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一阵颠倒,在她还没做好准备之前就急速降落,平沙落雁式屁股着地,摔了个稀巴烂。
洛小蛮捂着屁股狂嚎,嘴巴上一凉,奴川惠呲牙瞪红了眼:“喊喊喊,你还敢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闯了多大的祸啊,还敢在这里喊!”
洛小蛮捂着脑袋懵了半天才醒转过来,指着奴川惠的鼻子说道:“小惠子,你深藏不露啊!”说着两只爪子勾了她的双臂爬上去捏了捏:“行啊,这肉感,一看就是练家子。”
奴川惠被她这模样气的头顶冒烟:“小蛮姐啊,现在是记挂这些的时候吗?”
“怎么了?”洛小蛮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生疼的,猛地抽了口气,“我还憋屈着呢,好端端的怎么就杀起人来了,那个老太婆也太不讲道理了。”
奴川惠咬了咬唇,看着她认真的问:“小蛮姐,我跟你灌输了那么多东西,你的脑子是自动省略了吗?还是你觉得我跟你在开玩笑?”
洛小蛮抬起头来,也认真的回答:“我听进去了啊,知道朝云府杀手云集,个个身怀武艺,不是我这菜鸟能惹的起的。”她顿了顿,接着说:“可是我还有利用价值不是吗?尹慕尚没有让我死啊,他肯定有他说不出来的苦衷,一个人长期的生存环境注定了他的性格脾气,你看,你不是也来救我了吗?要是你不想管我,你大可以不回头不是吗?奴川惠,你不用说你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我只知道,我认识的奴川惠是个好丫头。”她扯唇笑了笑,胡乱摸了一把她的头发,也不管人家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玉沙虽然嘴毒,看着挺漠不关心的,但是我知道她心里也有苦,每个人活着都挺不容易的了,干嘛还非得整天提心吊胆的活着啊,累不累啊!”
奴川惠愣了许久,回过神来,却是低了头,敛了眸,嘴角的笑莫名有些悲伤:“小蛮姐,你真的是太单纯了,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若是想要活下去必须得自己变强,靠别人救你一次可以,救两次可以,你们指望死亡来临之前阎王放你一马吗?”
洛小蛮低头看着她的发顶,郑重其事道:“不能。事实证明,我每次都和阎王在赛跑。而且每次都是我险胜。所以老阎王估计被我气的不轻。”才把她送到这么个鬼地方来。
奴川惠不大明白的抬头,有点想不明白洛小蛮这个人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那种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世界中的人,她的心思单纯的如此蠢笨,不然也不会每次都因闹的公子和宁次不开心而受折磨了。
洛小蛮也并未说假话。
她的确有好几次都从死亡边线强行要回了自己的命。
洛元戎说的很对,她这种人说的好听点是冒险者,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作死的人。而且是不干正事,整日作死。当然,她觉的说这种话的洛元戎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神棍骗子有什么理由说自己是作死的人!!!
奴川惠还在沉思,听的一声脆响,就见她猛地拍了脑门:“呀,我的绣品,现在怎么办?玉沙不是没礼品送了?要不要紧啊?会不会受到处罚?”
说到这个,奴川惠眉头间凝重起来,拉着她的手,左右看了看,寻了条近点的小径朝前走去。
两人才走,葳蕤大树后走出来一个人,白衣浮华,容颜倾雪,眸光似海,站了站,便消失在了原地。
“小蛮姐,你等一下,不管晚宴上出现什么状况,你只要记住一点,不要说话不要抬头,即便有人喊你的名字有人和你说话,你都不要理睬。有人大闹,你也别怕,除了公子的人会动刀子,没人敢动,大不了你被人扇两个耳刮子也不是什么事。”
洛小蛮听的心里一悚,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什么情况?这怎么听着像是上战场似的。”
“就是战场!公子从不会召开这种晚宴的,更何况,你刚才还毁了那么多海风骷铃。”
“那个风铃?”洛小蛮疑惑问。
奴川惠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听说的,府内估计也只有主子消息灵通的人才会知晓。那个海风骷铃,本是东海对岸海虞国的巫女所有,巫女当年看上了公子,想让公子去海虞国成为国王,但是公子对那王位不敢兴趣,巫女为了表示诚意连海风骷铃都拿了出来,这是一种邪铃,靠蚕食死人之血维系,阴阳大门一开,它就可以通透两界的风向判断死亡之人所在。所以,公子才会把朝云府搞的乌烟瘴气的,你若是在午时三刻醒着,端一盆水出来,紧靠门前之树东西方向,放一面镜子入水,你就会看到整盆水都会变成血。”
洛小蛮震惊了会,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还未来得及问,耳边已经隐约听到丝竹乐声了。抬目看去,灯火辉煌处,黑暗苍穹满目灯笼飘荡。
奴川惠松开了她的手,也跟着她一起站在那,抬头仰望那比星光还要明亮的灯笼。
“听他们说,公子不喜欢火,因为太过炽热,太过耀眼,世界本污浊,耀眼的东西容易暴露人的本性,那样你就会看见每个人看着你的眼睛中有一丝鲜血在流淌。”
洛小蛮转头,看着这个站在夜风中瘦弱肩膀的少女,心不由颤了一下,不知为何,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小惠,你喜欢他吗?”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极尽所能的去了解,去探索,去好奇,每日惦记,每日牵挂,那样的情感,不是所有人都能深藏在心底撕心裂肺过上好几年,然后一点点解剖和别人分享,其实疼的早已麻木。
霓火烛光下,她嗯了下声调为第三声,她笑着说:“小蛮姐,你果真还是太单纯了,我们这里是从来不存在这两个字的,朝云府不需要,我不需要,所有来这里的人都不需要。因为有了那两个字,就是我们魂葬异地之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