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蛮瞪了他一眼，干脆不扶了，一个人在前面走。

陈潇在后头嚷嚷：“喂，怎么说走就走啊，我是病患！受伤了的！别没良心啊，我可是为了你受伤的······”满意的看着前面的人又转了身子回来。

洛小蛮看着他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哭笑不得，两眼一转，突然伸手把他腰带抽了出来。

“喂，你干嘛呢？疯了你，这女人！”陈潇羞的满脸通红，幸好是在大晚上，看不到他的神情，不然在大白天不是要丢死人？！

她抬头对着他一笑，腰带的一端递到他手中，自己拿了另外一端，扯了一下，她在前面走着。

这下轮到陈潇哭笑不得了，还挺会记仇！

黑夜之下，两个人打打闹闹一路行去。

夜风微冷，那秋之迷味让人忍不住瑟缩。

雾瞳双手环胸，看着走远的两人，冷笑：“洛阡白，这就是你选的女人？看来她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样爱你啊，你看，没有你，她不是照样开开心心的？在她心里这点分量都没有，你觉得你还能让她给你改变命运吗？洛阡白，我早就跟你说过，会心甘情愿为了你牺牲的只有我，我，雾瞳一个人而已！”

她放下双手，转头恨恨的看着他，双眼中的赤焰凤凰像是又要腾飞。却在接触到他一记清冷的眼光时，一下子熄灭了下去。

黑夜中的他，宛若地狱鬼神，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比黑夜还要暗沉的眼睛似穿透眼前的女人不知看向了某处。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却让雾瞳不敢再造次了：“这一次我可以看作是你昏了神智，不要再有下一次。”

雾瞳看着他的侧脸，不甘心：“如果还有下一次呢？不杀了她，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

话音刚落，她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如此冰冷的笑意，是她还不了解他吗？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因为她了解他的世界，了解他的痛苦，他那些癫狂的行为只有她才能明白只有她才能理解，所以她送他海风骷铃，他接受了，她以为他们是一样的。起码，在这个世界上，没人再会比她还要了解他。

可是，为什么呢？她哪里输了？那个女人明明什么都没有，那么弱，她甚至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她，可他为了那个女人竟然用这么冷漠的神情和自己说话！

“雾瞳，不要怪我没有警告过你，如果你也想尝试一下我所受的痛苦，我一点都不介意让你也承受一次，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所有人都有的，你说呢？”他转了头，朝她看过来，眸底有冻结万物的寒冰。

雾瞳一咬牙：“好啊，那你就在我身上试啊，你以为我怕吗？不就是承受这种无数轮回的痛苦么，我还希望自己可以这样永远不死呢！”

“呵呵······”一声低冷的笑意传来，他温柔了声音，声音鬼魅的在夜空下响起：“轮回？你当真了解这种痛苦？当你被人以同样的方式杀了百次千次万次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这是轮回了，眼睛一睁你却要把这段人生重新来过，无论怎么改变都不会让命运的轨迹产生任何偏差，你真的了解这种痛苦么？海虞国的巫女自是天生拥有异于常人的命格，可我还不认为你有任何的能力改变我存在的这个世界。”

那是一段悠长的长叹，他的无奈，他的悲哀，像是一阵微风吹散了，便再也看不见，可它却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雾瞳脸色微微僵了僵。这个诅咒，她比谁都清楚，比谁都了解，那种深深扎根在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没由来的退缩了。

他轻轻一笑，眸光流转，向她看了过来。

那一眼，着实让她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禁有些尴尬。

他却笑的更为温柔：“真可惜，你的能力还是没有她厉害，不然你还真的是有点利用价值的。”

雾瞳不由一怔，却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你？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亲自拜访你们海虞国？我在这个世界存活了十几次了，我说过，虽然这是个不可逆的世界，但是并不代表我会束手待毙不是吗？只是，我没想到你的能力会在她之下那么多。”真真是叹息之意真切。

雾瞳一时内心也有点复杂，咬了咬唇，说：“姑母在我族中是几百年来能力最强的一位巫女，我自是比不上她的······但是，但是，我可以努力啊，我现在还小，说不定再过几年，或者你下次来的早一点，再过个几次，说不定我就······”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无伦次。心口真的好疼，从未有过的疼痛，以前即使他不理她，即使知道他老是会用一些谎言欺骗自己，她都只是撒一撒脾气就完了，心里虽难受，可也不至于如此疼痛。

她这是怎么了？

他顿了一下，迈开脚步走来。

雾瞳心中一喜，笑意还没蔓延开来，他手抚上她的脸颊，眸底冰冷却泛着一丝笑意：“你还真是善良啊，是不是觉得死一次挺好玩的？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么？被人用箭每天插上一箭，不会很疼，会很缓慢的刺入，真的是很慢，骨肉穿过的声音我都能很清晰的听见，也不会死的很快，因为每天插的箭都不会插在致命部位，死了这么多次下来，我已经数过了，身上会有九十八支箭，是不是不多？”

他笑着问，眸光清浅温柔。雾瞳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一直攀上背脊。

“我······我不是想要你······”她顿时觉得很是委屈，长长的睫毛煽下，“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想跟我在一起，很简单，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你可愿意？”

他伸出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温柔的看着她。

雾瞳一下子慌了神，怔怔的看着他，听到他用一种几乎冷漠的声音说：“真的很简单，只要每次死的时候，你来替我死，我就不用那么痛苦了，你不是喜欢我吗？这么简单的事情应该能做到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