了不对。
从药箱中拿出一块磁石,有时候,针灸下针太深,就需要借助这个,当然,一般的大夫用不上,那种下针太深的针灸法,是锦山独一无二的。
当磁石放过去时,一根银针被吸了出来,银针极细,若是粗些,就没这么容易了,吸出一点后,青雨小心拔出,越有小母指长短。
两个仵作看呆了,天啊!今天真是涨见识了,再看人家,将银针放好,然后将头皮原封不动的缝了回去,根本看不出痕迹…
青雨做完,静手,点了一炷香,朝着韩九的尸体拜了三拜,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剥开头皮,心有余悸,她也特意打听过仵作一行的规矩。
两位仵作一看这动作,立刻跟着做,这姑娘,是个行家啊。不知师从何人?这一行,没有门派,只有私家,毕竟,不是很么光彩的行当,有些忌讳。
银针?那就确定是他杀了,青雨不知道她查出的银针意味着什么,但是韩家老爷子看到银针时,一把老泪,屈膝跪下,朝着秦玥玺磕头道:"请皇上明察,让九儿瞑目。"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管是冲着韩家,还是冲着朝廷,这件事,必须水落石出。
"韩老,快快起来,朕定会追查到底,让真相大白。"秦玥玺屈身相扶,这事,搁在谁家,都过不去。
韩二爷悲痛万分,他的儿子,年岁轻轻,正是大好年华,刚成亲不到一年,还没来得及留下一儿半女,是谁,如此狠心啊!
从小,克己自律,事事严格要求,读书不倦,学着他为人处世,跟着他爷爷掌家理事,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不管是谁,为了什么,举韩家之力,也要报的此仇。
韩七一直默不出声,他和九弟本来要一起去接爷爷和二叔,可是,九弟不让,说他答应了替景明照顾人,不能丢下人不管,还说,他素来不喜这些事,就不必去了,在城中等着。
谁成想,好好的一个人,前几日还在一起闲话,劝他恩科,他要接管韩家,恐不便参加,让他别辜负这大好的岁月。
他还说,他们生在好年月,就该诗酒歌年华,好生珍惜,这天下盛世清平,怎么也要一展抱负,他说他羡慕自己,可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结交挚友,活的纯粹。
想着想着,眼泪就爬满双颊,手握双拳,九弟...
刑部一时陷入安静,张寒侗心里直打鼓,这是开国以来,第一宗命案,就如此烫手,干系重大,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办的好不好不说,这真相必须水落石出,否则,难以交代。
各部现在正在改制,改编,紧要关头,谁都不想摊上事,想平安渡过,难,不过,凶手选择在此时动手,就是对朝廷,对大锦建国的公然挑衅,不可姑息!
身为刑部尚书,查出真相,秉公执法,责无旁贷。
"张大人,彻查此案,一个月内,必须有个结果。"秦玥玺也是一脸萧杀之气。
"臣领旨!"张大人和刑部所有官员都跪下接旨,本来就忙的不可开交,现在,恐怕家都要搬到衙门了。
"锦王到!"听的外面一声传话,众人已经看到一个玄色的身影大步走来。
"皇上,各位臣工安好!"青锦有了千岁之名,可不必行跪拜之礼。
但是臣子却不得不对她行臣礼,"臣等见过锦王!"
"免了。"青锦看了秦玥玺一眼,转看向韩家人,不难认出,谁是韩老爷子。
"节哀!"对于这样一位老者,青锦同情他的悲痛。
"见过锦王,恕老朽…"
"韩老无需多礼,身子要紧。"
韩老可以不见礼,可其他人不敢,都给锦王见礼,虽没见过,可威名在外,如今,亲眼看着,更是盛过威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