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不喜看他,贼眉鼠眼,满口黄牙,眼中嫌弃勉强挤出个笑脸,"麻烦马公公了。"
"哪里哪里,姑娘稍等一下,马上就好!"浑然不介意媚儿的态度,依旧笑的一脸献媚,只是转身后,笑容变的有些诡异。
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就是公主身边的一条狗,还跟他拽的跟什么似的,要的东西也不知道做什么腌渍事,装什么呀,要不是王上有手谕,他还不伺候呢。
一碗血,在这宫中可不是难事,特别是这冷宫之中。
很快,一碗还带着温度的血端送到媚儿手中,媚儿放入盒子中,扭头就走了。
马公公看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等哪天知道她用来干嘛,呵呵...眼中一抹贪婪之色久久不去。
媚儿怕时间太久,公主会起疑心,所以加快脚步,好在这药不用花费在多时间熬制,(^)其他几样配好的药材,都是为了掩盖血原本的味道。
弄完以后,原本红色的血浆,变成了褐色的液体,媚儿忍着心里的反胃,端着进了屋。
"这么久?"风华记得平日不用这么久,可是闻到那股味道,她突然觉得异常兴奋。
平时明明很不喜的,或许是因为太难受了,媚儿刚端过去,风华就迫不及的接了往嘴里送。
"公主,慢些,刚熬药的时间长了些,公主的药,媚儿不敢让别人碰。"媚儿小心解释着,偷偷打量风华,见风华似乎没在意。
一碗下去,立竿见影,风华感觉好了很多,将碗给媚儿,又些疑惑道:"媚儿,今天这药味道怎么变了些?是加了甜草吗?"
媚儿心里咯噔一下,底下眼炼掩饰慌乱,尽量将声音放平,"公主真是厉害,媚儿见公主平日不喜它的味道,特意问了下御医,加甜草不会影响药效,媚儿就自作主张了,公主可好些。"
还算有心,怪不得今儿这药的味道好下口些,"以后就这么熬吧,本宫好多了,打水沐浴。"
南宫炔果然有两下子,的快点找到他,今日这月圆夜就这么过去了吗?感觉有些不真实,阵法之反噬,真有药可克制?
那药方她看过,确实是个奇方,但是有几味药是他提供的,并未写明名字,这男人,是怕他风云山庄的东西泄露了不成。
洗去一身黏糊,风华的心思又飘远了些,翻出几百年前的事,打的什么主意?莫非她还想站出来告诉大家,她就是闵玄天?难道她忘了,闵玄天是个男人!真是笑话!
或者是为了给那些人讨个公道,她的性格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三百多年,证据呢?就凭那些谣言能折腾起多大的风波?
不对,风华突然想到什么,水中一个激灵,"媚儿,去调卷宗,所有超过三百年的世家卷宗,尤其是现在还有人在朝为官的!"
媚儿被风华突然的举动吓到,正在替风华擦背的手顿了下,片刻反应过来,"是,公主。"
若有证据,也只有这些人的后代或许有点线索,但是当年的事做的及其隐秘,应该没有留下尾巴,不行,不能大意!一点把柄都不能留下。
这些年,她怎么记忘记理理这事,真是该死,还好,现在她在王城,就算闵玄天再有本事,也鞭长莫及。
可是,风华怎么也没想到,人早就她眼皮底下了。
青锦卷宗看的很晚,并一一记下,在脑中过滤一遍,卷中记载的人都已不在了,物是人非,事却不能休。
她能想到他们,梵音也能,那就好好较量流量,就在梵音的地盘上。
"小姐,夜深了,就寝吧。"暖春实在熬不住了,她这丫鬟命的到啥时候是个头!
听的暖春小心的打着哈欠,青锦整理好的名单交给她,揉了揉眉心,"按着名单去。"
终于可以睡觉了,暖春接过,看了一眼,然后借着烛台的火烧了。
"多久一家?"的跟对方比比速度。
不就摸个家底,摸点秘密吗?"小姐,我虽然现在不是千机阁的堂主,但是千机阁在这东西我还是可以用的,保证速度让小姐满意。"
"好,睡吧,哦,对了,可能有人会跟你抢生意。"
青锦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千机阁在这方面的实力她从不怀疑,不用白不用。
暖春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不过,谁想从她手上先抢到消息,那就放马过来。
第二天一早,暖春就去办事了,按着青锦的指示,第一个要找的人家姓钟,但是当暖春现在钟家门口时,呆了又呆。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行头,惆怅要怎么个身份进去才合适...
家徒四壁约莫就是她眼前的样子了,现在门口半天,直到从里面走出个老者。
"姑娘,你有事吗?"
老人家有些矮瘦,看上去气色也不太好,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就是灰白灰白的,身看起来像是身体不好,身上的衣裳虽然满是补丁,却还算是干净,手里还拄着拐杖。
"请问老人家可是姓钟?"暖春说话间,已经将老人打量个遍,门开着,里面的情景也是一目了然。
老人家一脸困惑点头,眯着老眼看了半天,确定自己没印象,没见过。
"老朽姓钟?姑娘是?"
"老人家,能进屋说吗?"暖春尽量将表情放柔和,声音放细。
"哦!瞧这老糊涂了,外头风大,姑娘有什么话进屋说。"家里也不暖和,好歹梦避避风。
面对这样一位老人,暖春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任务也不能忘啊,好在不是让她来杀人放火。
屋内陈设更是简单,有什么东西,一眼扫进,这样一个家真是...
这样寒酸的家能查出啥?都不用翻。
"老人家就一个人吗?"
那就先从这入手吧!
结果,暖春摸了半天,才知道这家还真是简单,一家三口,老伴去的早,就一个儿子,出去跑营生了,还没回来,祖上是读书人。
老人腿伤之前,也给附近条件好点的人家孩子当先生,混个温饱,儿子还在读书,尚未婚配,靠摆摊替人书信讨生计。
暖春就是借了来请她给主子家请先生为由上门的。
老先生有些激动,自从腿伤不便,就断了生计,这有人上门来请,还是大户人家,立刻精神的将家里祖上如何辉煌说出来撑门面。
暖春不但没有烦,还一副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老人家更是来了兴头。
"这么说老人家祖上也是官身啊?"暖春一脸好奇的小丫头样,拿捏的十分到位。
这小姑娘脾气好,听老头啰嗦也不嫌弃,忙点头,"那可不,正儿八经的史官,史官知道吗?修史书的,饱读诗书,满腹才学才才能做的!"
说话间,带了几分骄傲和遗憾...
"那老人家的祖上可是了不得!"
"那是,当年虽被调到偏远了些,可也没忘记编写史书,可惜啊,编写了一辈子,都未成入的编撰整史中去!"说话中竟又些追忆。
史书?暖春眼中一亮,"这是为何?史书还在?"满脸懵懂!
老人家点头,唉声叹气一会才道:"小姑娘不懂,世道啊就这样,祖上编修好晚年送到王城,官职也没了,宫门都进不去,正史也早就出来了,祖上最后也是郁郁而终,史书不详不成史啊,这是对后人不负责..."
"老人家,那您祖上那书记得难道跟现在的史书不一样吗?"哄骗老人好像不太厚道,不对,这是陪老人聊天,聊天而已...
老人家神色有些激动,"当然不一样,咱们南蜀三百多年前..."
"爹!"一个声音打断了老者的陈词,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手里抱着东西从外面进来。
"勉儿回来了,家里来了客人,快进来!"
暖春忙低下头,这书生看着可比他爹精明,"见过公子。"说完看向老人家,"老人家,我出来有也有些久了,若是老人家方便的话,明儿就可以接先生去府上见见主子和少爷们,更夕后开始给少爷们上课可行?"
"好好,老朽都行,姑娘安排就是,家中贫寒,怠慢了!"
"那里的话,告辞!"
"勉儿,快替爹送送..."
"不用了,外头冷,告辞!"暖春说完不在停留,转身就出去了,出门带好门,脚步放的有些慢,耳朵竖了起来。
只听屋里传来父子两对话。
"爹,她是什么人,不是跟您说过,不要再跟外面人提祖上那书的事了吗?都过去多久的老黄历了,以前你说说也就算了,往后绝不能乱说了啊!"说话的是刚从外面过来的那个,话里听出几分小心与无奈。
"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好了,往后不说,哦对了,刚才那小姑娘,是大户人家的丫头,来请爹做先生的,爹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吧...话说,刚才那小姑娘真不错,就是脸没太看清楚,要是能说给你当媳妇就好了,也不知道有婆家没…"
屋里另外一个人什么想法不知道,反正听到这的暖春,差点一个跟斗摔了下去。
媳妇...婆家...脸还没看清,他儿子是有多难寻媳妇,淡定,淡定,好歹长这么大,头一回听人谈自己的嫁娶之事...
可是为什么脸没看清就觉得不错,暖春纠结啊,为什么不看清楚,看清楚应该是很不错。
史书?嗯,明儿再来!
"好好盯着,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怎么联系我,你们应该清楚吧。"还是锦王理智啊,从最弱的开挖。
那些大家先让对手好好磨磨!
回到府中,将情况汇报了下,青锦闭眼,她其实并不知当年那个有些固执的书呆子后来如何,只觉得他那样的性子,不可能会写出那样的草草了事的史书,抱着一试的心态,想看看是不是有些线索。
没想到,确是意外收获,也庆幸当初梵音去找青海他们,使得她也消失,否则,就她那性子,绝不可能是丢到一个偏远的地方,而是直接斩草除根。
世事无常,有想尽办法抹去的,也有拼命记住的。
"明天将人接过来见见!"
"是,小姐,明日还是小心些,尽量少说话。"一出声,不自觉就漏了气势,和这脸看起来就有违和感。
她话很多吗?青锦默默反思了下,再说,明日也不是她去啊,梵音不来,她就不必出面。昨日月圆之夜,不知梵音可抗过去了?
饮鸠止喝,一旦她忍不住,就万劫不复!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南宫炔给的药方本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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