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蛮觉得姚平生的话简直可笑至极,他到底是用什么来跟自己谈条件的?凭什么觉得自己就一定会帮他?就算风灼晟因为这件事被尹慕尚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这本就是他该承受的后果不是吗?如果这个都没有准备好承受,那么,他就不该冒如此大的风险。
念到此,洛小蛮不得不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或许,她的心里总是有偏袒的。
姚平生并没有做出多大的威逼利诱,依旧隔段时间过来看望她一下,顺便提醒一下她思考的时间要抓紧了。
洛小蛮就在这样逐渐转冷的天下气,有一日没一日的混着。
但是她依旧小看了姚平生的狡猾,低估了一个皇的眼光和胸襟,也太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复杂性。
小寒一过,这天气是冷的更没法过了。她每日端着个暖炉窝在房间里,从旮旯角落里寻了本小说看看,头疼的是,都是些文言文,抠字抠的实在太费劲,瞧了半日就没了那心思,扔到一边,继续托腮喝茶想心事。
没过个几日,姚平生过来说陈潇要见她。
洛小蛮端着个碗正喝着姜汤防寒,听的这话,便问:“他能下地了?四只胳膊能动么?”
这两日窝在屋里头其实心里还是挺憋气的,想着他那日说的话,她更是没什么好脸色,说话阴阳怪气的。姚平生抿唇笑的尴尬,没出声,挡了袖子捂了捂嘴。
她便看见许久未见的陈姝从他身后走了出来,那瞧她的眼珠子恨不得像弹簧一样弹到她身上来。
一口姜汤艰难的往咽喉里咽了咽,她低了头没说什么。
陈姝就这她的轮廓瞅了半天,甩了袖子扬长而去。
洛小蛮有时想想这世上的事情其实有时候还真的是注定的,你看,她跟陈姝两人并没有任何瓜葛,也并没有什么恩怨,但是从见面第一眼开始,她们就是那种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人。
陈潇看上去比她想象的要好,听说他英雄救美,奋勇扑火,她以为火苗子会烧他个一星半点,但很显然,他这人惜命的很,只不过是手臂上被烧的毁了点皮。再加上美人当时有所顽抗,两人打了一架,脑门上受了点轻伤,其他还真没什么。
洛小蛮坐在他床前不到三尺距离,眼刀子跟蛇芯子似的,在他脸上扫了几圈。
陈潇横躺在那,任她瞧着,手上的奏本没断,一会功夫翻了好几本过去。
“你这么个瞧法,能瞧出朵花来不成?”
洛小蛮说:“找我有什么事?”
陈潇顿了顿,把手中的奏折搁在一边,瞧了瞧她的脸色,问:“耍什么性子?”
洛小蛮闻言冷嗤一声,没有回话,站起身紧了紧大氅,“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你好生歇着吧。”
陈潇立马从床上一跃而下,挨过来抓着她的手腕,眉目冷了下来:“怎地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要走?你这女人怎么越来越良心了,我可是为了救你的朋友奋不顾身,你倒是连过来看一眼都觉得浪费。”
洛小蛮卯足了劲扳开他的手指,听的他的话,也知晓姚平生在之间做了些手脚,她倒也不会去计较,也不想跟陈潇解释什么,由着他的话接下去:“我都已经说了三句话了,怎么就觉得我一句话没说完呢?这看也看了,你又觉的我看的不够好,那你倒是想让我怎么样?”
她转头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光芒,定定的看着他:“陈潇,我帮不了你。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所以,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陈潇脸色一变,洛小蛮已经转身离开了。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他冷喝一声:“姚平生!”
房门吱嘎一声,门外响起一轻声轻语的回应:“臣在。”
“给老子滚进来!”他气的怒吼。
门外的身影顿了顿,叹了口气:“皇,这怕是不妥的。臣这两日忙里忙外瘦了不少,滚恐是困难的很。”
陈潇气的身子打抖:“老子再说一遍,你进还是不进?!”
“纵使臣瘦成了骨头,只要皇一句话,臣还是会依言滚进来的。”话音刚落,屏风外一阵响动,他还真的就了地上一路滚了进来。这一滚,倒也给他滚出了几分独特的风流之味来。
陈潇被他气的不行,两三步上前就想踹他一脚,姚平生背上像是长了眼睛,往后滚了两滚,然后爬起来,笑嘻嘻的瞅着他。
“怎么回事?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陈潇脸色气的发青,一张脸黑的不能再黑。
姚平生眸底几番暗涌,终是一声叹息,“皇,你可有想过陈国上千万的百姓?你的任何一个决定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决定,你的身后有成千上万的将士,你的肩上有着万千黎明百姓的夙愿,你的脚下是陈国万里疆土,你的心里怎么可以就住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
陈潇蓦然一僵。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是跟那人扯不清的女人,眼下除了锦国,其他两位皇都想要反了他,皇你是否觉得陈国还可以置身事外?”
置身事外?当然是不可能的。风灼晟已经很海虞国联姻,今次攻下锦国,海虞国的力量不可小觑,也就是说那个几百年不问战事的海虞国如今是站在风皇这边的,他若想以一国抵挡几国的力量绝对是不可能的。他若想,就必须为自己的决定堵上陈国的一切。
他苦笑:“就算如此,你跟她说这些有何用?”
姚平生一沉吟,瞅了瞅他的脸色,才道:“风皇和槿皇想要她再偷一次凰符。”
“荒唐!”陈潇气的脸色发白,扬手一把把桌子上的茶杯悉数摔在地上,回头指着姚平生的鼻子吼道:“他风灼晟和槿离夜算什么东西,他们有什么资格让她做这种事情?”突然想到什么,他眸光如利剑,直直的盯着姚平生的眼睛,“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姚平生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甚是苦涩,一甩衣摆,双膝跪了下来:“还请皇恕罪!”
陈潇看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门外去,双拳紧了松,松了紧。不知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压制住内心膨胀的怒火,愤怒膨胀到一定的程度,他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下子感觉很累,脚步往后退了退,颓然坐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