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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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露变得忙碌起来。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躲避肖克,就跟当初躲避沈默那样。再后来,连躲避的借口‘公司最近很忙’也不需要了,因为她实打实的真的很忙了。

公司推出了创业板块,所以有一套新的程序要安装,而且还要把以前的客户资料翻出来,重新整理归档。

于是加班成了她的家常便饭,每天都忙的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有闲余的时间来让她胡思乱想。

对她而言,每天只有按时上班,根本没有按时下班的时候。

但是公司的事情忙归忙,于露在申请学校的事情上丝毫没有停滞。还好之前有申请学校的经验,并且之前曾申请过的学校似乎对她的条件依旧挺满意的,不久学校就来了通知。于是办理签证,去使馆面试,都进行的有模有样,甚至还是相当的顺利。

肖克最近好像也是特别的忙,常常全国到处跑,今天好好的在北京,明天就已经去了桂林,后天却有可能在青岛。三天两头地见不着面,每次跟于露的通话时间都很短,不过每次挂电话前,都会很甜蜜地跟于露说吻你,于露觉得自己的心很酸,酸的都要冒泡了。

不过对于露来说,这倒是未免不是件好事,因为如果肖克天天缠在自己身边,她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人之间的事情。

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中。她谁都没有告诉,只有最亲密的爸妈,每次她回家,爸爸都亲自下厨,给她做她平时最喜欢吃的各类菜肴。

妈妈会在给她夹菜的时候,嘴里老是唠叨着说要多吃点,以后如果真的出去了,估计要有好一阵子吃不到自己家做的饭菜了。

吃着吃着,不免又老话重提:“你也老大不小了,眼看没几年就要三十了。一个姑娘家,也不年轻了,干嘛还非要出去了,在国内找个好男人嫁了,然后生个孩子,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不是蛮好的吗?何必非要出去受那个罪呢?等你学完回来,都一把年纪了,到时候上哪里去找好男人啊,你所学的东西有什么用啊。”

于露只能装做很享用饭菜,而且还得开开心心地劝慰妈妈,“老妈,你不是老跟我说,人如果一旦有梦想,就要去实现吗?否则等到你这个年纪,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嘛。你看,我这不是就是去实现我的梦想了吗?还不都是你教育出来的啊。早前你让我去,我死活不肯去,还被你骂了好几年,现在我想去了,你倒是反过来劝我?”

“那不是早前嘛,早前大家都去,我当然希望你也去。我们单位里那几位,说实话,都没些什么真本事,留过洋回来的,到公司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我那个时候是为了你好,才那么逼你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你都老大不小了,女人终究要嫁人的啊。”

“老妈,要不这样,你呢,从现在开始就帮我物色你理想中的好男人。我呢,就先出去晃一圈,如果在国外待得不如意,我立马回来跟你给我物色的好男人结婚生子。你觉得这个主意好不好?”

“你当人家是傻瓜啊,现在国内优秀的小姑娘多了去了,那是像过江之鲫,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哪还有你的份啊?”于妈妈白了女儿一眼。

“那要不方案二,等我学成归来,我给你带个洋鬼子回来,保证超帅。你要是不喜欢洋鬼子,我给你带个ABC的假洋鬼子也可以啊。我想总有一两条漏网之鱼等我去抓的吧?妈,你说是不是啊?”

此时,于爸爸发话了,“儿大不由娘,你啊,就由着露露去吧。出去镀镀金也挺好的,回来后我给她找个更好的单位。到时候单位里都是青年才俊,我随便威逼利诱一下,谁敢不从。”于爸爸笑着给女儿夹菜,“再说我女儿这么温顺漂亮,我怕到时候都挤破我们家的门槛,到时候你拦都拦不住。你说是不是啊,老太婆?”

“我不跟你胡扯。”于妈妈听到老公给女儿帮腔,气的站起来,去厨房再盛了一碗汤出来。

只留下餐厅里,于露跟于爸爸两个人笑翻天,于露很感激爸爸的理解,给他投去了感激的微笑。等于妈妈的汤出来,一家人继续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饭。

等肖克忙完后,来找于露的时候,离于露出去的时间已不远,也就三天的时间。

其实那个时候,于露大可以在家收拾行李,不用去单位上班,但是她怕在家自己又会胡思乱想。所以希望做到临走前一天,自己只要休息一天,然后第二天飞走就可以了。而且新来的接班小姑娘有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消化,所以她决定好好教教。

当肖克来公司接于露的时候,倒是真的给了于露一个意外。

因为认识那么久,肖克从来没有来接过她下班,更不用说像有的同事老公那样,隔三差五就接送他们亲爱的老婆来上下班。

那个时候,于露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

当于露去取车的时候,发现肖克正靠在她的车边,抽着烟,看不出在想什么。

于露的车是一辆黑色的CRV。当初买的时候,于露妈妈就不同意,说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买那么男性化得车子干嘛?弄辆淑女点的不是挺好的。但是于爸爸心疼女儿,也就随于露了。

如今肖克站在车旁,倒像是个车模。傍晚的阳光照射在肖克身上,让他显得份外的潇洒。于露觉得自己几乎要看傻了,要搁在平时,她是多么地感动啊,会奋不顾身跑过去,扑进肖克的怀抱里,好好撒撒娇。

但是今天她没有这样的心情,她觉得自己的双脚犹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她一步都挪不动,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直到肖克给于露打电话,而熟悉的铃声却在不远处飘来,肖克才发现了她,立马跑过去拥着她朝车走去。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肖克学着某部电影里的台词,逗着于露。

“嗯,意外的,也惊喜的。”于露真心地说到,“不过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今天刚回来,去公司处理了点事情就过来接你了啊,这次签了一个大单,总算没有白忙乎,替我开心不?好久没有见到你了,都把我给想死了。”肖克边解释,边接过于露的钥匙,让她坐在副驾驶上,自己跟着上车后,立马把于露抱在怀里,然后悄悄地附在她耳边,“我这几天太想你了,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老想如果你在我怀里的话,我就能睡个安稳觉了。你看,你把我吃的死死的,我估计自己以后都做不了坏事了,成天就想着你,万一我只顾着想你,公司都倒闭了怎么办?你可是要负全责的。”

“肉麻。”于露抱着肖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却如刀割般的疼痛。她觉得自己离这个男人已经越来越远,他马上就要不属于自己的了,到时候自己一个人身在异乡,要怎么去面对这锥心般的痛啊?

“走,我们去买菜做饭,再美美地吃上一顿,酒足饭饱后,我们就做点别的,一解我们俩的相思之苦。”肖克贼兮兮地笑着,放开了于露,发动了车子。

“好,你想吃什么?你点菜,我给你做。”于露专注地看着专心开车的肖克。

“哦哟,今天有点不对劲,对我这么好?连我每次说,却每次都被你打的玩笑话你都不动粗了?”肖克打了一个弯,继续说到:“估计你也是真的想我想的难受了吧,嘿嘿嘿。”

于露觉得鼻子有点发酸,于是立马扭头去拨弄电台,立即时下流行的歌曲就欢快地响起。一路上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再说话。

那一晚,于露给肖克做了很多菜,摆了满满一桌子,肖克玩笑地说于露烧的是满汉全席呢,还是摆的是鸿门宴。

于露没有理会,径直从肖克的酒柜里取了瓶红酒。肖克对于露破天荒地不但不阻止他喝酒,还陪他一起喝的举动觉得很意外。

但是转念一想,不管是于露为了替他成功签大单而高兴庆功也罢,还是的确也跟自己一样想念对方而痛快畅饮也罢,这么浪漫的一个氛围,自己又何必去破坏掉呢。

也许是酒的作用,也许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借口,那晚于露表现的很大胆。肖克却丝毫没有发现于露的异常,也只当是今晚的于露是想表达对自己的思念之情。

那一晚,肖克要了于露好几次,直到双方都精疲力竭的时候才双双睡去。

当第二天,于露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肖克早一步醒了,右手支着脑袋,左手正在她脸上刷来刷去,于露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被刷醒的,怪不得梦里老觉得有什么东西让自己痒兮兮的。

“早,老婆。”肖克笑嘻嘻地说。

“早。”

“你回答错误,为了惩罚你,来,给我亲一个。”说着,脸就凑了过来,在于露唇上亲了一下。

“早,老公。”于露笑着说到。

“嗯,这次回答正确,为了奖励你,来,让你亲一下,但是我怎么能让我亲爱的老婆累着呢,所以我主动来回应你。”说着,又啄了一下于露。

于露觉得原来男人可爱起来,也是很幼稚的。

当于露翻个身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全身骨头疼痛不已,简直像是被人暴打一顿似的,于是嚷嚷着要让肖克给自己按摩。肖克倒也很听话,立马上下齐手地按这里,再按那里。

可是,按摩的结果是一时忍不住,又啃了起来。

当俩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于露一看床头钟就“哎呀”一声,把熟睡中的肖克顺带给吵醒了。

“快起来,都几点了,都不要上班啦?惨了,要挨骂了啦。”于露慌忙想爬起来去找衣服。结果被肖克一把摁倒在床上,拉进自己的怀抱。

“再陪我睡一会,你今天就给自己放个假吧。”

“那你呢?”

“我是老板,老板难道就不能给自己放个假,不进公司啊。”

“你真不去上班啊?”

“不去。”

于露还在挣扎着爬起来,闹的肖克也睡不着。略微有点起床气了,吓的于露赶紧说:“我饿了,想爬起来找点吃的。”

“哦,对哦,都没有采取措施,经过我们昨天晚上到刚才的努力奋斗,说不定早有宝宝了哦,我虐待孩子他妈也不能虐待孩子啊,我可是最喜欢小孩了。我去给你做早饭,等着啊。”

于是肖克腾地一下拉开被子,朝厨房走去。

“你神经啊,还不都怪你,叫你去买都不肯,再说,哪里有那么巧啊。”

肖克嘴里咕哝着,“都那个节骨眼上,哪还有心情去买那个玩意儿,亏你想的出来。”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坐在被窝里的,一根睡衣的肩带已经滑落了下来的于露,看的肖克只咽口水,眼睛都红了。

于露立马意识到什么,赶紧拥紧被子,嘴里还嚷着:“我警告你啊,不许你再有兽行的念头,否则我们今天根本就下不了床了。”

换来的是肖克的哈哈大笑,然后很认真地说:“如果我们真的有孩子了就好了,我一定好好疼他。小时候爸爸从不陪我玩,从不带我去游乐园,于是我就暗暗下决心,如果等我有了孩子,我再忙,也要带他去玩遍各类动物园,游乐园。我还要带他去吃他想吃的。”

“馋鬼,看来小时候就贪嘴。”

“唉,小时候的要求都很低,但是爸妈总是无法满足我,总是在忙他们的事情。”肖克边说边进厨房,不一会就听到煎荷包蛋的声音。

于露又坐了一会,然后想起来要跟公司请假,于是抓起电话给领导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估计去不了。领导也识趣,说没事,是该好好休息,在家收拾收拾东西吧,有的要整理的了,云云之类的。

早饭后,肖克问:“有什么想去却平时没时间去的吗?”

于露第一个反应就说:“欢乐谷。”

“阿姨,你都多大了?还欢乐谷啊?你行不行啊?别到时候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我可不想等下背你回来。”

“乌鸦嘴,我可不能被你看扁了,走,我们这就出发。”

“你就不能想点普通点的约会方式啊?”

“比如……”

“比如看场电影啊,逛个小街啦,再吃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之类的。”

“瞧你这个人俗的,简直了。说了欢乐谷就是欢乐谷了,别磨蹭了。”于露忙去推肖克去卧室换衣服,还没走几步,突然说到:“别是大叔你不行吧?当然啦,如果是大叔吃不消,跟小妹说嘛,我会尊老的啦。”接着,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走的那天,身边只有父母以及苏言,于妈妈眼泪掉的吧嗒吧嗒,于爸爸劝了半天,“又不是不回来了,瞧你哭成什么样子,大庭广众的,让人看着多不好啊。”

“我不管,又不是他们送女儿出去受罪,他们当然没有感触的。”于妈妈一边说一边拼命擦眼泪。

“哎呀,我的妈妈,你再这么哭下去,鼻涕都要出来了,当年的校花倒是要变成笑话咯。”于露笑着去扶妈妈的肩膀。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拿我开玩笑。”于妈妈疼爱地假意白了于露一眼。

“那你叫我怎么办啊?就像爸爸说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么一来,倒弄的像是我去送死似的。”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瞧你,老大不小了,说话怎么还这么没分没寸的。”

一旁的苏言帮腔,“好了,于妈妈,我会每天写一封邮件给于露的,时刻帮你监督她好不好?再说,现在出国的人不计其数,说不定他们学校就有好多中国人呢,到时候肯定会互相照顾的啦,你放心好啦。”

当进关之前,于露看了看苏言,只说了一句话:“谁都不要告诉,特别是肖克,好吗?”

“嗯,我答应你,保证不说。我发誓!”

“那就好,我进去了,有空替我回去看看我爸妈。”

“放心,好好照顾自己。”

当飞机离地之后,紧贴着椅背的于露深深地感觉到,她跟肖克之间,相隔的不只一个天空的距离,世界仿佛被隔离在宇宙的边缘,深远而漆黑。

而当时间这部机器碾过之后,不管过去的是美丽或者是沧桑,都将不会在记忆中留下刻痕,可是那个时候,自己早已经将肖克的名字织进了她的灵魂深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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