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暧昧,也有些尴尬。
李烟儿眼睛乱眨,手足无措。
气氛一下子被破坏,濯言眉眼一沉,冷寒的气息随着他神色的变化遍布整个阳台。
李烟儿小心肝一颤,刚刚旖旎的心思一下子荡然无存。
剩下的,只有害怕。
糟糕!
濯言会杀了她的!
浑身一抖,她如被针扎一般跳起来,撒开腿就往里面跑,"我上个厕所。"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一定要远离危险源。
于是她脚底抹油溜得非常快。
于是身后的濯言,周身气息宛如地狱!
跑进卫生间的李烟儿,忙扑到琉璃台上,拧开水龙头,捧起凉水就往脸上浇。
浇了好几次才冷静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透过不断滴落的水珠,看到了还没退下去的红晕。
还有...
上面还没完全洗掉的六根胡子!!!
李烟儿脸一下子凑到镜子上,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脑中嗡嗡作响。
这是神!马!情!况!!!为什么她的脸上会画着胡子!!!
那岂不是濯言都看到了,天!
好丢脸。
一头磕在琉璃台上,没脸见人了。
不对!
这胡子好像是...
一想到之前那一幕,她就明白自己被濯言给耍了,一股怒气憋在心头,她大刀阔斧地转身。
怒气冲冲地杀回阳台,就看到戾气横行,杀气肆虐,她甚至听到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濯言周身的气息,简直比修罗场还修罗场!
李烟儿哪里还敢有什么怒气,嗖的一声往回跑,又把自己关在了厕所里,并且反锁。
想到濯言身上可怕的气息,她就心慌慌。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就生气了?
嗯?难道?
一想到他为什么生气,她的脸就不自觉又红了,肯定是她刚刚冒犯了他,所以他生气了。
不该啊,这都老夫老妻了,怎么占个便宜还给生气了。李烟儿厚颜无耻的想到。
那一幕,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回放。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猛地扑到琉璃台上,捧起水就往脸上浇,让自己冷静下来。
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点清醒点。"
硬是在厕所里蹲了半个小时,李烟儿猜测着,濯言的怒气是不是已经消了。
这才有些诚惶诚恐地走出去。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不敢再回阳台,而是偷偷摸摸地溜到大门处。
只是,刚刚明明是自动开启的大门,此时却关得死死的。
偷偷了看了眼阳台的方向,并没有看到濯言。
于是她伸手,轻轻地推了推大门。
然而,就在她手碰到大门的瞬间,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吓!
李烟儿吓得直接蹦了回来,并且以超越生命的速度冲上阳台。
跑得太急,气息有些急喘,她却尽量压下去,装作刚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样子。
"濯言,警笛怎么响了?"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看来平日里坏事做的也不少。
就是不知道是她做的坏事多,还是濯言多。
总之,两个都是伪装高手。
只不过,她的段数显然没有濯言高。
濯言每次伪装,她都是毫不知情,而她自以为的伪装,实则都是在濯言的眼皮底下进行的。
濯言的脸,缓缓转过来,那阴沉的目光,吓得李烟儿双腿打颤,有种落慌而逃的冲动。
"去了哪里。"若说濯言的脸色已经是一层寒冰,那语气,就是寒上加寒了。
她这种排斥的反应,令他很烦躁,也很...窝火。
"厕...厕所。"李烟儿白着脸说,双唇有些哆嗦。
"上厕所要半个小时?"
"肚肚...肚子不舒服。"她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说。
"过来!"
李烟儿倒吸一口凉气,过去干嘛,杀人灭口?
别呀,濯言太厉害,她打不过。
她没有动,濯言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沉,暴戾失了控,在阳台上游行示威。
李烟儿快哭了,双腿僵硬地走过去。
"坐下。"濯言冷冰冰地说着。
蹭的膝盖弯曲,李烟儿直直坐了下来。
那动作僵硬的,像是打木桩,直接钉下去。
"看书。"
随着濯言的命令下达,她快速拿起一本书,机械地翻着。
至于里面是什么内容,不知道,反正看不进去。
看到她仿佛听指令行事般,濯言身上的戾气更重了。
强大的气场,令李烟儿身体身身颤抖起来,拿着书本的手更是哆嗦个不停。
濯言的心中,如住着一头魔鬼,并且挣脱了牢笼,张牙舞爪,令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阴暗。
"你很...生气?"
危险的语气,令李烟儿打了个哆嗦。
她知道,濯言生气了。
"没...没有。"
"没有你抖什么。"
李烟儿心肝儿都快被吓破了,"我...我...我抽筋。"
想不通的濯大少爷,越发烦躁了,身上的恐怖气息,令李烟儿置身于末日现场。
她的脸都白了,近乎透明。
濯言心狠狠一疼,怎么就把她吓成这样了呢。
他突然往椅背上靠去,闭上双眼。让他冷静冷静,一会儿好把她吃干抹净。
随着他双眼缓缓瞌上,周围如修罗场般的气息,也渐渐消散。
过了一会儿,濯言还是没动静,反而传来轻浅且均匀的呼吸声。
这是...睡着了?
李烟儿有些紧张,试探性地喊,"濯言?"
没有回应,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扭头,果然,看到濯言闭着双眼,很安静。
呼。
她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萧濯言为什么突然睡着了,也不管他是真睡还是装睡,那种恐怖的压迫感消失,她还是松了口气。
紧绷的弦浑然一松,她才发现,惊出一身冷汗。
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她微张着嘴,有些大口地呼吸着。
濯言虽然闭上眼,但是黑暗中,他的感官非常敏锐,能察觉到她松了口气的动作。
心隐隐疼了起来。
他的本意是想对她好的,怎么结果却把她吓得半死?以后还是要温柔一点吧。
坐了一分钟,濯言也没有反应,李烟儿放下心来。
这才拿起书本翻阅着,时间不多,不能浪费了。
身后,濯言眼睛睁开一条缝,半眯着端详她的后侧脸。
嘴角抿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身上的气息,却轻松了不少。
连带着周围的气场,也跟着欢快起来。
李烟儿彻底放松下来,还扭了扭脖子,刚刚吓得浑身都僵硬了。
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濯言冷峻的样子,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切身体会。
自己看了一会儿书,她伸了个懒腰。
眼角瞥到濯言的睡颜,她的心又动了几下。
麻蛋长那么帅一张脸,纯心勾引良家妇男是不是!
刚刚还被吓得屁滚尿流,现在居然有闲心思想开小猜了。
她单手托腮,有些百无聊赖地侧目,装作漫不经心地端详濯言的侧脸。
这张脸,绝对是她活了两世,见过最帅的。
就是脾气差了点。
"长得挺帅,为什么脾气那么差呢。"李烟儿嘀咕着。
濯言内心在咆哮,我脾气差吗,你是没见过我脾气差的样子,对你已经把所有好脾气都用尽了好吗。
突然,李烟儿眼神一凛,目光紧紧地盯着濯言的右耳。
那里,有颗很特别的耳钉。
没有任何金属,整颗耳钉都是由玉石打造而成的,圆圆的也没有任何纹路。怎么以前没有见他戴过。
最令李烟儿不解的是,那颗耳钉仿佛蒙了一层雾。
有种妙龄少女轻纱掩面的朦胧感。
最神奇的是,每转换一个角度去看,颜色就会变一变。
这究竟是什么玉?
简直太神奇了!
于是她忍不住凑近了去看。
她先是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叫了一句,"濯言?"
没回应,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于是李烟儿搓了搓手,悄悄靠近。
原以为靠近了就能看清原貌,然而,越是靠近,反而越模糊。
她心里大呼惊奇。
好奇心已经把恐惧给打趴下了,她的脸,越靠越近。
眼睛几乎都要粘到濯言的耳朵上了。
呼出来的热气,喷在耳朵上,痒痒的。
濯言喉咙有些干,却依旧保持原状。
她这么主动,他可不想把她吓跑了。
李烟儿趴着研究了一会儿,她不敢靠在濯言身上,怕把他吵醒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两人靠得如此之近,她呼出来的热气,全都钻进濯言耳朵里了。
风吹起她柔软的头发,全都撩在他的脸上,酥酥痒痒的,更是令他心痒难耐。
呼吸也抑制不住地重了几分。
尤其是她身上的香气,全都钻进了他的鼻息间,心里如万千蚂蚁爬过,别提多心痒了。
长而浓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吓得李烟儿赶紧坐回原位。
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课本拿起来,装作很认真复习的样子。
察觉到她这自欺欺人的动作,濯言嘴角缓缓扬起。
他睁开眼,心情显然好了很多,没有了刚刚的暴戾。
"怎么了,有不会的?"他问。
李烟儿摇头,一本正经,完全看不出刚刚做过坏事。
"过来。"说着濯言手伸进衣兜里,像是在掏什么东西。
"干什么?"李烟儿迷糊的走了过去。
只见濯言从兜里拿出一个跟他耳朵上戴的一模一样的耳钉,紧接着李烟儿就觉得耳朵一疼。
"好了,你那耳洞就不是摆设了。我们一人一个。"
刚才濯言还呢么的可怕,这转眼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温柔体贴的大暖男啊这是!
李烟儿红着脸,摸了摸耳朵。
"我给你讲重点。"
濯言接过她手里的书,本想按照刚刚的方法,让她主动靠过来。
他讲得很投入,李烟儿也渐渐被带了进去。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山了。
残阳如血,染红半边天际,没有了刺眼的光芒,看起来很柔和。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们的身上,如披了一层橘红色的光。
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就像是依偎在一起。
半山阳台上看落日,唯美的一对幸福恋人。
濯言侧目,看着李烟儿被夕阳浸染的侧脸。
拿出手机,调整阳台上所有摄像头的角度,全方位拍下这一幕。
"已经快六点了,时间过得真快。"李烟儿揉了揉有些酸的脖子。
开始收拾桌上的课本,"濯言,我先回家啦,今天谢谢你。"
对于濯言帮她补习了一整天,她还是很感激的。
"嗯。"濯言淡淡地应着,"晚上想吃什么。"
李烟儿收拾课本的手顿了顿,"不用麻烦了,我回家吃。"
刷,濯言的脸,又沉了下去。
"呃。"感情是嫌她忤逆了他的想法。
那就吃,反正也不是没吃过。
"哦,那个,你如果会做糖醋排骨的话,我就吃。"李烟儿别扭的说。
听到李烟儿说的话,濯言脸上露出笑容,看的李烟儿又一阵心动。
"要不你明天搬到我这里住吧,方便我给你讲题。"
饭桌上濯言一边给李烟儿碗里夹菜一边轻描淡写的说。
李烟儿狠狠地咽了一口饭,差点没把她噎死。
这,这是要他们同居的意思?
"那个,我很快就能看完的。"
"看完你就能懂?懂了你考试就会?会了你就能不挂科?"濯言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杀气,大有你不同意你就完了的意味。
这夺命三连问问的李烟儿想自杀的心都有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李烟儿无奈的点了点头。
怕是这往后的日子都不好过哟。
看着她拖着行李箱往楼上走,靠在门边的濯言,嘴角缓缓上扬。
李烟儿回到房里,打开行礼箱,正想把衣服拿出来,就看到濯言走进来了。
她心微微提了一下,放在裹胸衣上的手,缩了回来。
"收拾完了?"
"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几件衣服。"
濯言的目光,透过她落在后面的行礼箱上,扫了一眼就收回来。
"我给你准备了一间书房,就在旁边。"
"不用了,我随便找个地方学习就可以了。不用那么麻烦。"
濯言想也是,反正他的书房他也不怎么用。
洗完澡已经快十二点了,李烟儿捶了捶有些酸的手臂,然后关灯睡觉。
今天有点累,所以很快就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开门声。
她的警觉性很高,所以很快就清醒了。
往门口处一看,就见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是濯言,他来干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