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盛天隐隐约约能猜到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这个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靳浔就这么因为一个女人的不懂事直接进了医院,脸色怎么也好不起来。
他和靳浔不仅仅是上下属的工作关系,而且是朋友,更多地来说,靳浔是楚盛天心中的偶像和伯乐。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一手将靳氏的商业地图扩展到海外,用绝对强硬的姿势在这个圈子树立了自己的威信,把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职员培养到今天,楚盛天的心里不仅仅是感激。
按照现在楚盛天的身份,他完全可以找到一份权利更大的、待遇更好的公司,可是他没有走,而是选择留下来成为靳浔的左膀右臂,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看见靳浔拿下靳家,站在最巅峰的位置。
这不仅仅是靳浔的心中所想,也是楚盛天的。
由此可想而知,楚盛天对于这件事情的愤怒之情,看见叶欢没有什么好脸色,神情恭敬地往叶欢的身上插了一刀,“二太太,久仰了!”
叶欢的脸色一变,“我已经和靳北没有什么关系了。”
“哦,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楚盛天这么说着,可是脸上没有一点的歉疚之情。
话里的阴阳怪气连齐江都觉得有些不对,扯着他的手袖小声地嘀咕着:“你平时都挺精明的,怎么就今天犯起了糊涂啊。”
楚盛天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直接走了进去将随身带的资料交给了靳浔,和他讨论起公司的事情来。
叶欢心里清明,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出去了。
说了一个多小时,楚盛天看着靳浔脸上的倦色没有继续下去,担忧地说着:“你怎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现在靳北的那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你现在倒了下去,我们在公司也镇不住场子啊。”
靳浔皱着眉头,“他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我看他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拉到了江家的投资,现在和江家的当家的谈合作,怕是想在股东大会上有什么动作。”楚盛天的面色有些不好。
如果靳北真的争取到了江家的合作,现在靳浔出了一场风波又在医院里,他们就将完全处于被动之中。
他试探着开口,“要不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将这件事情给搅了?”
靳浔没有说话,反而说起另一件事情,完全没有避讳楚盛天的意思,“我的那个好弟弟应该不久之后就要成为江家的女婿。”
聪明人说话的时候,只要起一个头,透露出一点的消息,彼此都知道其中所有的意思。
楚盛天心思一转,就明白了。
齐江不聪明,但是他足够忠心,有些急了,担忧地说着:“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吗?”
“一天到晚,你就不能说说好的事情,我花这么高的工资就是请你过来乌鸦嘴的吗。”靳浔呵斥着。
齐江有些委屈,“本来就是啊,我又没有说错。”
靳浔一直想不明白,当初聘请齐江就是纯粹为了过来起自己的吗。“你要是再多说话的话,我就直接扣你的工资,有几个月扣几个月。”
齐江是真的实诚,脑子里转不过一点弯来,“话说总裁,公司现在这个情况,股票一直在下跌。昨天你幸亏没有被拍到和叶小姐在一起的照片,不然的话,你都不一定能发得出我的工资过来的。”
靳浔:“……”
楚盛天:”……”
叶欢出去转了一圈,就在医院附近的奶茶店做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打算结账走人的,可是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才发现,没有钱。
收银员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是没有带钱吧。”
得,这下是被当做吃,哦,不对,是喝霸王奶茶的了。
叶欢有些尴尬地将头发别到了耳后,“我在旁边站一会,等我打电话让别人送钱过来。”
收银员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她的颜色更加的可疑,是不是地向她偷瞟着,生怕她就趁着人多不注意,就这么跑了。
叶欢有些无奈,只好打了个电话给靳浔。
靳浔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和楚盛天一起教教齐江做人的道理。
齐江听见电话铃声,伸长了脖子看着,“快接电话,指不定是别人找你有事呢。”
靳浔看着他那一副有憋屈又不敢说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接了电话,问叶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欢只好将自己家没有带钱包去奶茶店,被别人误会想要喝霸王奶茶的事情说一遍,给了位置让靳浔派一个人过去接她。
齐江就站在旁边,这小子耳朵贼灵,听到了一些,自告奋勇地说:“叶欢姐没有带钱吧,我去接她。”
“你给我站住,让盛天去,你给我呆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靳浔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厉声说着。
齐江一下子就奄了,拉耸着脑袋,开在墙角边上不说话。
靳浔将抵制告诉了楚盛天,楚盛天临走的时候不经意地和他的视线对上。
叶欢一直以为来接自己的会是齐江,她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尊贵的,能够让楚盛天一个大忙人为了这么一点的小事跑腿。
所以她看见楚盛天的时候多多少少是有点惊讶。
楚盛天推了推鼻梁上的金属框眼镜,一股斯文败类的气息扑面而来,“怎么看见我有点惊讶。”
“是的,我觉得你不想看见我。”叶欢回答地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丝的遮掩。
这样坦然的态度倒是让楚盛天有几分欣赏起来,他问着:“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看见你吗?”
盛夏的空气里面有些躁动,尽管是走在树荫的下面,叶欢仍旧能够热浪从脚底下面扑涌上来,“应该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把靳浔弄进医院的事情吧。”
“就这么简单?叶小姐,你知道的,我也算是生意场上的人,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和总裁的私事而迁怒于你?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不影响到公司,别说是进医院了,就算是进火葬场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哦,不对,真的要是进火葬场话我还是要去凭吊一下。”
楚盛天简简单单地说着,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语气里没有任何的起伏,那种见惯生死的薄凉让叶欢心惊。
叶欢有些无措地问着:“我影响到你们的事情吗?”
楚盛天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未曾达到眼底,黑色的额眼瞳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盯着叶欢向外面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你知道你的前夫做了什么事情吗?亲自找人去你们的公司闹事,找人曝光了你和总裁的关系。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靳氏的总裁罔顾人伦,和自己的亲弟弟的老婆纠缠不清。公司的股票一直在下跌,董事会那边已经在过问了,现在应该去公司处理事情的人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楚盛天顿了顿,继续说:“要不是知道你和靳北离了婚的话,我真的快要怀疑你是故意到这边来捣乱的。下次的股东大会靳北应该会申请重新选出靳氏总裁,你猜,靳浔有多少的胜算?”
叶欢有些惊讶,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人和她说过,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被压了下来,只有她公司的人知道。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闹得这么大,靳浔为了维护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她的手不停地搅着衣服的下摆,像是要将那一层薄薄的布料碾碎,她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是你想和我说的,还是靳浔让你说给我听的?”
楚盛天的嘴角勾出一丝薄凉的笑意,讽刺着:“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怎么不亲自去问问他是不是在利用你。”
叶欢见他将那两个字说的直白,脸色也不怎么好,“那你和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我不认我能帮他什么。”
“你能,”楚盛天看着他目光灼灼,“你离开他就是最好的帮忙。”
叶欢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人会在她的面前明明确确地告诉她,让她离开靳浔,叶欢更没有想到的是,听到这句话之后,她的心就像是浸泡在冰水之中一样。
原来真的能在最炎热的季节里感受到最冷的寒意。
“我要是不答应呢?”
“靳浔这么多年的经营就因为你全部没了。”楚盛天嘴角的笑意没有任何的改变。
叶欢笑得有些勉强,像是用两根线将嘴角提了起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成为靳浔的拖累。”
“但愿吧。”楚盛天幽幽地说。
经过这样的交谈,叶欢完全没有了想要和楚盛天交流的欲望,一个人心事不宁地走在了前面。
齐江一看见他们回来,原本怂哒哒的样子立刻被收了起来,满血复活地拉着叶欢,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叶欢姐,你终于回来了啊,我在这里……”
“你在这里怎么了,我一个病患忍着伤痛坐在这里陪着你这么长时间还不够吗?”靳浔强势地打断他的话,从眼神里“嗖”地射出小刀子,飞向齐江拉着叶欢的手。
齐江浑身颤抖了一下,立刻放开叶欢的手,规规矩矩地站着,“够够够,我这不是怕您受了累吗?”
叶欢看着他一副猫见到老鼠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