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放手……你想干嘛?”我用力反抗着,挣脱着。
毕竟他是个男人,又是伙兽性大发的时候,力气大得惊人,硬生生把我拽下了车。
见势不妙,我灵机一动,故作顺服地说:“那好吧……那好吧,我也饿了,可要快点啊。”
村主任这才放了手,一脸坏笑,嘴里念叨着那好那好,识相点就好,边说边锁了车门,招呼着我朝山庄走去。
见他放松了警惕,我趁他不备,转身撒腿就跑,使出了浑身气力,朝着镇驻地跑去。
“操你妈了个逼的,你跑啥跑?给我回来!回来!”村主任恼羞成怒,返身上车点火,一脚油门追了上去,边追边喊:“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你给我站住,站住!”
凭着两条腿怎么能跑过汽车轮子呢?
如果被他抓到了,这次肯定就来强的了,该怎么办?怎么办?
关键是我不熟悉这儿的地形,乱跑更糟糕,很容易被他赶到死路上,心里难免有些惶恐。
好在我是个警校生,又练过几下子,盘算着,这个色胆包天的臭男人,他要是胆敢来真的,那自己就没必要跟他客气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车已经追到了跟前,一个劲地鸣着喇叭,见我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加大油门超在了前头,一脚刹车,横在了那儿。
村主任跳下车,朝着我飞奔了过来。
我停下脚,怒目圆睁,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出现在视野中,一路尘烟,朝着这边疾驶。
悬在嗓子眼里的心忽悠一阵沉了下去,我站到了路的正中间,高高举起手,舞动着。
村主任还是不甘罢休,快步上前,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双肩,猛劲前推。
警车到了跟前,鸣一声喇叭,他才慌忙地松了手,表情有些紧张,嘴里念叨着:“你说你这妹子,我又不是想害你,是你自己想歪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警车停在了路边,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了一个警察,朝这边走来。
竟然是他!
竟然是那个小个子警察!
我百感交集,话没出口,两行热泪就刷刷流了下来。
村主任脸色骤变,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小个子警察,讨好着问:“哎呦,是你啊李警官,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
看来他们认识。
小个子警察冷着脸,厉声问道:“吴大贵,你又犯毛病了吧?你现在可是村干部了,可不能自己把自己当成禽兽来使唤。”
村主任嬉皮笑脸地辩解道:“老弟,你怎么骂人呢?”
“我骂你了吗?是你自己不要脸!”
“看看,误会了不是?我明明是在做好事嘛,不但妹子想偏了,你也往歪处想,这不是伤人心吗?”
“吴大贵,你狗日的还长着人心?跟我说说,你的人心在哪儿?在哪儿?”小个子警察朝前蹿了一步,举起了拳头。
“别……别动粗的好不好?”村主任赖笑着说,“我是担心这个姑娘赶不上回城的车,所以才好心好意地送她去车站,她还以为俺要怎么着她,唉,好人难当啊!”
“哼,就你那点几根贱骨头,谅你也做不出个好事来。你跟我走,去派出所说说你的好事去!”
“别……别……老弟你听我说,我真的没做啥坏事,你凭什么叫我去派出所啊?”
“做不做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我公务在身,先不跟你计较,你给我回家乖乖呆着,等我有了时间,再来跟你清算!”小个子警察说到这儿,这才转上了我,问我:“你没事吧?”
“我点点头,说没事。”
“那就好,你上车吧,有话道派出所慢慢说。”
我狠狠地瞪了村主任一眼,又啐了一口,才抬脚上了车。
看起来那个可恶的村主任是心虚了,跳着脚在后面喊着:“姑娘,你可不要乱讲话呀,俺是帮你,你别把事情想歪了,那样可就委屈死俺了……”
“去你马勒戈壁滴!”我大声骂道。
“操,他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天生就是一个下流胚子,这样的人竟然也能选上村长?也不知道是谁瞎了狗眼!”小个子警察边开车边忿忿地骂着。
“是啊,他这样的人怎么就当村官了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钞票铺路呗。前些年他经营着一家小造纸厂,大赚了一把,去年被关停了,这才回来做地头蛇了。”
我侧脸望望小个子警察,心有油然生出了几许亲近感,当然更多的还是对他的感激,随口问道:“你真的警大毕业的?”
“是啊。”
“这么说,咱们真的是校友了?”
小个子警察扭头望一眼,腼腆一笑,说道:“这还假的了?实话跟你说,那天调查你的时候,就是我跟校方联系的,你记得吴芳云老师不?她现在是学生处的处长,我读大学的时候她才是个一般工作人员呢。”
“真的,看来你真的是师兄啊!”我惊呼道,接着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李三根。”
“对了,师兄,你怎么会跑到这儿了呢?”
“弄不清楚了吧?”
“可不是嘛,一头雾水。”
“天意呗,有神灵安排我来救你了。”
“神灵?”我心里一抖,问他,“你也相信那个?”
“此神灵非彼神灵,但意思差不多。”
“啥意思呀?”
“没啥,别乱想。”
见李三根脸色冷了下来,我不由得想起了他因为帮自己,被贬到乡镇派出所的事儿,就满含歉意地说:“听大个子老高说,我连累你了。”
“他埋怨你了?”
“不但埋怨,还朝我吹胡子瞪眼睛的,那架势,像是把我撕碎了都不解恨。”说到这儿,我侧脸望他一样,说:“我也不知道该说啥好,自打来到章华后,总遇到一些稀奇鬼怪的事情,整天就跟做梦似的,没想到,连你也受了牵连,实在是抱歉,请你原谅!”
“是啊,连我都觉得你有些奇怪,跟正常的女孩子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我也说不清楚。”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神经质?”
“说不好,反正就是觉得那个地方不大对劲儿。”李三根回过头,扫了我一眼,说,“其实,你也用不着多想,我又没怪你。”
“能不怪我吗?都是为了我,你才下到了最基层。”
“不,你错了。”李三根换一下档位,接着说,“下基层是我自愿的,你没有必要自讨不快。那天宾馆发现遗尸后,我们接到指挥中心的指令,说你去了那家小餐馆,就直奔着去了。其实,很明显,绝对不是你干的,可上头就是咬死了,不撒把,我就觉得疑惑,所以才暗中帮你的,没想到,又出现了大逆反,‘杀人犯’突然又成了我们队伍中的一员,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本来就是来报到工作的。”
他说:“可我觉得太戏剧化了。”
我说:“连我自己也说不明白了,自打离开学校后,就接连看到鬼啊怪的,搅得我坐卧不宁。”
“你都看到些啥了?”
“看到了……”我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那些事情太离奇,太荒谬,就算是说出来,他肯定也不会相信。于是,我改变了话题,问他,“你怎么就断定人不是我杀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